「不是說好要一起去哥倫比亞大學讀書的嗎?」曹又之抓住謝雨軒的手,
「現在又是為什麼不要去了?」
「你不出國,是要直升我們學校的大學部嗎?」林亞媛推測。
「是不是那個哥哥叫你別出國的?」徐子夏環起胸,眼神燃著怒氣。
三人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連珠炮提問,讓謝雨軒都不知要先回答誰的問題了。
謝雨軒一直沒有誠責告知三好友自己目前真正的情況,所以她們以為她除了父親過世,成了孤兒以外,仍過著跟過去沒兩樣的生活。
隱瞞,除了自尊是一個因素外,不想被同情,更是首要的原因。
三人從國小讀同一所學校開始,就是關系密切的好朋友,每個人的家境都優異,大家都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就獨獨她,明明家道沒有中落,卻是失去了一切。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們不會看不起她,但是,她也無法忍受任何同情的目光。
別看她外表溫和柔順,其實骨子里比另外三人都要硬,自尊心強又愛面子,是無法在人前示弱的。
只有江岳澄是個例外。
那也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涉入了她跟方秋人之間,所有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今日這樣的關系。
今天,會坦承她不到美國念書,也是因為申請時間已快截止,除了她以外,大家都把申請表交出去了,她已經是到了不坦白不行的地步了。
「其實我……」壓抑難堪情緒的小手扭緊裙擺,「其實我爸媽留給我的財產,用信托方式保管著,所以要到我二十歲的時候才能拿到,我可能要晚你們一年才能出國。」
半真半假的說謊方式,是江岳澄教她的。
要怎麼響應閨密對于出國留學一事,她曾經詢問過江岳澄的意見,現在的她,對江岳澄全心信任,不管有什麼困難或心事,他是她唯一征詢跟訴苦的對象。
江岳澄告訴她說一半、編一半,因為有一半是真實,故心里會比較篤定,不會心慌,萬一將來對質,也因為不是全然說謊,即便拆穿,也不會難堪,只能推托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生總是有變卦。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江岳澄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在取得她的信任。
「啊?」發出驚異之聲的是曹又之,「那你阿姨呢?她是你繼母,幫你出頭一年的學費也是應該的吧?」
「她……我爸過世之後,她除了是我監護人的身分以外,我們根本就不算有關系。」說到最後,謝雨軒不自覺有些咬牙切齒。
最近方秋人不知又是哪根筋不對勁,忽然嚴格要求起家務事來。
要知道這棟大別墅原本是有三名佣人負責維持整潔,現在全落到她頭上,她白天要上課,晚上回來還要復習功課,就算沒上才藝課程,時間依然大大的不夠用,但方秋人卻扮演十足十苛刻的後母,就只差沒戴白手套擦窗欞檢視干淨程度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雙手露出勞苦的端倪,她多費心在養護上頭,不露出絲毫破綻。
幸虧她的人生中還有江岳澄的存在,他常會趁方秋人不在的時候,偷偷幫忙,否則她真不知該怎麼過下去。
瞧見謝雨軒臉上的慍怒,曹又之與徐子夏便知道怎麼回事了,想必那個繼母一毛錢都不肯出在繼女身上,謝雨軒不得不忍一年。
這樣一想,滿腔的怒火瞬間削減一半,而仍存在的怒火是因為之前謝雨軒啥都不說,根本沒將她們當成好朋友看待。
「這太沒道理了吧?她是你的監護人,而且你爸的遺產她一定也有份的吧?她幫你出學費不是應該的嗎?」狀況外的林亞媛義憤填膺,「不然這樣吧,我幫你出這一年的學費!」
閏言,謝雨軒臉色變了。
她就是怕發生這樣的狀況,所以才不告訴任何人的。
「不用。」謝雨軒拒絕月兌口而出。
「又沒關系,我先幫你出啊,你後面有錢時再還我就好。」林亞媛一臉天真。
「我不、我不會借錢的。」謝雨軒暗暗咬住了唇。
她知道林亞媛是一片好意,是朋友的道義,但只要被同情,她就無法忍受,畢竟她也曾是跟她們平起平坐的富貴人家子女啊!
若是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她或許還會妥協,但是大家都是養尊處優過來的,當其中一人形勢遠不如前時,心思就會特別敏感。
「這不叫借錢,這叫周轉啊。」曹又之亦加入說服行列,「也算我一個,我希望我們四個可以一起上同一間大學。」
不知該怎麼應付好友一片好意的謝雨軒站起身來,面色有著不知如何應付的倉皇。
「我、我身體不太舒服,下節課幫我跟老師請假,我去保健室休息。」
「你身體不舒服?我帶你過去吧。」曹又之也是班上的服務股長。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謝雨軒僵硬著小臉,嘴角的笑容很是勉強。
「那你自己小心喔。」曹又之叮囑道。
「嗯。」謝雨軒點了點頭,離開了教室。
徐子夏瞅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怎麼辦啦?雨軒不跟我們一起去美國耶。」林亞媛懊喪的趴在桌上。
「她不去就不去,不要勉強她。」徐子夏顯得有些冷淡的道。
「子夏,你好無情喔。」林亞媛扁了扁不苟同的唇。
「人家沒有把我們當真心朋友,就別熱臉貼冷**了。」徐子夏冷聲道。
「啊?」曹又之與林亞媛納悶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覺得她隱瞄我們很多事嗎?」徐子夏火大的側身而坐,「什麼好朋友、什麼閨密,都是騙人的!」
曹又之與林亞媛對視一眼,對徐子夏的怒氣多少都感同身受,因而靜默不語。
她們四人的好友關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質了。
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晚上九點多,江岳澄方才下班回到家。
因為方秋人把總經理這個位置當掩飾,每天過來沾沾醬油,就離開繼續當她的貴婦,故業務幾乎都落在特助身上。
資深特助謝奇叡老是拿方秋人是江岳澄母親這事來嘲諷他,並要他承擔母親的業,大大小小的許多工作,即便應該是謝奇叡去處理的,他也一樣一推四五六,讓江岳澄去忙活。
江岳澄倒是不在意。
這家公司遲早是他的,越了解對他以後接掌越有利。
江岳澄回房洗過澡後才來到隔壁謝雨軒的房間。
敲了下門,沒有回應,他有些納悶的推開,屋內只有小夜燈亮著,但不見她在床上休息,且時間還早,她通常不會這麼早睡的。
出房的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詢問謝雨軒的去處,就听見樓下傳來水聲。
听聲辨位,應該是廚房方向。
他下了一樓,注意到方秋人的房間門縫下方透出燈光。
她今天竟然這麼早回來,沒玩個通宵徹夜,真是罕見。
江岳澄將手機塞回口袋,走入廚房,果然看到謝雨軒正在水槽洗著南瓜,一旁電飯鍋里頭隱約飄著米飯香。
「在煮消夜?」他自後方環抱住穿著V領針織上衣、寬松棉褲的謝雨軒,親吻修長的頸項。
「不是。」謝雨軒扁了扁嘴,「剛才你媽說她胃不舒服,叫我煮粥給她吃,還說她不要吃白粥,我想到冰箱有前兩天煮南瓜濃湯時剩下的南瓜,就想說煮南瓜粥給她。」
「她竟然敢吃你煮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謝雨軒轉頭瞪他道,「我現在跟你剛來時不一樣了,我會煮很多東西了。」
「我開玩笑的。」江岳澄啄吻薄怒的小嘴,「嘟得跟小雞一樣。」
謝雨軒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嬌蠻道︰「我也有煮你的份,再難吃也要給我吃下去。」
「哇,我的公主好凶,我好怕。」
「最好你會怕。」謝雨軒朝他吐舌做了個鬼臉,將南瓜切塊後扔進電飯鍋里,跟米一塊兒熬煮。「不過我也沒做過南瓜粥,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哪一次不是當白老鼠呢?」江岳澄嘆了口氣。
「什麼嘛!」謝雨軒五指浸入剛洗過南瓜的水,彈向江岳澄的臉。
「竟敢彈我水,膽子真大!」大手往她腰間而去,呵她癢。
「不要……」謝雨軒笑著閃躲。「別這樣……好癢……」
江岳澄一手控制著她,一手不斷往腰際凌虐她的神經中榧。
笑到花枝亂顫、無法自制的她整個人往下滑落,上衣被撩了起來,露出平坦縴細的小蠻腰。
他將謝雨軒一把提起。
「不鬧你了。」他話雖是這麼說,卻是拉下她的衣領,親吻渾圓縴白的肩頭。「還有什麼要處理的嗎?」
「我在想要不要切點肉絲,增點鮮味。」
「肉太早放會老,不用急著處理。」
「你老牛喜歡吃女敕草。」
「我才二十三歲。」大手探入衣內。
「我可是十八歲的青春無敵少女。」
「你已經是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