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新帝繁鎖又復雜的登基大典順利結束了,秦肅兒也在大典上見到傳說中的少年皇帝,年方十七的大周帝朱棋。
她覺得朱棋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在高台上閱兵時都快被風給吹走了,實在沒有一國之君的派頭,那番在他的帶領之下大周將會更加昌盛繁榮等等的發言,听起來更是沒有說服力。
可是,朱棋乃是現今太後的嫡出,旁人也不敢置喙,這全是因為上一任皇帝去得急,還沒安排好接班人,只好由血統純正的朱棋頂上,幸好攝政王朱昱看起來十公沉穩,應是個能做事的,由他輔佐新帝,大周的未來或許不必太悲觀。
「王妃肯定會是今晚外賓里最色亮眼的那一個。」多兒為秦肅兒梳著頭發,靈活的翻轉了幾下手腕,一個大方典雅的發髻便成型,再往發鬢上上幾枚簪花,既高貴又不張揚。
「那可不一定。」秦肅兒看著鏡里艷光四射的自己,原主這張臉真是隨便打扮就美得要命啊!「我听說金國美女多如牛毛,宴會上比我漂亮的肯定一大堆。」
听到她把美女形容為牛毛,潤青、珊瑚、多兒都忍不住笑了。
上的宮宴在皇宮的碧霞殿行,紅色的長毯由殿外一直延伸到了正殿之內,殿里殿外宮灴纏繞,燭火通明。
蕭凌雪和秦肅兒選擇穿了一身白,正字標記依然是繡在衣上的蝴蝶,蕭凌雪的手擱在秦肅兒的腰上,他們一起踏入殿內,金童玉女般的外貌立即引起了注目,座次又在使國第一位,足可見他們身分的高貴。
秦肅兒跟著蕭凌雪入座,她無事可做,很自然的觀察起各國使團,看到幾張熟面孔,好似在太後壽皇上見過。
蕭凌雪低聲說道︰「對面第一位是金國三皇子康王和康王妃。」
秦肅兒看過去,是個發束金冠一身華服的美男子,一雙眼仿佛畫了眼線似的,帶著點邪魅之氣,而他旁邊的康王妃有著秀麗的鵝蛋臉,濃蜜的長睫,水汪汪的大眼楮和櫻桃小嘴,簡單來說就是個美人,但是毫無特色,看起來沒有性格。
「大金和大周交好,而大雲和大金交惡,所以往後你也只會在這種場合上見到他們。」蕭凌雪語氣不屑地說道。
秦肅兒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必理會他們?」
他抬高下鄂,不在意的回道︰「不錯,這等番國蠻夷,不必理會。」
她暗暗覺得好笑,掩唇道︰「可是我看那位三皇子一直盯著咱們這里看,似乎要開口和你應酬了耶班……」
不等她說完,對面確實有了動靜。
「久違了,翼親王。」完顏錫的笑容滿溢在臉上,但任誰都可以輕易看出他的笑意並未到達眼底。「本王還奇怪呢,為何許久未在沙場上與你兵戒相見,原來是厭倦了沙場,轉到使節團供職了啊!不過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本王可真不知大雲君在想什麼,竟將你這等人才放到使節團,實在可惜,還是說,你是因為害怕和本王在沙場上相見,自請調職?」
蕭凌雪眉一揚,薄唇扯動,用周圍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回道︰「不管是自請還是皇命,在本王看來,三皇子和本王一樣,都是厭倦了沙場,才會不約而同轉到使節團供職,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來,本王敬三皇子一杯。」說罷,他舉起了杯盞。
完顏錫在心中恨得牙癢癢的,他這一舉杯,等于是認同了蕭凌雪的話,可眾目睽睽之下不舉杯又說不過去,只得悖悖然舉杯。
干了杯中酒,完顏錫把玩著空杯,邪肆的眸光打量著蕭凌雪和秦肅兒,突然笑得極為玩味。「話說回來,本王還以翼親王是個痴情種,非穆郡主不娶,想不到穆郡主離世不過短短三年就迎來了新王妃,實在叫本王意外。」
蕭凌雪雙眸如鷹地看著完顏錫。「本王不知康王殿下原來這麼清閑,還有雅興關注本王的婚姻事。」
完顏錫眉頭微挑,嘴角帶了絲譏笑。「穆郡主是什麼人物?她可是殺我大金大軍數以百計的巾幗女英雄,地位卻如此輕易的叫人取而代之,實在叫本王為她抱屈啊!」
秦肅兒含著笑,不緊不慢地道︰「康王殿下,您此話差矣,所以容本王妃插句話,本王妃乃是天上人間唯一僅有的翼親王妃,並非新的,而是原來就只有一個。」
眾所周知蕭凌雪和穆越彤是定了親,但並沒有正式成親,穆越彤的名分怎麼說也不會是前一任的翼親王妃。
「翼親王妃好口才。」完顏錫也含著笑。「可惜出身卑微,不過是個小七品芝麻官的庶女,想必躍進龍門各方面都挺不習慣的吧?」
聞言,蕭凌雪立即眼含利光,就要發難,秦肅兒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這點事,她還應付得來。
「好說好說,幸好我大雲朝皇室並無康王殿下這般看高不看低的勢利眼,所以本王妃過得如魚得水,極是滋潤。」秦肅兒慢悠悠的說完,神清氣爽,愜意得很。
是蕭凌雪說的,不必理會這個三皇子,那麼她話說得難听一些也無妨。
完顏錫听了,臉一黑。勢利眼是媚富賤貧、趨炎附勢之人,他掌堂大金朝皇子,有必要如此嗎?
見完顏錫表情難看,蕭凌雪頓時笑得雲開霧散,他特意拍了拍秦肅兒的手道︰「王妃這番話,康王殿下是沒法理解的,因為康王殿下的婚姻太事乃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曾領略過真情至愛,哪里能知曉兩情相悅並無苦事的道理,王妃說再多不過是多費唇舌、對牛彈琴。」
秦肅兒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隨即又想到她對潤青她們幾個說宴會上的美女會多如牛毛,她更是想笑。
「蕭凌雪!」完顏錫不怒反笑,還直呼其名。「你說本王未曾領略過真情至愛,那可就大大的錯了,本王不但領略過,且若你知曉了那令本王領略真情至愛的女子是何人,恐怕會驚得忘了自己姓蕭!」
蕭凌雪只當他在胡說八道,在他的立場,不管讓完顏錫領略情愛的女子是誰,都是完顏錫自個兒的事,他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外人的事心情有所浮動,真真是無稽之談!
「皇上駕到!抱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伴墮著響徹大殿的喊聲,朱棋領著太後、皇後、嬪妃等人入場,蕭凌雪和完顏錫之間的唇槍舌劍也不得不時告一段整落,只余濃濃的煙硝味彷佛還在空氣之中飄著。
秦肅兒看過去,先前她覺得皇上跟個國中生似的,今日見到皇後,不禁更怪疑,皇後滿十五歲了沒,一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身材縴細,只有肚子很大,看起來像是快要臨盆了。
「諸國使臣遠道而來,皆是朕的貴客,朕敬諸位一杯,希望諸位使臣今日能夠盡興。」朱棋有些緊張的端起面前的青銅酒盞,彷佛演練過了幾百萬次,他在朱昱的示意下露出局促的微笑。
各國使臣紛紛舉起酒杯,異口同聲道︰「大周君客氣了,能代表我國前來道賀,乃是我等榮幸。」
秦肅兒發現了一件事,因大周是個小柄,使臣們對他說話也不似在大雲太後壽宴上時那般恭敬有禮。
敬過了使臣團,朱棋又在朱昱的示意下舉起第二杯酒道︰「諸位愛卿,希望日後大家都能同心協力為大周朝盡心盡力,朕在此先敬諸位愛卿一杯。」
見朱棋一口干了杯中酒,文武百官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紛紛舉杯共飲,接著又喊道︰「微臣定當盡綿薄之力,為皇上效忠,鞠躬盡瘁!」
接下來便是秦肅兒無聊到想打瞌睡的獻禮和說恭維話的時間了,不管新帝說什麼,底下的群臣都是大聲附和,接著是眾人欣賞歜舞,飲酒作樂,氣氛終于熱絡了一些。
秦肅兒對這樣的場面一直不太能適應,覺得浪費時間,幸而大周的御膳挺美味的,她便專心當個吃貨,只不過殿中人數實在太多,每上完一道萊都要好一會兒。
一個宮女捧著托盤在秦肅兒桌邊半屈膝地為她上菜,秦肅兒見到白瓷的大碗,那濃綠的湯里飄浮著幾顆白玉丸子,頓時胃口大開。
女人嘛,都喜歡甜點,她也不例外,這道甜品類似現代的抹茶湯圓,她見蕭凌雪沒興趣,連踫都沒踫,巴不得向他要來一個人吃兩碗。
一聲尖叫聲和隨之而來的騷動,讓秦肅兒猛地抬起頭來,就見大周皇帝的座位附近圍了好些人,朱棋則是一臉驚慌失惜。
「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知道是誰喊著,可是一听到太醫兩個字,秦肅兒立即職業病發作,急忙問向蕭凌雪,「發生什麼事了?」
蕭凌雪蹙眉道︰「我也沒看清楚,但似乎是攝政王身子不適,倒了下去!」
秦肅兒見大部分的人都關心的站起身觀看,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站了起來,還踮起腳尖、拉長了脖子。
蕭凌雪好氣又好笑,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要看就到前面去看,看得不清不楚,要如何診斷?」
秦肅兒明白這是他同意她多管閑事的意思,也是,那人可是攝政王,又不是來路不明的人,自然管得。
蕭凌雪領著她到了核心處就定位,將她護在身前,讓她可以專心地看。
太醫匆匆趕到了。「微臣拜見皇上……」
他是太醫院正本,六旬開外的他,有一手精淇醫術,精通內外科,在杏林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朱棋蒼白著臉。「不必拘禮了,快看看攝政王這是怎麼了?」
秦肅兒見到朱昱雙手捂住上月復部,側倒在地,心中已有了推斷,接著她看見太醫神情凝重地把起脈來,又在朱昱月復部按壓,但只是輕輕壓了一下,不管是位置或者是按壓的姿勢都不對。
朱棋焦急不安地問道︰「太醫,朕的皇叔如何?是何病癥?」
過了片刻,彭木齡才起身對朱棋拱手道︰「回皇上,攝政王乃是胃心病,恐是連月來為先帝駕崩之事和皇上登基之事操勞過度,導致胃氣阻滯,胃絡瘀阻,待微臣開幾帖溫胃散寒、消食導滯、瀉熱和胃的方子,每日服用三帖,只要數日便會轉好。」
朱棋頓時松了口氣。「那太好了,你快去為皇叔開藥。」
「微臣遵置。」彭木齡吩咐跟他來的醫僕速去開藥方,一邊指揮太監將不斷申吟的朱昱小心抬起,送到內殿寢宮。
「慢著。」秦肅兒深知此病癥是奪命的凶手,見太監要把人抬起來了,急急開口道︰「攝政王並非胃心病,是月復膜炎!」
彭木齡立即不悅地蹙眉質問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此口出狂言!」
「我所言並非狂言,是千真萬確之事!」秦肅兒蹲了下去,準確地按壓了朱昱的肚子後放開,問道︰「王爺,我放開手之後,你是不是感覺更痛了?」
見朱昱神情痛苦的點了點頭,秦肅兒馬上轉頭對彭木齡道︰「你瞧,這就是月復膜炎的征兆。」
「憑你那小兒家家的一按,也能算數?」彭木齡冷著臉,「好,你口口聲聲說是月復膜炎,那月復膜炎是個什麼癥狀?」
秦肅兒不假思索的回道︰「月復膜是在肚皮最內層,覆蓋月復內器官的一層薄組織,月復膜炎就是月復膜發炎感染,這是急癥,若是沒有及時治治療,細菌將會迅速進入血液及其它器官之內,導致敗血癥及全身多重器官衰竭,終至死亡。」
彭木齡狐疑的看著她,心下感到奇怪。「細菌?那是何物?何以如此可怕,可老夫生平卻未曾听聞?」
「一時之間也說不明白,總之,我能醫治月復膜炎,只要開刀治療便可,到時你可在旁觀看,我會一一解說……」
彭木齡頓時臉色大變,壓道︰「你——你在胡說什麼!開刀?你可知道開膛剖月復為何?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此地大放厥詞!」
「這位及是大雲朝的翼親王妃。」從人群里走出來緩緩開口的是謹華公主,她不是看著彭木齡,而是對著朱棋說道︰「皇上,前幾日和兒又犯了小腸氣,駱太醫言道無法可施,當時便是翼親王妃為和兒開刀,臣妾和夫君在旁親眼目睹過程,嘆為觀止,我大周是無此等神奇醫術的,今日和兒已可如常走動,也未曾再犯過小腸氣了。」
朱棋忙道︰「既然是皇姊親眼所見,朕自然相信!」
太後也走了過來。「既是謹華所見,那便不會有錯,哀家適才在一旁听翼親王妃說得頭頭是道,攝政王乃我朝棟梁,絕不能有所差池,請翼親王妃一展開刀神技,救治攝政王。」
「本王妃自當盡力。」秦肅兒對太後說完,又對謹華公主說道︰「公主,還請你派人去將吉安等人接到官里來,只需跟他說要開刀便成了。」
謹華公主立即差人去辦。
秦肅兒要求了一間空房,烈酒消毒和手術台等等基本工作交代了皇上身邊的首領太監去安排。
朱昱被抬進了空房等候開刀,混亂過後,宮宴如常進行,蕭凌雪留在席上,秦肅兒在做為開刀房的寢殿里和彭木齡大眼瞪小眼,幸好旁邊有謹華公主派來陪她的貼身丫鬟珍珠作伴,不然氣氛實在尷尬。
謹華公主偷偷告訴她,彭木齡自視甚高又有些故步自封,她又當眾糾正了他的診斷,他可能會因此心有不甘,阻撓開刀,若是如此,讓珍珠速去稟告她。
「請教翼親王妃,您可曾為人開過刀?」彭木齡陰陽怪氣的問道。
秦肅兒有意嚇他,便道︰「自然了,在我朝,開刀是極為稀松平常之事,任何一個外科大夫都會開刀。」
彭木齡的嘴角抽了抽,一派胡言,存心誆他,他才不信。
這時,駱太醫匆匆而來,他一眼見到秦肅兒,先朝她拱了拱手,恭敬地問道︰「王妃,下官听聞您要為攝政王開刀,下官斗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讓下宮在旁觀看?下官絕對不會干擾您講行術。」
他看過秦肅兒給安和開刀,又在公主府和吉安、高澄均相處了幾日,對秦兒的用語也有些熟悉了。
秦肅兒笑道︰「我本來也想叫您一塊兒來看,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如今您自己來了,那就太好了。」
駱太醫滿臉喜色。「多謝王妃!」
彭木齡不悅的咳了聲,正想刷些存在感,公主府的待衛便護送著吉安、高澄均、林曉鋒、林曉翠、林曉花而來,吉安提著秦肅兒的醫藥箱,高澄均不假他人之手的扛著一個大包袱,里頭是他們的手術服、手術帽和口罩。
秦肅兒笑著起身,拍了下手。「全員到齊!」
吉安馬上替朱昱要開刀的部位消毒,用的是秦肅兒在太醫院庫房發現的碘酒棉片。
而駱太醫這時才發現彭木齡的存在,他過去施了一禮,「大人也來觀摩王妃動手術啊?觀摩手術需得做好消毒,來,您隨下官這麼做,先以烈酒消毒,再換上手術服,將發辮包進這綠色的帽子里,然後戴上口罩之物。」
彭木齡的臉部肌肉抽了抽,雖然別扭,但大家都這麼做,他也只得照做。
見駱太醫熟練的指導彭木齡該怎麼做,秦肅兒忍不住笑道︰「駱太醫記性真好,看了一次便記住了。」
駱太醫拱手道︰「王妃過獎了,人命關天,自然須得慎重、再慎重。」
秦肅兒讓珍珠去外頭守著,以便隨時需要她幫忙跑腿,珍珠離開時順道關上了房門。
一切就緒之後,秦肅兒手持手術刀站在主位,朗聲道︰「外科大夫秦肅肅進行月復膜炎手術。」
每當做手術時,她總會念出她前世的名字,其它人均已司空見慣,以為那是她和蕭凌雪之間的昵稱。
說完之後,她穩健的劃下一刀,露出皮下脂肪層,彭木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得差點站不穩,身子晃了晃,身旁的駱太醫趕忙扶住他。
秦肅兒仍然專心的繼續手術,一邊說道︰「多數的月復膜炎都需要以手術解決根本原因,靠手術切除感染發炎的闌尾、小腸、腫瘸、膽囊、潰瘍等等,解決血並移除月復腔內的膿瘍、消化液、糞便、食物等物……」
手術結束後,彭木齡兩腿發軟的走出手術室,身子不自覺的顫抖。
不可能,世間絕不可能有開膛剖月復之術,切開了膛月復又如何能活?而且居然像縫補衣裳似的把肚子又縫了回去……
這不是醫術,這絕對不是醫術,這是妖術!
是了,是妖術沒錯!他絕不能放任這些人在大周大展妖法,行開刀之術來妖言惑眾,若是讓這等妖術在大周大行其道,必會禍國殃民!
他主持太醫院已超過三十年,絕對不容許這等事發生,他一定要阻止!
他汗涔涔的匆匆往太醫院而去,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阻止秦肅兒再施行妖法,沒留心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迎面而來,正是參加完宮宴要去翠微宮拜見姑母的完顏錫。
完顏錫的姑母是不久前駕崩的大周先帝——元陽帝的嬪妃,如今已是太妃身分。
「這不是彭大人嗎?」完顏錫停下腳步,笑著打了聲招呼。「發生何事了?大人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彭木齡趕忙停下來施了一禮。「參見康王殿下。」
大金和大周向來交好,兩朝皇室通婚行之有年,完顏錫的姑母是以貴妃身分被迎入宮的,他對完顏錫並不陌生。
完顏錫似笑非笑的問道︰「大人可是親眼見到了開膛剖月復之術?那位翼親王妃當真會為人開刀?」
藍木齡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他壓低聲音說道︰「殿下,以老夫所見,那並非醫術,而是妖術吶!」
完顏錫微微挑眉,「怎麼說?難道攝政王出了什麼事?」
「就因為攝政王無事,老夫才會說那是妖術!」彭木齡心急如焚的道,「翼親王妃剖開了攝政王的月復肚,在里頭大肆攪弄一陣之後,又用針線將肚皮縫上,而政王依然活得好端端遄的,若不是妖法,哪里有人肚皮被剖開了還能活的?」
「是嗎?」完顏錫雙眉微攏,假意關心地道︰「適才在大殿之中,安尚書和謹華公主在皇上面前大肆褒揚翼親王妃的醫術,說她的醫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太後和皇後听聞都表示大周也該學習此等開膛剖月復之術……大人,以本王之見,若是真讓那位翼親王妃來教導你們太醫院,你的地位可就要不保了。」
彭木齡心里咯 一聲,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要拜那丫頭片子為師,稱她一聲師父了?
完顏錫再下一城地道︰「彭大人,皇上才初登大位,萬不能讓大雲妖術來迷惑大周百姓,如今攝政王尚在昏迷,必須要由彭大人如此深謀遠慮、允執厥中的忠心臣子在一旁死諫才是,這等大事,須得皇上定奪。」
彭木齡有些猶豫,他是想要阻止,但他沒想過要告御狀。「可皇上未必會听老夫的,皇上才初登基,老夫和皇上也並不親厚……」
完顏錫一笑。「不打緊,你盡避去將此事稟告皇上,本王自會讓國師去見皇上,助你一臂之力。」
三日過去,朱昱復元情況良好,不只太醫們爭相要向秦肅兒學習開膛剖月復之術,京城里聞風而來的大夫更是讓朱雀園門庭若市,天天都有大夫登門想要拜會大雲來的翼親王妃,欲向她討教醫術,一時間,開膛剖月復成了周京最熱門的話題,聞者無不嘖嘖稱奇,甚至還有茶樓的說書先生將之編成話本,加油添醋地將開膣剖月復的過程神魔化,以加深其精彩度,百姓們都听得津津有味,滿口贊揚大雲的醫術卓絕。
其它使團早在登基大典過後陸續離去,就只有大雲使團停留了最久,蕭凌雪早就想走了,因此一等秦肅兒說朱昱已完全康復,不需要再觀察時,他便急著離開。
離開這一日,大雲使團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的,比來時還要長了一倍,因為攝政王府和公主府都送了厚禮,秦肅兒其實並不想帶那麼多東西長途跋涉,可是他們一片誠意,實在推拒不掉,只好接受。
綿長的馬車隊伍緩緩通過城門之後,秦肅兒見到蕭凌雪看著窗外景色時,臉部線條明顯轉為愜意柔和,不禁心生好奇,因為過去十天來,他一直都板著臉,臉色陰沉沉的。
「大雲有小三在等你不成,干麼這麼急著走?」她拉起了他的手,打趣問道。
「誰會在等我?若是有,也是母後和皇兄。」蕭凌雪哼了哼。「我只是不樂意你被那些個上門討教的大夫霸佔著,每日忙得連跟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晚上要踫你,你又累得翻不了身,動也不動,讓人一肚子火。」
秦肅兒想象著自己在床上像條死魚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有那樣嗎?」
他沒好氣地道︰「若是有那手機啥的,定要錄下來讓你自己瞧瞧。」
她揚著笑意刮刮他的臉。「堂堂親王,就為了這等小事天天朝大伙兒甩臉色,會不會太沒風度了?」
「我為何要講求風度?」蕭凌雪反手握住她的小手,驀然將她的手往下一帶。
雖然隔著衣物,秦兒卻還是心里一跳,笑罵道︰「你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失了身分。」
他眯了眯眼楮。「難道會有人膽敢不經通報就闖入本王的馬車之中?」
她好笑地道︰「就算無人敢闖進來,如此這般也只是你自個兒受煎熬罷了,我可沒法管。」
「你怎麼沒法管?」蕭凌雪抓著她的手,嗓音忽然低啞了幾分,「肅肅,你疼疼我……」
秦肅兒明顯感覺到他的胯間之物有了變化,見他眼神如火,她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他這是要與她……車震?即便她有著現代人的靈魂,仍是覺得車震太過了,何況還是在馬車上。「你別鬧了,晚上到了行館再……」
他火熱的雙眸緊盯著她,扣在她手上的大手緊了緊。「我現在就要。」
她的臉漸漸發燙,「你忍忍……」要命,怎麼他光是用這樣熾熱的眼神看著她,就能讓她有感覺了?
蕭凌雪蹙了蹙眉,神情有些痛苦。「肅肅,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忍不了……」
秦肅兒只好承認世界上真有jing蟲沖腦這回事,而且古今皆然,要男人管住下半|身是不可能的事,幸好她的男人找的是她,她沒理由將自己的福分往外推。
她嘆了口氣,半推半就地問道︰「你想我怎麼樣?」
他心口熱燙,毫不遲疑地說道︰「坐上來!」
秦肅兒深吸了一口氣。
……
馬車顛簸,加上蕭凌雪亢奮之下弄出來的搖晃,秦肅兒覺得自己整個人快散架了,她體力實在不支,可是他正在興頭上,她總不能喊她不要了,只能盡量忍耐,忍著忍著,倒也有另一番刺激。
路途遙遠,到驛站的別館至少還要六個時辰,兩個歡愛後精疲力盡的人整理好衣物,蓋著毯子,靠在一塊兒睡著了。
蕭凌雪淺眠,馬車一停下來,他便醒了,同時搖醒靠在他肩頭正沉睡的秦肅兒。
秦肅兒還困著,皺著眉頭往他身上靠了靠。「到行館了嗎?」
「應該不是。」
蕭凌雪掀開車簾一角,滿山斜陽落幕之中,大隊人馬前後將他們包圍住,讓他們無法前進,亦不能後退。
他眉鋒一挑,對秦肅兒說道︰「我出去看看,你莫出去,免得我綁手綁腳的。」
秦肅兒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情況不對勁,立即朝他點頭。「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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