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著（上）
眼望著我們漸漸地靠近，對面的隊伍變得更安靜了，但仍緊緊地握著槍把，惶恐不安地看著我們。
突然，只見人君中擠出一個四十幾歲的大漢，滿臉的胡子，和其它人穿著一樣的衣衫，只是他的身子似乎比其它人高一些，皮膚也比較其它的人要白一些。
他小心地跑近了我們，反反復復盯著我們看了許久，終于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你們是否是從大宋來的？」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擔心如何和他們溝通呢，沒想到對方就跑出個會說漢語的。我心中立時大喜︰「我等正是大宋軍隊，你是何人，快快細細說來。」
「小人鄭三，原是瓊州漁民，一日全家入海打魚，不想遇見大風，將我等吹至此地，船只也被礁石撞得稀爛。慌亂之中，小人抓住小女的手，內人和小子卻已不見蹤影。所幸遇到附近漁民搭救。因為在大宋境內沒有了活路才跑出來，船又爛了，回又回不支。索性在此地安居下來，娶妻生子。不曾想我今日還能遇到大宋的鄉親。」
奇遇，真是奇遇。我又追問他︰「你身邊的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部落在此定居已有數代，大約幾年前，這群野人從深山里面跑出來，不時出來劫掠，搶奪糧食牲口，殺人性命。雖然這些野人身材矮小，可他們性情刁蠻，且又力大無窮，因此小人所在的部落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今日頭領派出探子，原只是想察看一下是否有機會由此入海漁獵一番，以度過春荒之時。卻不想遇上了大人您的大軍。」
原來如此，我止住了他的繼續敘述的**。「這個地方，我們打算征用了，三百之內，都已經是我大宋的土地，你且問一下他們的首領，是否願意率眾投降我大宋，或可保一族平安全，否則，」我作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鄭三馬上朝一個瘦弱精壯的中年漢子跑去，一陣嘰嘰咕咕，中間夾雜著幾個激烈的手勢，顯然是發生了一些爭執，那個瘦弱的中年漢子不得己點了點頭，鄭三又連忙回頭跑向了我。
「他們願降否？」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頭領願意率眾投降，為感謝大宋幫他們消滅野人，讓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並願奉上本族美女三名，黃金百斤，以示感謝。」
這個地方的美女，估計也美不到哪里去。但既然是人家的誠意，那就卻之不恭了。再說，作為外來戶的我們，正是借此機會同本地土著打成一片的機會，我們怎會錯過。「他們還有什麼條件？」」「酋長新近喪偶，想請求我大宋將一大宋女子許其為妻，以示親近。另外，希望我大宋士兵不得騷擾他們的百姓，並尊重他們的風俗習慣。」
「沒有問題，但他們的部眾一定要同我大宋官兵們住在一起，享受大宋子民的同等待遇。」數月來一直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來的我們，生怕我們的行蹤被有心人告訴了忽必烈，雖然隔了這麼遠的大海，但就算讓此地其它部族的人知道我們的到來，總歸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又是一陣嘰嘰咕咕之後，看樣子頭領有些猶豫。「頭領是擔心他們的百姓過慣了山野的生活，未受大宋教化，和其它人住在一起，只怕會有諸多不適應。」鄭三解釋道。
「你告訴他，既然加入我大宋，就是我大宋的子民，大宋所有人等，一律平等，他們也不例外」經歷過後世的民族融合政策，我當然明白融合外族的重要性，但目前顯然給他們以自治權很不合適，對他們進行經濟和文化的融合才是根本之法。「你告訴我，只要不傷及他人，我們會遵重他們的一切民族習俗。」
酋長又跑回了人群，同幾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貌似長老的人商量了好一番，終于算是答應了下來。
趁著他們商議的時候，我連忙叫過身邊的一校官，「你叫什麼名字？」之所以注意到他，是看到他剛才在靠岸以及完成包抄本人的時候，都表現得極為冷靜有序。
「末將郝仲明。」
「你手下現在有多少人？」
「原先有八十幾個，海戰中死了小半，如今只有五十幾人。」看他戚戚然的樣子，顯然是對很在意死去的那些伙伴們。
「朕現在升你一級，率領兩百精壯士兵，隨同這些土人們一同回去，收拾所有家當，明天午時，務必全部將人物帶到這里集合，明白了沒有？」
「末將明白，」郝仲明馬上轉身去安排去了。幾百個土人亦在鬧哄哄的聲音之中轉身跟隨他們離去。
走不多遠，酋長又拉著鄭三返了回來︰「皇上，頭領想知道，他的部眾投降了大宋之後，皇上將如何安排他們。他們以前一直是以漁獵為生的，只怕不適應我們的生活。」他的擔心倒也正常。
「當然是種地耕田，讀書學藝了。」幾萬個人融合個不到千人的部落，顯然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們還可以讀書學藝？」頭領不信。
「既然成了我大宋的子民，當然要享受我大宋子民一樣的待遇了。有什麼不對嗎？」
看樣子他對我的回答頗為滿意，轉身離去了。
夜色漸漸深了。天上無數的星星不停的閃爍。叢林中被士兵們驚擾的鳥群也逐漸安靜下來。出去砍樹的士兵們也漸漸回來了。士兵們烤著獵來的野味，談笑風生。火光映著他們年輕或蒼老，卻同樣滄霜的臉龐。劫後重生的喜悅又讓他們對新生活的向往。一時間，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在眼前，糧食已經基本耗盡了，這些天基本上是在饑一頓飽一頓之中度過來的，許多士兵因為許久不曾食得蔬菜水果，體內維生素極度缺乏，身體已經出現四肢無力、精神消退、煩躁不安、做事情時總是有氣無力，有的人還出現了精神抑郁、臉部腫脹，牙齦出血、牙齒月兌落、口臭等狀。就算我們現在馬上播下種子，要收成也得三四個月之後。眼前數萬人的吃喝，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百無聊奈地走在樹林中，突然被眼前一水溝內的草所吸引，長橢圓的葉子，腳部枯黃，藤蔓爬滿了四周的坡壁，但其尾部仍顯得極為茂盛，一葉葉攢足了勁，向周圍的空間努力地吸取著陽光。
空心菜，一個非常適宜各地種植，而又生長十分迅速地青菜。如果加以引種，可以很快地解決蔬菜的問題。但糧食的問題呢，我們總不能天天喝青菜葉湯吧。
疲憊的士兵們已經傳出了呼嚕聲，營火在在晚風中漸漸熄滅。
在疲憊不堪之中，我終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