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吹來一陣風,湖水一層層蕩漾上來,小花搖擺,仿佛波浪,翻滾著遠去。
山坡上,一人一馬久久矗立,直到听見谷口傳來馬嘶車響,方緩步下坡,來在湖邊。
听見腳步聲,郭鬧同陳硯之忙用袖子擦干眼淚,回轉頭來。
「柳姑娘!」
「嗯。」柳依雲低著頭,也不看二人,只問︰「怎麼不見李爺?」
郭鬧站起身四下里看,沒見李紀戎蹤跡。便道︰「走了有一會兒了,許是進了林子了。」
柳姑娘抬頭看山上那一大片林子,道︰「咱們去找找吧,林子里山貓走獸的,李爺又是那樣個文弱的人,別出什麼事兒。」
「他文弱?」陳硯之苦笑道︰「他跆拳道,擊劍,射擊,游泳哪樣不會。他文弱!我靠!」
郭鬧知道陳硯之現在敏感,可敏感有什麼用,大學畢業,IT精英,富二代,人中尖子,還不是一樣讓人攆得四處逃,為生計當倒爺,賣手機。淪落至止,還有什麼好敏感的,敏感要是管用,他也敏感去,而且一準兒比陳硯之敏感得好,敏感得徹底。
「丫閉嘴!」
陳硯之對郭鬧不像對李紀戎那樣死杠。他對郭鬧打小兒就有一種超出尋常的敬畏,也敬也畏。所以郭鬧讓他閉嘴,他就當真把嘴閉上了,縱使對這話題,他還有一肚子的閑篇兒沒扯,他也決不再吐半個字兒。
郭鬧沖柳依雲道︰「成!咱一起去找找!」
要去牽馬,低頭一看,陳硯之還跟地上躺著沒動地兒。就問︰「你不去啊?」
陳硯之嘟嚷著道︰「現在他看我不順眼,我看他挺鬧心。你們去吧,順便打些山雞野兔什麼的,我跟這兒起火,我看丫頭們拿了酒,晚上咱開個篝火晚會,他娘的大醉一場。」
陳硯之不去,郭鬧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拉著自己的馬同柳依雲一起上坡,進林子找李紀戎。
這邊兒陳硯之接著鬧心,接著感性,接著躺在地上看天兒。不一會兒就听到腳步聲,笑語聲,還有不知誰哼歌兒的聲兒。
陳硯之立馬就不鬧心了,眼楮也亮了,人也坐起來了,不再是一攤泥,又成了一條龍。沖著來人就喊︰「哎!寶貝兒們,你們爺我在這兒呢。」邊喊邊擺手招呼著。
就看草地上,花花綠綠,鶯鶯燕燕,來了一大群人,陳硯之只看女的,不看男的。牛彩彩水靈,香香嫵媚,蘭兒清清亮亮,三小丫頭就是擦得油光水亮的三片小綠葉兒。搭配得那叫個好看,那叫個養眼,陳硯之看得那叫個心曠神怡。瞧著她們向著自己走來,就想撲了上去,一把全都抱了,好好稀罕個夠。
他真的就站起來了,真的就張著手撲上去了,不過沒一把全抱了,只抱了兩個,左邊牛彩彩,右邊香香。抱了就一人親了一口,心里真叫個美,才知道什麼是齊人之福。
牛彩彩雖然跟陳硯之有段日子了,也慣了他的胡鬧,可當著這麼多人又親又抱,還是不太習慣,臉上泛紅,羞得直往陳硯之懷里鑽。
香香卻是見過世面的,對陳硯之這樣親昵的舉動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嗔怪︰「個死鬼,看你這色樣。」
牛彩彩臉上的紅雲不見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瞅著香香,看她在陳硯之另一半懷里撒著嬌,做著嫵媚樣兒,臉色越發的慘白。再抬起頭看陳硯之,只見他笑得是那樣坦白,抱得是那樣從容,沒有一丁點兒拘束,甚至不帶一絲的尷尬。
牛彩彩的心在陳硯之懷里摔得粉碎,但她沒有哭,就好像一個人被開水煬,開始會疼那麼一下,後來就一點兒也不覺得了。最疼的時候是在傷口開始愈合的時候,那時候又疼又癢,入心入肺。
牛彩彩依然偎在陳硯之懷里,听著他白火,看著他神采飛揚,感覺到他攬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有力,越來越緊。可不知為什麼,她的身子卻從頭冷到腳,任他摟得再緊,懷抱再溫暖,都暖不過來了。
「來!來!來!劉大哥,周大哥咱們幾個升堆火,那邊兒蘭兒你們幾個丫頭片子把帶過來的吃的喝的都給爺擺出來。我看你們帶來兩壇子酒呢,先開一壇咱幾個喝著,等尊他們回來,野味一烤,小酒一掐,神仙都不換。」
劉明笑著道︰「听陳爺安排。」邊說著邊同周永泰往坡上林子里拾柴禾。
蘭兒和幾個小丫頭就在半坡兒處鋪墊子,擺食物。
陳硯之大老遠的指揮︰「哎!往下點兒,再往下點兒。一會升火,別讓風一吹把山給燒了。」
看他這般指上指下的,香香不禁抿嘴輕笑,抬手在陳硯之額頭上戳了一下,道︰「你呀!淨是說嘴。」
陳硯之笑著道︰「你不知道,聰明人動嘴,笨人才動手。」邊說邊往香香嘴上親。香香躲,兩個人笑成一團。
牛彩彩看不下去,就想掙月兌陳硯之鉗制,只是身子只要一動,陳硯之手臂便既加力,掙了幾下,竟是月兌不得身。
眼見幾個丫頭把鋪的墊的,食物酒壇,一應物品都擺了出來,陳硯之方攬著牛彩彩,香香過來,一邊兒一個,坐上去了。
香香道︰「你不是要騎馬?還說要打獵,如何這會兒到坐這兒了。」
陳硯之連連搖頭,搬過酒壇給自己倒酒。邊道︰「別提了,這牲口果真是落後,就是不如交通工具,你陳爺騎了一會兒,渾身的骨頭都快被丫顛散了。我發誓,我要是以後再騎這破玩意兒,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呦呦!不就是騎個馬嗎!何至于讓你賭咒發誓的。」
陳硯之兩指托了香香尖尖的下巴,色眯眯瞅著香香眼楮,勾魂兒般地問︰「你心疼啊。」
香香讓他挑逗得身子發輕,輕輕啐了一口道︰「哪個心疼你了。」話雖是這般說,只是笑得卻越發的甜蜜。
牛彩彩在旁看著,哪受得住,起身要走。
陳硯之一把拉住,抬頭問道︰「怎麼你不疼我了?」說話間就把牛彩彩拉倒在地,兩手一圈緊緊抱住,張嘴叼住香唇,吻將起來,只是這一回的吻,卻多了一股咸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