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旦沖著兩土匪勾勾手指頭,兩人就把陳硯之架到他面前兒了。寧老旦抬頭看了陳硯之一眼,面無表情的道︰「你們不覺得這小子個子有點兒高嗎?」
後面上來個拿刀的,就是那個拎著大號砍刀的漢子,把刀揚起來,邊道︰「沒人能比我二哥高。」邊說邊揮刀砍下。
陳硯之一听,回頭看見大刀片子,這還得了,刀下來他腿就沒啦。想都沒想,借著兩架著他的土匪的勁,雙腿齊飛,狠命往前踹去,想先把寧老旦踹倒再說。
寧老旦見勢「嘿嘿」一笑,單臂圈過,把陳硯之兩腿夾于腋下。「小子,你越反抗,你菩薩爺爺越喜歡。」說罷肩膀較力,把陳硯之自他兩個手下手中掙出,甩臂膀丟了出去。
這一回陳硯之摔得更遠,摔得更慘,直摔得腦袋犯暈,五髒六腑移位,想吐。
「哥……!」
「陳爺……!」
可幸的是他耳朵還沒摔壞,還能听到牛彩彩,香香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他咬著牙,忍著疼讓自己又站起來,心里想︰「我陳硯之活了二三十年,泡妞也泡了十四五年,今天總算遇著兩個能為我掙命,為我掉淚的。值了!」扯著嘴沖牛彩彩,香香樂。縱使他此刻的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呵呵!你們爺還活著呢。」頓了頓接道︰「不過今天怕是怎麼也逃不過了。我死了到沒什麼,只是有件要緊的東西讓我藏了,尊和戎子都不知道。萬一我死了,東西丟了,尊,戎子,衙門里的老爺,夫人,大大小小都得擔上是非,弄不好丟掉性命。」說著苦笑了一下接道︰「我死不死是由不得我了,可我死了還要連尊和戎子,是萬萬不成的。我還指望著他倆榮華富貴,給我多燒紙錢,美女,好讓我在那邊風花雪月。」說著轉了頭沖寧老旦道︰「我要說遺囑,你讓我女人都過來。」
他知寧老旦不會輕易答應,接著又道︰「你有所不知,我們幾個外鄉人手里有件寶貝,能知過去未來,能見人所不見。你們縣爺看中此物,花了大價錢買去要獻皇上。我們幾個因為此事,成了衙門座上客。那幾個女人都是你們秦太爺好意送我。」邊說邊嘆了口氣,接道︰「現下,我要死了,但我藏了一件要緊的東西,關乎你們秦太爺一家老小生計。你讓我說給我女人知道,你扣了她們,將來好同縣太爺做買賣,百兩千兩他會給,萬兩十萬兩他也會給。」
寧老旦听見銀子,臉上立時有了光彩,態度也不似方才那般輕鄙。道︰「你且說說,是什麼遺言,會讓秦大人同我們這樣的土匪做買賣?」
陳硯之心道︰「你可真賊。」面上笑笑道︰「我告訴了你,我那幾個女人對你豈非沒有用處?是扒光,是殺光,你一句話便了。」頓了一下,堅定的接道︰「我陳硯之今天可以死在這兒,殺剮由你,但是我的女人誰都不能踫!」
寧老旦想了想,沖陳硯之點點頭道︰「你過來同她們說吧,時候不早爺好快快送你上路。」
陳硯之又自苦笑了一下道︰「菩薩老爺,你手眼通天,又有順風耳,我怎麼敢在你面前說秘密,還是讓我女人過來吧,左右此處除了你們,再無旁人,上面那兩位又不會下來助我,我有一幫女人拖累,身子又給你摔得快散架了,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讓她們過來,我們遠些說話。」
邊說邊緩緩向下走去,行至湖邊方停下來。
寧老旦看他不往坡上走,反到往湖邊去,知他無心逃跑,戒心去了十之七八,揮手使手下放了牛彩彩,香香二女。待牛彩彩,香香到得近前,陳硯之方又一指小梅,紅紅兩個丫頭,道︰「讓她倆也過來。」
寧老旦臉色一青道︰「這兩個女人也是你的?」
陳硯之抿嘴輕笑道︰「那到不是,不過我怎會把秘密說給一人知道,我要把它拆成四句話,每人只告訴一句。這樣地菩薩老爺你就算唬住她們一兩個人對你說了,也無濟于事。你自然就會好好地相待,一個不敢怠慢。」
寧老旦心里又是氣憤又是佩服,沖陳硯之豎了大拇指道︰「你行。」說罷沖人使眼色。將小梅,紅紅也放過來。
陳硯之待四女都到了身邊,小聲問道︰「你們都還好吧?沒人受傷吧。」
四女看到陳硯之雙眼無神,紅腫著半邊臉,口角流血不止,卻還在為己*心,心里均是感激。
小梅應道︰「我們沒事,就是苦了陳爺了。」
小丫頭紅紅也不抬頭,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陳硯之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虧,眼見性命懸于一線,心里即慌張,又委屈一時再難把持一手摟著牛彩彩,一手抱著香香就哭起來。
正當此時,听得山坡上有人朗聲而道︰「呦,我說見之,你這演的哪出啊。」正是李紀戎聲音。
陳硯之听得心頭大寬,身上力道便散了下來,險險癱軟在地,好歹給幾個丫頭架住才沒坐倒。抬頭往坡上看,果真瞧見李紀戎牽了馬出來。後邊跟著郭鬧,柳依雲,郭鬧那匹黑馬上還搭著頭花斑小老虎。
陳硯之勉強抬頭指了李紀戎道︰「你大爺的,你們死哪兒去了,老子差點給人害了……。」漸漸地,竟連說話的力道也不剩下。
眼見李紀戎,郭鬧沖他跑來,心里一陣高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