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地鐵,列車中一片亮光,溫暖的照在唯一的人身上。接近死亡、骯髒和真實的黑暗的夜在窗外搖曳,嘲弄著光芒。站台遙不可及,就如希望總是遙不可及。沈明之坐在地鐵中,兩眼迷離。這是末班車,除了他沒有人願意這個時候坐車回家。寒冷是車中主調,這個沒人的時刻,燈光盡管看起來溫暖,但是也是涼意無限。兩眼迷離。
這里是那兒?看起來像是自己的小城,自己和往常一樣在回家的路上。自己的家是很多年前的房子,位置非常偏遠,離自己所就讀的學校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相距甚遠。于是自己每日自習後都只能坐著末班車回家,同學們熙熙攘攘嘰嘰喳喳的邊聊邊走,還有人桌上私家車揚長而去,只有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踱著步伐,走入了黑暗的地鐵站。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想起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在一幢老舊的水泥大樓里,樓的外表總是髒兮兮的,外面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顯示著它的年份。陽光從爬山虎的間隙中透過來,一片一片的斑駁陸離,樓道中總有微小的灰塵在飛揚著,襯托著這些微弱的光芒,仿佛眾神決戰過後蠻荒的戰場,寂寞荒涼。母親早逝,父親遠出再也沒有回來,而是在外地上班,每個月按時寄回來生活費。于是自己和小三歲的妹妹只有相依為命,深厚的夜里,兩個人就是彼此的溫暖。
始終還有自己高一早放學的妹妹在等著自己回去,點一盞燈為自己留著一份光芒,于是這樣也很好,好到讓人不想再奢求些什麼。但是……一個人坐做末班車的寂寞,不知道她是否還能體會得到。這份寂寞刻在他的骨髓里面,時光怎麼任然都抹去不了這三年的夜間時光,城市每夜都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但是……這里是哪兒?自己應該已經是一個大一的學生了,告別了這樣的生活,沒有回去,而是每天窩在宿舍看著動漫上上課,等著混文憑畢業從此投身社會,讓渾濁的世道將自己淹沒……也不對,自己已經穿越到了動漫界,穿越了游戲王,穿越了命運長夜,還和吉爾伽美什大戰了一場。還是說……這些只是一個夢而已?自己只是在末班車上來了瞌睡,小憩一會兒做了個夢?
沈明之看著自己的手掌,紋路清晰而有著質感,真的……只是夢而已嗎?果然……自己的人生還就是這樣,灰暗到什麼奇跡都沒有。抬頭仰望,窗外漆黑統治著一切,嘲弄著列車內的光芒。前面好像有站台?一點點朦朧的光芒在前面搖曳著,但是仿佛燭火一樣易滅。列車平緩的行駛著,慢慢的在那個站台停了下來。
到達了站台,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覆蓋上了一層的霧氣,向外看去,朦朧的光芒和著極多的霧,籠罩在站台上仿佛鬼魂。因為無論平流霧、上坡霧還是其他的什麼,都不太可能在地面下形成。而這里的霧已經是非常濃厚了,五米以外不見人影。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門無聲的開了,霧氣迅速的進來,籠罩了列車內部。
「這是……什麼情況?」沈明之站起來,扶著冰冷的扶手,上面迅速的凝結了水汽,濕度真的夠大。「這個霧……我是不是應該出去看看?」說著,他走了出去。
幾乎用盡依莉雅魔力的修補過後衛宮士郎的家,沒了魔力依莉雅和瑪娜坐在椅子上,遠阪凜推開了房門從一側走了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怎麼樣怎麼樣?berserker怎麼樣?」依莉雅著急的問。
「夏娜和游戲都還好,雖然主動脈出血但是也還是搶救了過來,幸虧夏娜及時捂住了傷口而游戲受傷了就有我救治……但是沈明之的情況,很不妙。」
「很不妙?」依莉雅咀嚼著這三個字「到底他怎麼了阿!」
雖然令咒還沒有消失,但是說不定等會berserker就死去了啊!
「渾身的經絡都被高溫毀掉了,而且似乎大腦也受到了傷害,肌肉什麼的,都是因為熱量過高導致了崩潰。雖然有魔法,但是還是勉強保住了命,以後怎麼樣,還是得看他的運氣了……」遠阪凜認真的說,雖然是對方的servant,但是她也擔心。「而且我們現在所有的戰斗力都失去了,要是這是敵人攻過來的話就不妙了。」
「難道一次爆發的副作用就那麼大?」醒過來的衛宮士郎揉著頭上的包問。
「那是當然的,要不然他怎麼會把那種力量留到最後呢?」遠阪凜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士郎「比起這個,我還在他身上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說著,她舉起了一個試管,盛著一毫升的紅色血液。「這是他的血液,但是確實非常的奇怪,雖然也是紅色的,但是根本不能和人類的畫上等號。」
「有什麼奇怪的?」依莉雅踫了踫試管。
「這只能稱作是魔力的溶液,只是這樣一毫升的血液,容納的魔力就比我能儲存的全部魔力還要多。」
「全部?」依莉雅追問,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而且這血液中,還有這幾個固有的術式。根據他的表現,好像是能夠強化人體機能甚至于‘技巧’之類神秘的東西,而且還有極大的魔法抗性。似乎……這血液A級別的東西呢,而且是你家berserker的技能吧。」
「技能?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有這些東西存在誒。」
「雖然說同為master之間不好過多交流servant的信息,但是游戲也告訴你們他的能力了,我也就告訴你們這個能力的信息吧。」遠阪凜嘆了口氣。
「那是什麼?」
「這些技能,都是固有的技能,但是這一次聖杯戰爭太詭異了,所有servant都不知道他們的技能究竟是什麼。如果沒有特定的場合發揮的話,可能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技能到底有什麼作用和限制。」
「的確,這次好像不是聖杯召喚出來了這些英靈的。而且,就算使用古代英雄的媒介,也無法召喚古代英雄,而是這些奇奇怪怪的英靈。」
「沒錯,但是他們也很強大,只要知道自己的技能。為了察明游戲卡片召喚的能力,我曾經和他在家里試驗過了幾千次,差點沒把這里毀掉。」
「真的?」依莉雅來了興趣,好奇的問東問西。
「沒錯,還好游戲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有召喚怪獸的能力,不然可真是損失大了。」遠阪凜想起自己差點被毀掉的地下室就頭痛,那可都是錢哇……
「那麼這個技能是不是很強悍啊,那個金色的家伙都被他打倒了。」
「很強,也很奇怪,根本不像是自行產生的,而是像別人強加給他的。」
霧氣很重,沈明之這樣想著在站台上游走。前面的霧能見度不過機密,即使身後就是列車也讓人覺得危險。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飄渺的身影出現了。一襲白衣,藍瞳紫發,沒錯,是那個叫自己「紅」的女孩。她慢慢的,像個鬼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紅,果然是你呢,看來不用入夢的辦法,不能讓你想起以前呢。」對方說著奇怪的話,固執的叫自己奇怪的名字。「你覺得奇怪吧,是不是回到了以前?這里是你的夢境,紅,我特地來到這里喚醒你了,紅。」
「我不是你口中的什麼‘紅’啊,我是沈明之。」沈明之說,這個家伙好像有點風電,一只叫自己紅紅紅紅的,還是說她有什麼別的事情?
「紅,你知道嗎?其實現在的你,不是真的你呢。你知道嗎?你體內的那種力量的來源嗎?其實,那個真實的你才是紅啊,你現在……只是沈明之而已。」
「你究竟是誰?」沈明之問出了這一句。「為什麼一直叫我‘紅’?還有,你的口氣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但是我從來都不認識紫色頭發的家伙啊!」
「沈明之,你當然不知道我,因為你還不是‘紅’啊。」她笑了一下,笑得很美「那麼,讓我解放你的記憶吧,紅。」
「什麼……」沈明之還沒有反應,對方的手按上了他的額頭,感覺冰涼。「對不起哦,紅,讓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但是還是要讓你知道這一切啊。」
他開始有點可憐這個女孩了,也許是被戀人拋棄了而變得這麼瘋癲,這麼纏著他。
霧氣被驅散了,沈明之身後沒了列車,腳下也沒有了站台,只有一片的紅色在他和他的身後展開,籠蓋一切,包括黑暗和天穹。而對面,她的身後則是一片的藍色。以他們之間的空地為界,紅和藍涇渭分明。它們互相對抗著,但是卻又互相的融合著。
「紅,果然你體內的紅之術式對所有的魔法都有抗性啊,我居然都忘記了。」對方捂了捂腦袋「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只要一直喚醒你的‘紅’就行了,到了‘紅’全部被喚醒的那刻,你腦海里的封印自然會被‘紅’給抵消掉。沈明之,成為紅吧,就像當年在那個南方小城的黑色地鐵里一樣。」
「等等……你知道我們那兒的地鐵是黑色的?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沈明之還是不能夠理解。「你說這是我的夢,為什麼我不能隨心所欲的*控這個夢境?」他開始有點相信了,因為只有他們那里的地鐵才是黑色的,那種看起來很古老的設計。這個家伙……難道真的認識自己?
「我會給你看的,沈明之,不,紅。你可是經我手成為紅的啊,那個墜飾還是我送給你的呢。我當然要讓你想起來。」對方的手再次按上了他的額頭「讓我來解放你的紅之術式吧。」
「可是,這力量不是我兌換的血統嗎?」沈明之還有疑問,不,是一切都有疑問。而且……怎麼就自報家底了?雖然這家伙說話好像和自己很熟,但是確實不認識她。
「紅之術式,就是血統啊。」幻隱藍眼楮成了一條縫。「這個世界的強化,都會被術式吞噬掉的。」然後,沈明之的額頭上,紅再度被魔力引發了,洶涌澎湃的紅將藍*得節節敗退。「想起來啊,紅。」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被破壞掉了。沈明之雙瞳睜大了,這個世界仿佛在不斷旋轉。
「幻隱藍!」他顫抖著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隨即被如海而來的紅色淹沒了。
「紅,你會想起以前的,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言峰教會,繁星滿天的夜空下,幻隱藍緩緩睜開了眼楮,地面上的魔法陣消散了。
「事情進行的怎麼樣?」言峰綺禮問。
「記憶成功喚醒了,接下來就是看他的運氣了。不過,有記憶反而更加危險吧。」
「那樣不是很好?我們的敵人不是少了一個?」言峰綺禮說。
「听著,我對你們所謂的什麼在黑暗中抹殺一點都不感興趣,我要做的只是喚醒紅而已,其他的都不干我的是。」幻隱藍轉身看著自己的master,語氣凜冽。
「嗨嗨,這樣可不好,英雄王都被你這個態度給氣得跑出去了。」言峰綺禮仰天,這個lancer可是給自己惹了大麻煩。
「如果他把紅當做對手的話,他遲早會回來的。」幻隱藍不耐煩的說。「而且他那性格也是該改改了,狂妄加自大,真不知道怎麼當上最強的servant的。」
「對于性格扭曲到自己想要死人來說,對他人發表有根據麼。」
「我才不止呢,只要,只要……」幻隱藍看著前方。「只要紅歸來,後面的我去死就好了,反正……這是我應該的。」
「但是在你不在乎之前,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攻過去更好嗎?」言峰綺禮建議。
「英雄王那家伙絕對會的跳起來反對的吧,這家伙這次可是找到真正的對手了。那可是降靈形態的紅之術式。」
夜晚三點左右,寂靜的天橋,吉爾伽美什穿著休閑裝走在路上。
「誒,小子,借點錢花花吧。」一張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群抽著煙的混混。也難為他們,這個是還出來敲詐。
「把你們的狗爪挪開,本王現在心情很不好!」吉爾伽美什冷冷的命令。
「喲呵,還挺狂的。」為首的一個提著把刀的混混用刀在他面前晃了兩下。「小子,沖你這份態度,今天得給你長點記性呢。」
「哼,今天找死的人可真多。」吉爾伽美什看著面前的幾人,瘋狂的笑起來。
十幾秒鐘過後,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混混看著遠去的金色身影,心中充滿了畏懼。就是這麼幾秒鐘,他們全都被打的不成人形。
「給本王滾開,不要讓你們的血髒了我的劍。」這是他最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