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紅與藍（四）
不眠的一個夜晚過去了，晨光灑地面上，雲津縣，老城區。
作為南方的一個小縣城，因為初期盲目的開發，導致了老城區污染很嚴重卻沒能帶來經濟效益。後來在原雲津的南方建立的新雲津，但由于多數居民都居住在老雲津，所以相距大約三千米的新老雲津中有了附近唯一的地鐵和鐵路。也是位于小山包上的老城區的唯一對外交通要道。也是老城區的命脈，隨著事件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遷出了老城區，現在的老城區依舊是殘破不堪，只是在苟延殘喘。
隨地可見的垃圾讓俊秀的少年厭惡的捂著鼻子，跋涉在老城區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廢棄的下水道泛出惡臭，這場景和圓明園相比真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廢棄的外表下，也有東西在潛滋暗長，在這個流淌著污濁的地方，蘊含無限的可能性。
「小黑啊小黑，你真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他立在水泥的廢棄建築叢中，看著從十幾米開外走過的人群，表情有些不屑。「不過在這個時候就打擾他們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呢，算了，今天就放他們一馬吧，坐了一天夜的車，真是累死了，沒心情。」
「是嗎？可是我有呢。」高處有人低聲說。
本來上學是一種可以讓人從魔法之類奇怪的事情中解月兌，什麼都不想的事實，但是這兩個人實在是讓沈明之心里堵得慌。從早上開始，雙眼紅腫的沈璃之就一句話不說提起背包往外走，沈明之追出來想解釋也就罷了，但是幻隱藍也追了出來。
「你要是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切都完了？」這句讓旁人絕對誤解幾千年的話差點沒把沈明之噎死，沈璃之則是相當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向外跑去。
「笨蛋哥哥、笨蛋哥哥、笨蛋……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沈璃之大叫著，歇斯底里，眼楮里面一片模糊。路況向來極差的老城區，她卻飛奔著。
「璃之，等等，你听我解釋啊……」沈明之就是這麼追了過來，後面跟著幻隱藍。
「藍，你先回家好不好，我這樣真的沒法給璃之解釋啊！」看見後面的紫發女子，沈明之心煩意亂的听襲來。「拜托了，我可不想真是的世界里面和璃之有誤會。」
「我沒鑰匙。」對方樸實的回答。
「這……出來的急我也沒帶啊，只能去追璃之了，璃之，璃之，等等我啊……」沈明之繼續追了過去，被幻隱藍一把拉住。
「紅啊紅，你和你妹妹之間的羈絆只會害了你，不，和所有普通人的羈絆都是如此。」幻隱藍認真的說。「這也是個好契機呢，和她鬧翻了反而是對她好。」
「夠了，藍，你說的那些魔法之類的東西，怎麼可能讓我放下一切！」
「你真矛盾，既討厭這個渾濁的普通世界，又不能對它完全放下。性格也是，有時處處弱氣，有時有彪悍到連我這個隨時可逆殺掉的人也敢打。」幻隱藍繼續抓著他。「這樣遲早會毀掉你的，為了你身體里的‘紅’，你可不能就這麼死掉。」
「好啦好啦，藍，听我說，這些東西是我僅有的一切，我怎麼可能不珍惜。」沈明之甩開幻隱藍，向前跑去。終于在一個拐角處追上了沈璃之。
「璃之，璃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強行中止了對方的奔跑。「璃之，你听我解釋啊，藍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夠了！夠了！她都那麼說了，還能有什麼！」沈璃之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哥哥，放手！放手！」她想要抽出手，但是從來體育都不行的沈明之今天卻力氣大得驚人，疼的她流淚也抽不出手。
「璃之，我……總之你也已經看到了，我今天力氣大了很多，這和藍有關系，總之我現在還不能解釋。」沈明之有些心煩意亂。「總之，我絕對不會對不起你的。」
「每個人都會這麼說的。」沈璃之低聲說。「所有人都無師自通的會欺騙。」
「是嗎？可我不會騙你啊，璃之。」沈明之慢慢的說，語氣深沉。
「不會……篇……我？」她疑惑的問。
「哥哥……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們的關系不能公開吧。」沈璃之懊喪地說。「其實我不應該怪你的，你就是這麼一個誰都拴不住的家伙。」
「璃之，你這是想說什麼？」沈明之問。
「所以我想說，我想說啊……我想說，你這個家伙，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拴住啊。」沈璃之抽泣起來，抱住了沈明之。「是啊，哥，你很普通，但是對我來說幾乎就是全部啊。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
「璃之……」沈明之有些唏噓，隨即抬起頭仰望蒼穹。
「雖然這是璃之的性格，但是也太過火了，而且璃之和我絕對是互相信任的，根本不可能懷疑對方。出來吧，藏在暗處的家伙。」
晨曦也照耀不了的黑暗屹立在這里的水泥大樓上，黑衣的少年站在無限的黑暗中，朝陽在身後升起，身邊群鴉起落。他默默地俯瞰著老城區，寂然無語。
「哼，這麼快就來了。」幻隱藍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廢棄建築，光輝灑入藍色的瞳孔。「真是些嗅覺靈敏的家伙，這樣的話，就必須和紅在一起了。說起來我們的安全到時不用擔心，可是那個妹妹我們倒是保護不了，怎麼辦呢怎麼辦……」
「*縱的人哦這麼快就被察覺了呢，真是敏感的小聰明。」廢棄大樓上空，一個人影急速掠下，但是那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相貌，因為他全身都圍繞著夜一般的黑光。落地，黑暗的光芒散開，如同藤蔓，整個街道被光芒填塞，它們有的化作烏鴉形狀，四散飛舞，張狂的叫著，散落下純黑色的羽毛。一個黑裝的少年，傲然立在黑色的光芒之中，呲牙。「初次見面，紅，我是黑。」
「藍果然沒有說錯呢，這東西從在我這里起，你們就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了吧。」沈明之右手按在心中的位置。「不過不要和我說，你們為了這個目的，連我的妹妹也要控制，如果這種事情的話，我絕對無法原諒。」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方笑了起來，周圍，全部的烏鴉興奮的狂舞著。「真是讓人感動啊，也真是讓人不屑啊，‘紅’。你現在甚至都不能夠使用‘紅’這個名字，僅僅憑著普通人的名字和力量，就敢用這種口氣和擁有顏色術式的我們來對話，這真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勇氣啊。」
對方捋起額前的黑發，雙眼眯成細小的縫。「但是啊，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的家伙，最後的歸屬只有一個哦。‘紅’啊，幻隱家的‘紅’，你也不會例外哦。」
「是嗎？」沈明之推開變成人偶沈璃之。「我的判斷沒錯的話，你的能力就是制作現在像璃之這樣的人哦，還有就是隱藏自己的身形。一個人的經理部可能太多，你的近戰能力相對來說應該差吧。」
「哦呀呀，冷靜的判斷，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你可以接受‘紅’了。我們之間要做個了斷還真是讓人興奮呢。」對方打了個響指。「不過人太多不好哦，金，張開結界，切斷與外界的聯系。」
「真是會給我惹麻煩啊，小黑。」相隔幾百米開外，俊秀的少年已經穿上了金色的鎧甲，金屬在晨曦的光芒中熠熠生輝。他向前伸出右手，憑空用手指比劃著，留下藍色的恆基，構成了一個圓形的繁復法陣。「不過，既然張開了姐姐，我也難得有機會看一次小黑殺人了。真想看看紅和藍是什麼表情啊。哈哈哈啥……」說罷，他金色的身影如同雄鷹般沖上天際。
這家伙……弱點已經被自己揭露出來了，卻還是這麼平靜。是虛張聲勢嗎？但是那樣就沒有必要張開結界吧。盡管只在動漫小說中知道過，但是結界是魔術師使用的保護特定區域之魔術的總稱這點他還是知道。所以這個空間已經被封閉了，對方已經藏下了什麼殺招，否則不會用這種把雙方都困死的東西。
真麻煩……要是藍在身邊就好了。
「決定不了嗎，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哦，防身的設備，魔法，還是其他援手，我都沒有哦。」對方的臉埋在陰影中，只有森白的牙齒露著。「來吧，快點攻擊過來啊，真是讓我迫不及待的盛宴啊，紅。」
「小黑大家是話怎麼這麼多？」金色鎧甲的少年坐在大樓的天台邊。「真是沒看出來，果然是個戰斗狂，除了戰斗以外什麼都不感興趣，打起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決定是否攻擊嗎，那麼就有我先開始吧。」少年森白的牙齒中蹦出話語，他舉起了右手。「首先，我的人偶回到我這里來吧！」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黑色光芒構成的細微絲線，穿透了沈璃之的身體，另一端纏繞著著「黑」的右手。「黑」有收一車，沈璃之就被他牽扯著向他那邊退去。
「卑鄙。」沈明之低聲說。
「在戰斗中，這可是褒義詞哦。」左手舉起，群鴉收到了某種神秘的命令，全部都發瘋一樣向沈明之沖來，鋪天蓋地。沈明之不退反進，因為只有零距離的杰出才能更多的了解自己和對方的能力。他順手抓過廢棄大樓中突出的鋼筋，手一用力，鋼筋應聲而出，舞動起來。這真是虎虎生風，群鴉被擊中的自不消說，其他的也都不敢接近，吱呀吱呀的怪叫著。
只是普通的烏鴉麼。
「可別小看了我的能力哦。」左手再度舉起，群鴉後撤，在空中不斷地舞動著，漸漸的聚合在一起，重新成為了黑色的光芒，瞬間過後，一頭巨大的烏鴉出現在廢棄的大樓上空。據目測，翼展起碼達到了恐怖的四米！
「原來如此，幾乎只是概念的能力，那些黑光可以變化成烏鴉，而且就算打退了也可以重新變回來。」沈明之看了一眼手中的鋼筋，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有。
「不僅如此，這些黑光還有其他的用托。」仿佛是為了炫耀，「黑」舉起了左手，整個身軀連同沈璃之全都被黑色屯麼了，然後消失，晨曦的光芒也顯現不了。
「隱身嗎？真是方便的能力。」沈明之戒備的後退。
「這個能力就是‘黑’了，你的‘紅’肯定也擁有相似的能力吧，但是看你有沒有那個命能夠用出來了。」清脆的響指，巨大的烏鴉從高空中撲擊沈明之。巨大的生物雙爪撕開空氣，從高空中沖擊。沈明之舉起鋼筋，烏鴉的巨爪沖擊鋼筋，上面傳來的力道讓人五髒六腑都粉碎。在烏鴉雙翼掀起的暴風中，沈明之凌空飛出落在地面上，吐出一小口鮮血。不錯，這個真的不是普通的烏鴉，絕對是怪物。
「啊——」淒厲的怪叫，巨鳥再次從空中撲擊下來，沈明之勉強握緊了鋼筋。
「嗤嗤——」藍色的光束集中了烏鴉，霸道的力量透進了它的體內，它質押的怪叫著，散落著黑色的羽毛飛上空中。
「‘黑’，五據對不允許你踫紅。」紫發的少女從另一端走來，左手散發著藍色的光芒。「紅，站起來，你體內有力量。」
看著站在街道上了兩人，「黑」無聲的笑了。「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些什麼嗎？幻隱家族的家主，幻隱藍，曾經是比我更強的家伙。但是我早就知道從幻隱家族逃出的懲罰很嚴重，果然，因為你手上的那個鐲子，你現在只有左手可以用‘藍’吧。還有你旁邊那個廢物，不過是體能比普通人強幾倍罷了，都是不堪一擊的家伙。」
「那又怎麼樣？」幻隱藍反問看不見的對方，神情冷漠。
「你什麼意思？」「黑」在看不見的地獄中退後了兩步。
「就算我變弱了，可是你就變強了嗎！」藍色的光芒暴動起來，向著四面八方射去，寒冷的氣息讓沈明之也差點挪不動腳，保守估計這一下周圍的溫度已經下降了十攝氏度左右。站在寒氣的中心，幻隱藍露出了只屬于惡魔的微笑。
「因為自己的能力就躲在暗處暗殺或者*縱人偶，這樣的能力可以讓你很自豪嗎？」她上前一步。「因為有了殺死別人的能力耳朵在暗處桀桀怪笑嗎？真是可憐的家伙，你連殺戮的意義都不懂，只是想要殺戮，真是可憐的小丑。」
「解決了？」沈明之愣愣的站在地上，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秒殺。
「沒有，不過被我凍住了動不了，接下來只需要殺掉就好了。」幻隱藍「唰」的抽出了冠名「泓藍冰牙」的長劍。「這種小丑，真不配擁有‘黑’。」
「殺戮的意義？拿東西你曾經有過嗎？」黑色的少年顯出了身形，扯動手中的黑色繩索，將雙眼空洞的沈璃之拉到了他身前。他的雙腳已經被凍住了，但是這沒有影響到他的雙手。他模著沈璃之細滑的臉頰。「來吧，只要你們有膽量殺了她，就來進攻我吧，哈哈哈哈哈……」
「璃之！」沈明之向前踏出一步，隨即咬著牙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小丑，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幻隱藍捋了捋紫發。
「什麼？」
「這家伙的妹妹對他很重要，但是對我來說，重要的只是他而已。而且殺了他妹妹，她想必也會更向這個世界靠攏。黑，你失策了。」
「失策……我……」「黑」的動作停滯逐浪，一股恐懼襲上他的大腦。「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失策……就算這個女人沒有價值，但是你就一定呢鞥夠戰勝我的‘黑’嗎！你太自大了，幻隱藍！」
「每個回到現實的小丑都會重新欺騙自己一次，沒錯，我是只有一只手可以用‘藍’，但是也並非是‘黑’這種非戰斗能力可以匹敵的。」
「你……你……」「黑」嘴里吐出沒有意義的話語，思維似乎已經混亂。
「哼，殺人的時候沒有想過，被殺的時候才知道死亡和流血的恐懼嗎？真渺小。」
「藍，不要傷害我妹妹！」沈明之咬著牙說，雙眼血紅。
「紅，斬斷你和過去的關系，是你新生的道路之一呢。」紫發少女高舉長劍。
「哼哼，失策嗎，是你忽略了一個事實吧。」似乎是找回了什麼，黑裝的少年抬頭仰望天空。「這次來的，可不僅僅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