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能忍的住痛麼?」
「嗯……啊?什麼?忍痛?」一時沒太留神,冷不丁听到老人突然冒出來這麼
一句,蕭逸心里頓時七上八下的,忍痛是要干嘛啊……
老人暖暖一笑,「就是問你能不能忍受點痛苦,臭小子!想不想快點變成高手?
只要忍一點點痛就行的哦!你小子運氣好,遇到老頭子我了,這世上可沒幾個人有這機
會的!」這話怎麼越听越覺得有股誘惑的味道,雖然其中的吸引力不言而喻,但是蕭逸
卻怎麼的都覺著滲人,一臉威嚴慈祥的老人怎麼這時候看起來很像大尾巴狼呢……
「咳咳……師傅啊,那啥,學武不是欲速則不達的麼哈哈……弟子還是慢慢來
吧……」裝出一副憨厚的樣子,蕭逸一臉套好的笑容,實則心里已經悄悄為自己捏了
把冷汗了,這要是只忍一點點痛還用得著跟自己商量啊……
老人久經風霜哪能瞧不出這小子心里那點小九九,也懶得跟他廢話了,畢竟自
己可沒有多少時間了啊……
詭異的笑了笑,不等蕭逸開口,老人頓時動了,一時間蕭逸只覺得自己被一股
密不透風的風牆給緊緊勒住了,驚恐地張開嘴想大叫卻突然發覺自己失聲了,他不知道
的是自己已經跟空氣完全隔絕了,當然傳不出聲音了,蕭逸此時就好比一個玩偶,毫無
反抗之力,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想來當這個玩偶都沒那個機會……
突然間蕭逸只覺得頭皮一麻,緊接著全身從上到下觸電似地麻癢了起來,想狂
吼卻怎麼都發不出聲,一張本來很是俊秀的小臉這時候滿是猙獰,青筋暴露,不用化妝
都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了,這滋味蕭逸發誓肯定不比傳說中的滿清十大酷刑差,痛倒還
好,關鍵是奇癢無比,直深入骨髓的癢使得蕭逸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肉都抓爛掉,只恨自
己的手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老人此時並不比他好多少,昨天的走火入魔差點令其身死道
消,即使被喚醒了過來也是陽壽已盡了,否則老人也不會冒這麼大險直接將畢生功力傳
給蕭逸了,這是肖誓仇中年時期結合西域密宗‘醍醐灌頂*’和道家沖虛圓通之道所
創的‘涅槃心訣’,取之鳳凰欲火,涅槃重生之意,此時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小時,老人
的臉色一會兒殷紅如血,一會兒蒼白如紙,如是變換了九次之後,驀地一掌擊在蕭逸頭
頂百匯穴,就再也無力支撐,緩緩癱倒在地。
其實之前老人跟蕭逸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騙他,之所以習武之人要從小培養自己
的門人弟子,就因為小時候筋脈未定型,有很大的可塑性,而蕭逸此時的筋脈就好比全
是淤泥堵塞的河床,如果不是老人費盡心力替他打通奇經八脈重塑筋骨,這輩子蕭逸最
多也就是練個皮毛延長點壽命罷了……
夜,平靜如水,風兒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周圍一片靜謐,除了偶爾的「呱呱」
叫聲,就只有老人氣若游絲的呼吸聲了。至于蕭逸,此時已經完全被封閉了六識,老人
一身功力三層替他打通了全身筋脈,六層留在了他的體內,即使對于後天頂峰的高手來
說,老人一身的功力也足以撐爆他了,換做別的功法也許蕭逸早已被撐的四分五裂了,
可是‘落星訣’畢竟是不世出的武學,加上老人用了足足一層功力護住蕭逸心脈,硬是
將五層功力封入他的丹田,只有以後蕭逸修為跟上以後才會逐漸吸收這些功力,至于剩
下的一層則貫穿其全身,淬煉筋骨血肉了,體,對于一個武者來說有的時候甚至比內力
修為還來的重要,畢竟根基牢靠,樹苗才能茁壯成長。
足足兩個小時過後,蕭逸才意識歸體,緩緩睜開雙眼,如果有人在這就會發現即
使是夜晚,他的那雙眸子都精光閃亮,直刺入心田,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從沒一刻
覺得有現在這麼精神,蕭逸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毫不懷疑即使現在來頭牛自己都能
一拳打死,興奮的揮了揮拳,卻突然想到周圍怎麼沒師傅的聲音,慌忙回頭卻發現老人
躺在那一動不動,頓時心里涼了半截,即使傻子也猜到老人剛才是干嘛了,只是蕭逸心
里根本不敢往下想,通常小說電視里那些傳功的都會散功而死的……
一個跨步直接越過近十米的距離,蕭逸卻根本沒有察覺到,此時他的心里滿是
哀痛,雖然跟老人僅僅認識不到兩天,但是在心底里已經將之當做了自己的爺爺,蕭逸
從來沒有這麼儒慕過一個長輩,老人的氣度,修為都是他生平僅見,對自己這麼一個素
昧平生的無名小卒居然肯做這麼大的犧牲,蕭逸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感動,這時候只想放
聲大哭一場。
雙眼吃力地睜開一絲縫隙,老人慘淡一笑,溫聲道,「沒事的,傻小子,我老頭
子早就活夠啦,能在晚年遇到你已經是老天待我不薄了,至于為你傳功只是老頭子不想
一身所學隨著這把老骨頭長埋地下罷了呵呵,咳咳……」剛斷斷續續說完兩句話,老
人一陣猛烈的咳嗽,沒有內力支撐,老人已經無法在抗下去了,驀地蕭逸只覺得握著老
人的右手一緊,「在……在……在離這……五里遠的河邊……有……有一個
小木屋,里面……里面有我給你的東西……我死後,把我火化了,骨灰……骨灰
撒入海……海……」
老人還沒來得及說完想說的,就無力地松開了蕭逸的手,以前看別人在親人去世
之後撕心裂肺地哭還不覺得怎樣,當自己身邊真的有人離開而去的時候,蕭逸忍不住悲
從中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抱著老人的尸身嚎啕大哭,這一夜,對于這個少年來說,
也許是一生中最離奇,最寶貴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