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神 第一章 龍城侯府

作者 ︰ 莫語箭

龍城的五月是個美妙的季節,春暖花開,百雀齊鳴。鄰家的小貓小狗在太陽下相互追逐嬉鬧。羽毛未豐的小公雞也昂首挺胸地踱著四方步子在院子里尋找蟲子,不時發出低鳴。小河邊,紅的、紫的野花遍地開,柳絮漫天飛舞,飄落在碧波之上。當真是「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龍城是大慶王朝的邊陲小城,甚至不能算作一座城,只能算作一座軍事要塞。但是龍城卻是一個出名的地方,他的出名在于一首詩和一個人。

此詩名曰︰《龍城吟》,又名《出塞》。提起這首詩,大慶王朝卻是無人不知。「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至于這首詩出自何時何地何人之手,已無法考證。

有人說是酒中仙李太白雲游此地即興而作,有人說是劍仙王少伯出塞回歸,途經龍城飛虎山時,見一股浩然之氣沖天而起。少伯仰天大笑,言道此地必出貴人,題下這首詩後,揚長而去。

一人那便是此詩流傳千年之後,龍城第一任城主李廣。

提起李廣,龍城之人個個引以為豪。相傳李廣一弓一馬,保著大慶皇祖征戰天下,一套兵法,一套弓技為一時之冠。最後,飛虎山下閉關十年,練成絕技白虎嘯天決,成為絕代強者。龍城外,天山下,一箭虎嘯,擊滅黑騎營,擊傷敵帥敖靖,奠定大慶王朝數百年的基業。史稱「一箭定乾坤。」此事在大慶王朝遠遠流傳,經久不衰。

大慶王朝建國之後,李廣官拜大司馬,統帥天下兵馬。皇祖念李廣之功,另賜爵位龍城侯。在飛虎山下建了好大一個侯府,供其頤養天年。數百年間成為王朝的武魂所在。

一個王朝的建立非一人之功,一個家族的興衰非一人之力。李家自李廣之後,代代必有強者出。李牧、李信、李凡、李不悔、李敢等等,無一不是文韜武略,風華絕代。無數人的心血化作了李家的神話。

「龍城侯」府在龍城的西南面,飛虎山下,佔地百畝,地勢開揚,大門口一對五米多高的白玉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閃亮的銅釘,銅環。一對家丁盔冠甲,虎目圓睜,腰桿筆直,手中長槍雪亮散著烏光,一縷紅纓迎風飄灑,,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由此可見,李家治軍卻有獨到之處。

「爹爹!爹爹!我什麼時候才能向大哥二哥一樣有一張屬于自己的弓啊!」一陣清脆的小孩聲從候府花園里傳出。只見那小孩年約十歲,頭梳沖天小辮,身穿白色小武士服,雙手抱著一中年男子大腿使勁搖晃。只見那中年男子,面白如玉,雙目如琥珀般靈動,一頭長發隨意扎在腦後,身穿白色武士服,肩寬腰細,長臂如猿,雙手背在腰後,左掌布滿繭子,右手中指及食指隱隱有些傷痕,一看就是浸*弓技的高手。他就是現任龍城城主,李家當代家主李賁。身邊的白衣小孩便是李賁第三子李翦。

「翦兒乖,等你十二歲之後,為父親自去求你歐陽凡叔叔,為你打造一張神弓。現在你要向哥哥們學習,苦練基本功。走!咱們去校武場,檢驗一下翦兒這幾日是否偷懶了!」言畢,李賁拉著李翦的小手,往校武場而去。

「弓箭之道在于三個字︰穩、準、快。穩字乃是射手的基礎,只有步伐穩健,雙臂有力,取弓開弓迅速,定位精準才算達到要求。小伙們!你們還差的遠呢!」遠遠就听到一個漢子高聲咆哮。只見那漢子,豹頭環眼,黑漆漆的面膛,滿臉虯須如根根鋼刺,一身黑衣,胸懷大敞,衣袖高高挽起,雙臂修長,肌肉隆起。胸月復肌肉塊塊分明,布滿了傷痕。一看就是一位久經沙場,孔武有力的漢子。他便是李府三大家將之一,神弓鐵槍南宮劍,也是大慶王朝赫赫有名的人物,現任李府教頭。

另外兩人便是,匠神歐陽凡,逍遙子未央。這三人各具特長,南宮劍鐵槍無敵,百萬軍中取上將之手,如庭院散步,一手弓箭之技,僅次于家主李賁。其祖南宮洪便是李廣大弟子。

匠神歐陽凡,一手制弓之技天下無雙。歐陽凡之祖歐陽靖本是李家家奴,後因奇遇習得一手制弓絕技。當年李廣之弓——飛虎弓,便是歐陽靖集天時地利人和打造的巔峰之作。而後,李家家主之弓,均處于歐陽家族之手。雖品級比之飛虎弓略有不如,但已非凡品。因歐陽家功勛昭著,三百年前,李家家主讓其月兌離奴籍,另立家族。當代家主歐陽凡,天賦異稟,尋出凝練弓魂之法。當代家主李賁之弓——逐日弓,南宮劍之弓——追月弓,隱隱有直追飛虎弓之勢。當年飛虎弓只是歐陽靖巔峰之作,屬于機緣巧合。那麼歐陽凡變真是奪天地之造化。用句現在流行的話——這簡直是變態!

逍遙子未央,與閑雲野鶴般,師承不詳,代代單傳。每當現代之人過世之前,便有一人來到李府,為其送終,並接替其位。並且代代之人,均道號逍遙子。當代逍遙子未央精通五行術數,奇門遁甲,為李府軍師,幕僚之長。此人臨機決斷之力世之罕有。

「南宮勇,歐陽神,未央智。」便是世人對李府家將的評價。

「家主,您來了!」南宮劍見到李賁協幼子李翦飄然而來,便連忙過來行禮。「南宮兄,辛苦了!」李賁一改悠閑散漫之色,拱手回禮。「南宮叔叔好!今天爹爹要考校我的武功!南宮叔叔可不能徇私噢!」李翦說完,眼楮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南宮兄,你忙吧!家族那些小子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錘煉!風兒!雲兒!你們也過來,為父也一並考校你們!不要因為能上疆場殺幾個敵人,就趾高氣昂,荒廢了武功!」只見兩個少年亦是一身白衣,一路龍行虎步聯袂飛奔而來。

這二人便是李翦的大哥李風,二哥李雲。只見那李風面白如玉,目若朗星,偶有一絲寒光閃過,身材修長,柔和中充滿爆發力,右手拇指帶著一只寒鐵扳指,身背一張白色長弓,弓柄兩端流光閃爍,顯然修煉弓技已有小成。李雲面色略微有些黑,眼中寒芒爆射,一雙手掌大的出奇,身背一張黑色長弓。這兩柄弓也是歐陽凡近年來的得意之作,弓名︰清風、烏雲。

「風兒!你先來!射出你最得意一箭!」「諾!」李風應了一聲,先前跨出一步,左手取弓,右手取箭,雙腿一分,猿臂輕舒,輕喝一聲「去」,只听弓弦一聲輕響,一支箭無聲無息的飛出。三息過後,三百丈開外的箭靶中釘著一只白色長箭,箭靶與箭均紋絲不動。在一息過後,箭靶連著箭均化作粉末,飄灑一地。兩邊軍士均大聲叫好!「風將軍威武!風將軍威武!」叫好聲此起彼伏。李風雙目閃過一絲得色,轉身歸隊。

「雲兒!你來!你也給為父射出最得意一箭。」「諾!」李雲大喝一聲,向前凌空一躍,雙手分取弓箭,落地之時已成滿月之勢。「去!」李雲虎目圓瞪大喝一聲。只見「 !」的一聲,一只黑箭飛出,隱隱有風雷之勢。三息半過後,三百米之外箭靶化作粉末,長箭也化作粉末余勢不衰。「雲將軍威武!雲將軍威武!」兩百軍士亦忍不住歡呼。李雲一聲不吭,一個後空翻歸隊。

「翦兒!你沒有自己的弓,就借南宮叔叔的弓用一下。」「諾!」李翦快步跑至南宮劍身旁,「南宮叔叔,借你的弓使使!」南宮劍閃身將弓取下,眼楮閃過驚駭之色,雙唇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李翦接過弓之後,雙目凝重,輕喝一聲「開!」李翦又喝一聲「凝!」只見一支氣箭憑空而生,出現在弓弦之上。只是剪影還有些虛。李風、李雲面上得色全無,南宮劍也面色凝重。「去!」李翦又是一聲輕喝。只見那只氣箭帶著螺旋勁氣呼嘯而出,一息過後,百丈開外只听「砰!」的一聲炸開,地上有個半丈方圓的坑。兩邊軍士滿面詫異,不知是否該大聲喝彩。

「風兒!你十八歲之際已然修到神光內斂的境界,為父甚感欣慰!你的弓名清風,要著重領悟風淡雲輕這四個字,大成之後,箭隨風動,如影隨形,將是克敵制勝的利器。如今你的性格之中還略有漂浮,功利之心太重,雖勉力壓制,但長此以往必將影響以後的精進!」「謝父親教誨!」李風一拱手朗聲說道。

「雲兒!你性格粗礦,未曾出手,先造其勢,也是修煉大道。你的弓名烏雲,要著重領悟雲隨風開這四個字,大成之後,一箭一出,剪影千重,乃是沙場利器。只是你不知剛過易折,還要著重體會剛柔並濟之境。」「謝父親提點!」李雲也朗聲回應。

「翦兒!你乃天縱奇才,十歲之際已能凝化無形氣箭,普通箭矢根本無法承受你一弓之力。你出生之時大哭不止,直至見到為父的箭,便眉開眼笑,可見你乃是為箭而生。六歲之時,我便發現你,經脈寬闊異于常人,並且臂力過人,悟性亦高于常人,比常人更適合修煉先祖留下的功決。只是數年之後恐怕難以找到適合你的弓箭啊!」

「風兒!雲兒!翦兒!你三人出生之時便都有異象,將來修為定能超越為父。風兒!雲兒!你二人乃是天生兄弟,將來若能都修煉至天人合一之境,為父便傳你們絕技——風雲決。此乃三祖李風雲所創,功法並不全,後續功法還要靠你們自己體悟,練成之後必定風雲色變,天下震動。翦兒!你的體格與先祖李廣相似,甚至有超過之勢,最適合修煉先祖絕技——白虎嘯天決。但是此功法太過霸道,乃先祖武功大成時所創。我與你未央叔叔苦思半天,決定先傳你碧落功。你以後修煉之途必定困難重重,翦兒!你可明白!」

「翦兒明白!」李翦握緊拳頭,雙目露出堅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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