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神 第十一章 北上尋父

作者 ︰ 莫語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逍遙叔叔苦心熬制的藥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藥有問題,還是我體內情況太怪!」李翦倒地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暗自想道。這時,他感到兩人急忙過來左右扶住自己,自己的腰背剛剛離開地面,接著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緊接著,兩人先後重重的倒在自己身上,一股液體噴到臉上、脖子上,熱乎乎的,帶著一股腥甜的味道。

李翦來不及思索,便感到一股寒氣從丹田升起,向四肢和腦海緩緩流去。他感到自己仿佛掉到寒潭之中,身體在不停的下落,身上的重量也越來越沉,漸漸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徹底昏迷過去,再也感受不到外面的一切。

隨著寒氣的流動,李翦的身體開始冒出絲絲的寒氣,眉毛之上都凝結出一層冰霜,心髒也漸漸停止了跳動。數十息過後,李翦忽然感到身體一輕,仿佛月兌離了束縛。李翦動了動手,居然感到自己恢復了行動,連忙起身站了起來。

起來之後,李翦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李顯、李休,滿身鮮血,趴在自己身上。自己全身布滿冰晶,連帶著李顯、李休都成為了「冰人」,鮮血都凝固成了血塊。李翦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見自己赤身**,身體有些虛幻,明白自己是靈魂出竅了。李翦走了兩步,感到自己的身體漸漸飄了起來。天空之中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股吸力從天空傳來。吸扯之力越來越強,李翦感到自己逐漸穿透密室的屋頂,直奔天空而去。

能夠見證自己的死亡是一種榮幸,更是一種可怕。李翦這時正承受著這種榮幸和可怕。李翦的靈魂越過屋頂,漸漸看到了李府全貌,家中的馬兒正在馬廄悠閑的吃著草料,時不時的發出陣陣嘶鳴。黑色獒犬,趴在地上養精蓄銳,小尾巴甩來甩去,說不出悠閑和快意。李翦看著這些生命,忽然感覺很羨慕,至少它們還活著,活著便有可能擁有一切。天上的吸力越來越大,李翦漸漸能夠看到飛虎山的全貌,山中大老虎正在溪邊喝著水,猴子們在樹林里蹦來蹦去。這時,一陣風吹來,李翦感到透骨的寒意,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風吹過,李翦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靈,變得更加的單薄。李翦閉上眼楮不想再看著生氣盎然的一切,心中一悲,哭了出來。李翦哭著,卻感受不到眼淚的流淌。因為靈魂是沒有眼淚的。他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的一句話,生命是脆弱的。

這時候,李翦尸體的額頭忽然間紅光四射,最後凝聚成一束細細的紅光,直奔空中的靈魂而去。李翦感到天空的吸扯之力忽然變弱,漸漸停止上升,開始緩緩往下落。

李翦的靈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到自己的靈魂忽然停止上升,不由心中一喜,也許自己還有希望。當著念頭在李翦心中產生的時候,地面上的紅光仿佛吃了大補丸,顏色越來越妖艷起來。僅僅數息時間,李翦的靈魂回到了地面。這時,紅光已經濃郁的讓人睜不開雙目,李翦尸體之上傳來一股意念,指引著他走向自己的身體。

這股意念給人一種溫暖熟悉的感覺,李翦順著這股意念,靈魂回到了身體之中。紅光在李翦靈魂歸體的時候開始慢慢收縮,回歸體內。紅光歸體之後,開始沿著經脈流過全身,李翦身上的寒冰開始慢慢消融,連帶著凝固的血塊,血腥的氣息彌漫著整個密室。紅光在李翦身體中運轉三周天之後,仿佛失去了動力,漸漸變得稀薄,最後回歸到李翦的眉心之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李翦漸漸恢復了直覺,身體中透骨的寒意已經消失,甚至凝固的真氣都有意思的松動。李翦睜開雙目,深吸一口氣,血腥的氣息頓時侵入李翦的肺腑,不禁難受的咳嗽起來。李翦揮了揮手臂,再也沒有那種虛無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還活著,這種死里逃生的感覺,讓李翦欣喜萬分。

李翦推了下李休、李顯二人,觸手冰涼,顯然已經氣絕多時了。看著二人睜開的雙目中充滿了迷惑,李翦心中一痛,伸手替二人閉上雙目。「兩位哥哥!路上走好,翦兒以後會為你報仇的!」李翦心中欣喜之情頓時全無,兩人的死亡讓他覺得事情中充滿了蹊蹺。

「家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休、李顯哥哥都是軍中好手,怎麼會雙雙斃命?況且我李家密室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我得出去看看!」李翦邊想邊推開密室的門,往外出去。

李翦出去一看,一股眩暈的感覺直沖腦門,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尸體。尸體全身發烏,尸水已經開始流淌,白色的蛆蟲在尸體中鑽來鑽去,漫天的蒼蠅漫天飛舞。

李翦暗呼大事不好,便逐個房間找人,看看還沒有活口,可以問出事情的原委。一個時辰之後,李翦再次回到院子中,無助,悲傷的情緒充斥著他那顆堅韌而又年輕的心,忍不住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李翦漸漸感到腦袋昏沉沉的,困倦的感覺襲擾這心神,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李翦感到這個家已經沒有了。望著庭院中,躺著的一具具尸體,李翦逐漸冷靜起來,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狠毒要將我李家一網打盡。難道有奸細?逍遙叔叔到底去哪里了?府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見他的蹤影!

「先把他們安葬了吧,家里什麼人都沒有了,我還是尋找父親去吧!」

李翦花了十天的時間,把李府死去眾人一一埋葬,一共八十五人。

埋葬完李府眾人,李翦從賬房里找到一百兩散碎銀子,收拾好隨身的衣物,又從馬廄牽出一匹黃驃馬,從兵器房取了一柄角弓和數十支箭。

在書房之中,李翦給父親留了一封信箋︰「父親!你出征三日之後,逍遙叔叔說從鬼醫門找到一張藥方,有可能讓我回復功力。次日傍晚,我服下藥物,便昏迷過去。那時我還沒有失去意識,感到有人偷襲李顯、李休兩位哥哥,血液噴了我一臉。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過了幾日。兩位哥哥已經死去多時,府中下人全部中毒而亡。尸體成黑色,散發著惡臭。逍遙叔叔不知所終,生死不知。家中我已經無法呆下去,便決定北上尋你。如果我們途中錯過,你也不要尋我,反正我已經是半個廢人。若是三百年之約前,我能夠恢復功力,我會盡快趕回。默念!不孝子︰李翦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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