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藏途 第5章-日食

作者 ︰ 荀  律

第5章-日食七月的一天太陽還是像往日一樣照常升起,但是林中的蟲子,鳥兒卻吵鬧的尤其厲害。空氣中好像被東西給填充了,看東西總有一層渾渾蒙蒙的感覺。本來溫度是隨著太陽的升高而升高的,今天的氣溫卻明顯在降低。南郡有兩個地方就更為明顯了,在方圓幾里的天地靈氣正在朝兩個地方急速的聚集收縮,隱隱中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四王爺和魯大師此時正盤腿打坐修煉,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也在為日食開始融合血液做準備。一個精致的錦盒放置在一旁,盒蓋打開著,里面一只鮮紅的血蛹微微踴動,在隨著時間變化的同時血蛹也踴動的更加活躍起來。當血蛹的踴動變得激烈時,兩個人都睜開雙眼,吞服一課丹藥,雙手扒開衣衫,袒露出自己的胸膛,然後將血蛹觸及在皮膚之上,一手運氣結印,化掌為拳,以拳出指,二指上凝聚淡淡氣團,輕點血蛹月復部,血蛹立即伸長,針筒式的口器刺插進皮肉之中,血液緩緩的注入進去。四王爺和魯大師體內在接觸到血液後,皮膚立馬變得緋紅,身體皮膚因為異物入侵而產生熱感,直至滾燙,汗水噴涌而出。不多時,身體引血液排斥而帶來的不適就更為強烈了,偶爾伴隨幾下顫抖。日食開始,火紅的太陽突然出現一絲缺口,天氣迅速變化,溫度降低,帶隨著天地靈氣也變得很是陰冷了。此時正在戶外勞作的人們見到天空中高高掛起的太陽產生異象,皆為不知然,是以鬼怪作祟,心中鳴佑。四王爺和魯大師正聚精會神地將羽凡的鮮血注入到自己體內,對于外界的人們的表情全不知情。此時他們所要做得就是利用日食所帶來的陰寒現象降低血液中的剛陽之力,從而更好融合血液。但是融合異己血液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需要很大的力量和堅定的毅力,極強的忍耐力,現在卻要融合蘊含極度剛陽的血繼血液就更加困難了。

藥堂中羽凡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失血過多身體處于一個極度虛弱的階段,現在身體里面的血液已經完全不能供應身體機能的運作,只是用普通藥物起一個微弱的輔助。慘白的身體隱隱之中透著淤青,時不時的顫抖抽搐伴隨著痛苦的申吟,直叫旁人心里焦急。莉姑守在羽凡身邊,看著羽凡的現在狀態卻沒有什麼辦法幫他解決,唯一就是抱著羽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讓他覺得會好一些。莉姑照顧羽凡將近十年了,以前也照顧過王府的其他貴族孩子,但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著這樣深的感情,也許是因為羽凡從小特別懂事,或是因為他特別的出身,再加上王府對羽凡的特別對待,讓她對羽凡有一種從心里自發的憐憫和疼惜,只是身在王府生不由己。時間易衰,太陽的形狀分秒都在改變,現在已經缺掉了好一塊,四周環境的光亮度也在銳減,微風過後總是一股冷冷地涼意。俗話說一變則百變,日食所映射出來的現象壯不可言,斑雲起,游西掛,層層堆來,層層疊,遮天籠地兩重天,一半光陽一半月。

‘黑雲壓城城欲摧’,太陽過半,溫度急下,微風過處尤為蕭瑟,屋里暖和屋外涼又是兩重天。整個大陸壓抑得快要讓人窒息,羽凡更為突出,羽凡如同夢囈式的呼吸,加快得有一種猛力喘吸的感覺。四王爺和魯大師卻是不同,他們沒有因為外界的變化而由停歇的時候,反而是借助這股冷嘲加緊對于血液的注入,他們必須在日食結束之前將蝗蠓血蛹中的血液全部注入到體內,並且在同一時間與自己的血液融合。兩個人的皮膚上條條青筋暴起,血紅的臉面上如同編制了蜘蛛網一樣爬滿了鼓脹的血管,顯得很是猙獰。滾燙的身體已經再也停不住一滴汗水,因為剛剛涌出的汗水會立刻被蒸發,有的只會是一層籠罩他們的淡霧青煙。血液通過血管進入身體組織,每到達一個穴道經絡點時他們都會產生極大的痛苦,在此必須舒減疼痛,通過運氣結印去疏通血管,鎮壓血液中的狂暴因子,加速血液流暢,使血液融合順利。雙手不停變幻手印,整個手掌被淺藍色的真氣覆蓋,時而劃拳為掌,時而化指為蘭,每一個動作都會有一個停頓點,在停頓過後屈指點擊在身體的穴道經絡上,每一次手印的觸及都會使他們的痛苦減少,但是痛苦只是減少不能去除,從他們的表情和身體表現可以反映出他們所堅持的事情有多麼困難,多麼的痛苦。起初的時候有一種火燒火繞的感覺,這個只是局部的,稍微還可以堅持,可是隨著時間長久後,血液流經全身穴道經絡,形成循環,那就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全身上下肆意的攀爬和撕咬,從體內向外傳出的燒癢,疼痛,並且伴隨著火燙燙的熱浪涌動出來,常人絕對不能承受。體溫急劇升高,到最後身體里面的血繼血液的濃度升高,身體就像是浸泡在灼燒得滾燙的油鍋中,汗水被蒸發變成白煙消散于空氣里,非常人也承受不了。融合血液不能急,需要與時間賽跑,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是贏家。血液的輸入不用說,血液的融合也不用說,就算是此時什麼都不做它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真氣和精力,兩個人現在除了可以動作外幾乎看起來就一十足的干尸,只不過現在存于身體內的全是武道修為的精華,消耗的遲早都會彌補回來。藥堂中羽凡痛苦更加,而莉姑抱著羽凡靠在木基板上靜默流淚,在一旁沒有因為困乏疲倦而有一絲休息。外面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麼太陽會逐漸消失,且越演越烈。一幅幅吃驚,驚恐,疑神疑鬼的樣子直叫人可笑,可憐,不少人還跪拜起來,以為是什麼神靈降臨,或是上天將給他們的懲罰。少數一些明白其中原由的人卻皺眉默思,天有異象將預示有事情發生,天狗食日後不久定將發生大事。一個看起來幾近中年樣子的華服男子,自語道,‘天狗食日了!’稍微思慮了一會,對著後面另一個人喊道,‘長眉,天狗食日,事情可能有變,我先行一步了!’說完疾行而去。後面一個長白眉毛身穿舊灰袍的老者也不對他說什麼,一副天塌了不管我事的模樣,搖頭自得其樂漫游飛行,微笑自語,‘還是老樣子。’往日的太陽現在已經難分形了,高高掛起一絲發光‘月牙’,大地又值‘夜色’。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天空中後,整個大陸都變成了黑夜,沒有任何光亮處,氣溫降低到夏季的最低點,稍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世界已經轉換成了冬天。四王爺和魯大師睜開眼楮眉宇之間顯露出無與倫比的沉重,即時與太陽完全消失瞬間改變手印,雙手平直出拳,然後化拳為掌,雙掌相握,大拇指豎直朝上,食指水平,尾指筆直向下,‘溶血陣,起!’手臂向上抬起,當手高出頭部時即可變化動作,隨後其他手指皆安一定順序變化,只見盤腿下有一米方圓的密麻陣圖出現,輕微的淡藍色光芒不停閃爍,四周的靈氣迅速集聚而來,陣圖旋轉,並且越轉越快,靈氣不斷壓縮,集聚速度也越來越快,當聚集到一定程度後,兩人口中喊出,‘以二合一,凝!相溶!’陣圖旋轉到極快的速度,陣圖收攏,吱的一聲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一閃而過,留下精疲力盡的兩個人。四王爺和魯大師血液完全融合之後,兩個人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明悟,‘七星之力的血脈血統!’七星血脈之力的于眾不同已經初現,竟然在真氣快干枯的時候,身體里血液自主的產生真氣,雖然不多,但還是一點點恢復,身體力量也增大了不少。他們已經融合了血繼血液,卻依然沒有松一口氣,他們立刻運轉真氣,在全身運轉幾個周天舒暢經脈,修復因溶血而灼傷的經脈,吞服復原丹使身體真元迅速恢復,去應對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等待,等待太陽重新出現,並且帶來前所未有的極陽力量幫助他們沖破屏障到達武宗境界。太陽完全消失的時間是短暫的,黑暗過後的第一束光線總是極度炫耀的,沒有過多久,一絲極其耀眼的光線從天空遙遠處照射過來,大地上突然有了一點光亮,那些不知者以為是自己的祈禱喚來了太陽的歸來,跪伏在地上,嘴中露出歡喜,雖然是極細小的一絲,但總算是見到光明了,祈禱更加賣力了。

四王爺他們極力的調養恢復,加緊速度趕在日出後的極陽力量。此時四王爺和魯大師身體面容已趨飽滿,雖說沒有以前全盛之時的紅潤自然,恢復得也有十之七八了。稍稍活絡了一下筋骨,又盤膝坐下,這次他們將身體所有的真氣都調動起來,按照人體經絡圖把真氣調變成一條條真氣脈絡填充于經絡中進行保護。做完準備後,兩人立馬轉換修煉功法,把四處的靈氣都吸取過來,並且匯聚在丹田位置,起初的時候丹田的靈氣如同一團壓縮的濃霧,時間久後開始出現一些質地感,到了最後丹田中靈氣集聚成小小的晶體,晶體散發出淡青色的微茫,透露的極其強烈的力量。透過薄雲,太陽已是月冠形態,兩頭尖尖中間肥,切肥肚腩變大變圓,太陽的光亮度也越來越強。當光線在沖破雲層的時候,那種猛的,強烈得極其耀眼的光線如珍寶降臨,層雲漸稀。光線穿透大氣射到地面,大地的溫度相應回升,溫度加速體內的血液運行,血脈之力也活躍起來。血液如潮水澎湃而又激昂,不斷吸收的靈氣在丹田轉換成真氣,由血液將真氣集帶到全身各處,在各個經絡穴道中流竄。沖破,此時不趕更待何時,太陽的形狀已經極近圓潤,所發出的極陽之力最強時刻僅在下一個分秒間,當最後一絲消失的部分再次出現後,太陽如同裝滿水的氣球,是要將前面所壓制的能量全部爆發。超強度的光亮,可謂千百年未曾見到,照射到大地如同白紙。強烈的光亮讓人睜不開眼楮對視,溫度更是高得離譜,就像是處在火烤之中,皮膚被灼傷,茅草棚自然,稍有虛弱的人在外待久了都會被烘烤的暈迷過去,幸好這種現象不會出現太久,不然整個大地將變成煉獄。四王爺和魯大師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時刻做著相同的事情,凝神聚氣,修煉功法急速運轉,雙臂飛舞,手印變幻莫測,每一次改變手印都像是早就排練過的一樣。只是他們的每一次動作都消耗著不小的真氣和精力,時間久了後兩個人的表情也變得精彩起來,臉色青紅交加,臉上的肉更是一脹一縮,真是好不滑稽。

剛剛還只是單純的抵御著極陽之力所帶來的痛苦,直到達自己所能夠承受的零界點。可下一秒就完全不同了,兩個人分別先後爆喝一聲,‘血脈沸騰,破蒼嘯。’體內的靈氣晶體爆裂開來,晶體碎片撞擊在丹田上,霎時消散于丹田處,一股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向全身各個經脈穴道流竄。一波一波的氣浪順著毛孔急涌出來似的衣袍膨脹,襟角處寬松的地方飛舞起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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