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的聲音很輕,只有小嘴听得到,陳戀只看見黃沙在小狗的耳邊張了張嘴,沒過一會便迅速將小狗伸了過來。
陳戀趕緊將小嘴接過,狠狠地抱在胸前,甚至連胸脯都擠得鼓了一些,黃沙抬頭一看,差點連鼻血都噴出來,同時感覺到身下傳來一陣異樣,那一處的被子以可見的速度隆起,黃沙嚇了一跳,趕緊轉了個身,掩飾被子的異樣。
小嘴突遭變故,咿呀一聲,慌忙地在陳戀懷里掙扎,幾只小爪子還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陳戀被小嘴逗得呵呵直笑。
「小嘴,你先讓陳戀姐姐抱抱把,她不會傷害你的!」黃沙見小嘴掙扎,不由得出聲安慰道。
小嘴听見黃沙的聲音,這才停止了掙扎,乖乖地趴在陳戀懷里。
陳戀見小嘴乖乖的樣子,母性頓時泛濫出來,不停地模著小嘴的頭,邊模邊問道︰「你這小狗是怎麼得到的啊!我也想要一只。」
黃沙側著身子,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躺著,答道︰「我在一個農村里發現的,當時這小狗正趴在一只死去的母狗身上,含著它的乳,」說著,黃沙看見小嘴正趴在陳戀的胸前,到嘴邊的那個字眼硬生生吞了下去,繼續道「後來我就抱它走了!」
「啊?你還能離開科學區?那可是特級科學家才有的權利啊!是了!也只有特級科學家才能符合你的身份!反正我是從沒見過有誰能夠在這最高醫學病房接受治療!想來也只有特級科學家才有這個權利了!」陳戀驚呼一聲,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只是看向黃沙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畏,畢竟這麼年輕的特級科學家在整個世界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什麼特級科學家?什麼科學區?」第二次從陳戀口中听見這些字眼,黃沙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這裝得也太假了吧!連這個都不知道!」陳戀斜著眼看了看黃沙,臉上寫著不相信。
黃沙抬起頭,看著陳戀,很認真地說︰「我真的不是什麼科學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住在郴州市,但是突然發燒暈倒了,一醒來就出現在了這里!」
陳戀見黃沙的表情不像是說謊,不由得停下了正模著小嘴的手,臉上的表情轉為疑惑,問道︰「你真是一個普通人?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被冷藏起來了嗎?怎麼你沒有被冷藏?」
「我,我躲起來了!」黃沙想了想,撒了個謊。
「不可能!」陳戀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幾縷秀發飄在胸前,「你躲不了的,這次冷藏事關重大,動用了數百顆衛星的生命探測系統,沒有任何人能夠躲過衛星的追蹤,除非你死了許久,不再具有生命特征!否則就算你躲在天涯海角都會被軍隊揪出來的!」
「額,」黃沙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同時一個纏繞在心底的疑惑也解開了,前天早晨他在步行街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當時他的猜測是郴州市里還有其他未冷藏的人,搞得他充滿了危機感,連家里的門都鎖死了,現在听陳戀這麼一說,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看來,那輛黑色奔馳車很有可能是女孩口中那身份極高的特級科學家的車,同時這個世界未冷藏的普通人也真的只有自己一人!
陳戀見黃沙不說話,以為他有苦衷,善解人意地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吧!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身份,你不會是首長的兒子吧!我猜來猜去也只有這個解釋了!」陳戀說完,自顧自笑了笑,顯然她這句話是開玩笑的,不過她這個玩笑還真的開對了,只是黃沙卻恰好不明白首長的意思,不由得問道︰「什麼是首長?」
「看來你真的是個普通人,連首長都不知道!」陳戀看了一眼黃沙,繼續模著小嘴的頭,說道「冷藏後,全世界基本上已經是無政權狀態了,每個國家都只有幾個留守總統國王等高級官員,以作象征意義,而科學家便是這個現實世界中最重要的力量,科學家中的領導人便被稱呼為首長,地位比各國留守的首腦還要高,甚至連聯合國留守委員會的領導人都無法與首長的地位相提並論,這個世界有資格被稱為首長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吧!」陳戀說著,伸出她的小手,掰著手指,繼續說道︰「首先,肯定是黃華溢了,這個不用多說,然後美國科學聯盟的會長布勞恩也算一個,此外非洲人的驕傲,同時也是我們女性中的驕傲馬塔伊也算一個,最後,意識領域的先驅艾文•莎隆也算一個,不過艾文•莎隆淡泊名利,沒有接受首長這個職務!所以這個世界只有3位首長,黃華溢是正首長,布勞恩和馬塔伊都是副首長,不過不管是正還是副,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啊!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爬到那個高度!」陳戀美麗的小臉上充滿了羨慕和憧憬,首長,這兩個字是每一位科學家終生向往的目標,無論是羨慕首長的權利也好,羨慕首長在科學界的名聲也好,羨慕首長對人類的貢獻也好,總之首長這兩個字意義非凡,它代表了科學領域的最高成就,陳戀作為一名年輕的科學家,終生的奮斗目標也正是這個。
黃沙從陳戀的口中听見自己父親的名字,頓時聯想到了自己暈倒的這件事,他暈倒在房間里,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他父親則是唯一一名知道他住在那座空城里的人,如果有誰將自己送到這病房里來的話,那個人肯定就是他的父親,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暈倒了?是踫巧遇見?還是他每天都會去看望自己,只是自己從來沒有發現?一時間黃沙心中閃過諸多猜測,腦海中也浮現出一些兒時的畫面,他從小到大與父親的記憶寥寥無幾,畫面閃過來閃過去就那麼幾幅,他幾乎感受不到父親的任何父愛,一想起父親便只有怨恨,一想起父親,便會想起母親去世時,那遺憾的眼神,那痴痴望著病房門口一直到死都沒閉上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