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高三累,高三苦,那還不如說高三的日子比白開水還淡,比驢推磨還枯燥。每天標準的三點一線生活,讓有點自我思維的人都快瘋掉了。而那些喪失了自我思維的人,卻對此不會有太多的抱怨。或許這種方式較于前者的無謂反抗更理智,因為在無法改變的情況下,為了生存,你只能無條件的適從。因為人家都這樣,你若特立獨行,你就要受到指責,你就要受到擠壓。難道對于這種壓迫式的教育,就只能屈忍了嗎?雖然在這無奈的情況之下,人都要學著接受,但人類會缺乏那反抗精神麼?在這種模板里的歸依,就等于被*威征服,成為迷失自我的行尸走肉。這是祝維自己思考得出來的東西,他有時喜歡寫寫畫畫,一個人安靜在教室的角落里,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當有思維的人踫到一群沒見解的人,他就無法繼續思維,而若要表現他的思維,又在無法擁有表露的空間時,他就要尋求一種獨特的宣泄方式。就好像祝維等人總是和老白抬杠,總是在執行著他人眼中壞學生的標準。這僅是祝維他們內心的一種宣泄方式,而不是他人所說的年少輕狂,年少無知。
一晃,就到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了——體育。看著同學們都像餓狼一樣,抱著籃球去球場上用餐去了,祝維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揣著一萬個不願意,祝維來到了人工湖,開始跑圈。天空依舊晴朗,陽光依舊燦爛。可在祝維跑圈的時候,這些都變成了黑白。這時,祝維又只好從馬上放假的事情上尋找安慰感,不然祝維心里是一萬個怨。
這一次,老白早早的來到了人工湖,雙手環錯放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遠遠地望去,還以為哪位大俠在那里耍酷呢?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祝維那可恨的班主任站在那里擺著自以為很酷的pose,那架勢,令人啼笑皆非。老白見只有祝維一個人在跑圈,就遠遠的問祝維,「高江文呢,他怎麼不來?他是打算和我對著干是不?」那語氣讓人有抽他的沖動。
可祝維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語氣依舊平和的說︰「「他去上廁所去了,待會兒就會趕過來。」
老白點點頭,然後走到他早已布置好的椅子上坐下說︰「那你先跑,加上早上遲到的,一共二十圈。」祝維怕他繼續追問老高的去處,就懶得和他廢話,埋頭就繼續跑起來。其實祝維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老高何時會來,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騙一時是一時,後面的事後面再說,大不了再被他罰跑幾十圈,多大個事呢。
老白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監督著祝維,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不知他是擔心祝維溜了,還是擔心祝維在圈數上忽悠他,反正祝維總覺得他的目光在隨著自己的身體移動著,這讓祝維很不自在。當然,就祝維而言,老白所擔心的正是祝維他想去做的。然而,這次老白也真夠絕的,竟然不辭勞苦的親自監督祝維,這讓祝維感到非常無措,在心里默默的問候一遍老白所有的親人,祝維也總算找到了一點平衡感。
祝維不得不感嘆學校保護現場的能力,因為他發現上次下大雨人工湖跑道上塌出的大坑,到現在還完整的保留著呢。祝維仔細的看過了,大坑里除了水沒有當天的多之外,其他的樣貌都保存完好,和事發當天幾乎沒有區別。看到這樣,祝維心里就納悶了,難不成學校還真要一直將此現場保護下去,以此來調查究竟是人為還是天毀?
正當祝維跑得煩悶至極,滿腔怒火時,阿毛突然出現在祝維面前。阿毛依舊是一臉經典的*蕩笑容,「怎麼了,跑那麼認真干啥?還希望老白給你減刑?」
「你怎麼來了,不去玩籃球?」祝維停下問阿毛。
「玩什麼籃球啊,看你跑步比玩籃球爽。」阿毛笑著說。
祝維白了阿毛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跑去。這不明擺著打擊兄弟麼?祝維懶得理他。
阿毛在後面叫道︰「等等,你那麼急干嘛?老白人都走了,歇歇吧。」
祝維停了下來,回頭像老白站的地方望望,發現那里真的沒人了,于是向阿毛問道︰「咦,他不監督我了?」
阿毛笑笑,手一揮很是牛叉的說︰「還監視啥?他都去開會了,現在由我來監督你呢。」
「那還跑個毛線啊?」說著祝維向湖邊的石凳走去,「現在是阿毛監督我,我想跑多少圈就跑多少圈,看老白你能拿我怎麼著?」祝維在心里邪惡的想著。
阿毛在祝維旁邊也坐了下來,說︰「知道老白今天為什麼要叫我來監督你嗎?」
祝維看著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阿毛見此就繼續說︰「那你听我說。」清了清嗓子,阿毛娓娓道來,「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學校通知全體班主任開會,但老白卻叫我去替他開,目的大概就是為了監督你跑步吧。可是我一走進學校的會議室,副校長黃岩就沖我喊道︰‘你搞什麼你搞什麼,跑這里來干什麼?’我很不解的回道︰‘開會啊。’心想我來會議室不是開會難不成還偷窺麼?後來黃岩就向我問老白去哪了,我說他在罰你跑步,監督你呢。黃岩听後,二話不說,就要我帶他來找老白,他一見老白就指著老白臭罵了一頓,你知道黃岩是怎麼罵他的麼?」
阿毛停了一下,看著祝維,見祝維又說不知道,阿毛得意的笑了,「黃岩走到老白面前吼道︰‘開個會還要我親自來請?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我一再強調,今天下午的會議很重要,難道你當我的話是交響樂,听不懂?還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話?’老白一聲不吭,縮著脖子像只王八一樣跟在黃岩身後,那模樣,要多猥瑣就多猥瑣。黃岩一路狂罵︰‘你若是這樣的工作態度,那你以後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能保證了,你既然把我的話當成屁一樣,那我也只能把你當成豬了。’看著老白被罵的那慫樣,我心里暗暗發笑。後來老白在倉促之下,只好用就近原則,叫我監督你跑圈。」阿毛一臉大快人心的模樣,很是陶醉當時的那種場景。
阿毛是祝維班上的團支書,有什麼事老白都會交給他去干。在祝維一行人中老高的學習成績算是鐵定的最差了,在班上,也沒人搶得過他那倒數第一的寶座。而祝維和老高則是半斤八兩,這也說得過去,畢竟這是符合事實發展理論的。因為祝維和老高對學習還不夠重視,學習態度也不夠端正。可是同等情況下,阿毛卻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變態的存在。盡管他天天和祝維老高倆人混在一塊,學習態度也和他倆不相上下,可阿毛的學習成績卻在班上始終排前五名。這也是老高總喜歡喊他毛野人的道理,不然老高的心里是絕對不平衡的。
听著阿毛將老白被罵的事說出來,祝維笑得都支不出聲了。過了好一會兒,祝維才開口說︰「沒想到老白也有這天,誰叫他每天罵我罵得忘乎所以,現在被罵是他活該。」阿毛也在一旁大笑說︰「對,我就覺得黃岩還是太斯文了,他應該用鞋底抽的對付老白的。」
「對啊,免得老白以為他是天了。」祝維大笑著。坐了一會兒,祝維正色道︰「阿毛,你說老高今天干什麼去了?都一天沒見他人了。」阿毛听祝維將話題轉移到老高身上,停下嬉笑,一轉正經的顏色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大早起來我就沒見他人。」
「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這麼久老是覺得有事發生。況且以前老高出去一般都會和我們說一聲的,今天怎麼覺得有點反常。電話都打不通,會不會真的……」祝維在一旁有些擔心了,他可不想見自己的兄弟出事。在祝維心里,他寧願自己挨刀,也不願自己的兄弟受罪。這是他的原則,也是對待兄弟的基本準則。
「不會的。」阿毛打斷了祝維的話,看著祝維一臉擔憂之色,阿毛換了種很看得開的語氣說︰「不要擔心,他媽的說不定又跑出去和哪個女的約會去了,這會兒正開心著呢。」希望這樣的開導,能減少祝維的擔心,祝維當然也知道阿毛的用心。誰不知道,其實阿毛心里也在打鼓呢,這朝夕相處的兄弟無緣無故的就消失了一天,換了誰也會擔心啊。可阿毛知道,擔心只是多余的,目前還是先讓祝維跑完圈再說,說是跑其實也就是一個形式罷了,那跟散步沒區別。
……
在阿毛的監督下,祝維順利的坐在那里‘跑’完了二十圈,祝維在驚嘆于自己高超的效率同時,也明白了關系強大的好處。有些人之所以活得那麼自在,那麼逍遙,這其中還是有原因的,祝維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
吃完晚飯後,祝維和阿毛一起走在學校的小路上。走著走著,祝維的手機響了起來。祝維掏出手機一看是老高的號碼,趕緊接下。
「喂,請問是高江文同學祝維嗎?」對面傳來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直覺告訴祝維,壞了。
「對,請問什麼事,他人呢?」祝維急切問道。
「你趕快來人民醫院,他現在在住院。」
祝維掛掉電話,手顫抖著把手機放進口袋,看著阿毛︰「老高出事了。」說完,祝維匆匆向學校外面跑去。阿毛沒有多問,緊隨祝維而來。出了校門,祝維和阿毛打了個的徑直向人民醫院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