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沒亮,青年就來到狗子房前,喚狗子起床。「狗子,時辰不早了,該起來了.」
「師父,我在里面呢。」青年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狗子端坐于文案旁,案上放著竹簡和筆,竹簡上以寫了幾個俊秀的篆體字。「喲,狗子,起得蠻早啊。」狗子不好意思了︰「呵呵,習慣了,以前我娘每天都是這時候將我叫醒,叫我練字。」「是你娘教你認得字?」「是啊,我娘還會很多呢,她還教過我孔孟之道,墨莊之學.」
「哦?怎麼從來沒听你提起過啊」「我已經好幾年沒看到她了,我問過爹娘去哪了,他也不說話,而且不是和我們住在一起的,所以從此就斷了聯系。」說到這,狗子鼻子一酸,「師父,你看,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說是和我的生命一樣寶貴的東西,那幫漢子威脅要殺了我我都沒給的寶貝,師父救了我的命,我就給師父一個人看」青年接過狗子手里的包袱,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塊玉佩,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姜」字,一般人家哪有玉佩,莫非?青年一驚,「狗子,你姓什麼?」「我姓姜,」「你爹也姓姜?」狗子搖搖頭,「不,我爹姓李,我是跟著我娘姓的。」狗子一臉認真的說。「那你怎麼叫狗子?」青年將自己最後一個疑問也說了出來。「我娘說了,我家祖上還有叫小白的呢,全名姜小白,我叫姜狗子也不是很差嘛。」「哦,姜小白,這名字是蠻好玩的」
青年隨口應付道,其實,心里著實嚇了一跳,姜小白,是歷史上著名的齊恆公啊,春秋五霸之首,狗子的身世真不簡單。想了想,青年說︰「姜狗子,這名字不好听嘛,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恩……雖說姓名受之于父母,不能隨便改動,但古話說上師如父,師父您就取把。」「那好,以後你就叫江雲凡,三點水的江,以後除了最信任的人,決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姓,也不能說你祖上是姜小白」「是,師父,可是為什麼啊」「你是我徒弟,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听好了就行。」「是,師父!」「青年猜到了這孩子非同一般,既然他母親想讓他隱姓埋名,他也就順水推舟,讓他不留一絲痕跡。生于青雲之上,長于百姓之家,倒也貼切。「走吧,凡兒。」「去哪,師父?」「練功」青年稟聲回答。「師父萬歲"」
趁著師父轉身,雲凡偷偷抹了把頭上的汗,心中得意,昨日得事師父幸虧忘記了,逃過一劫,免了頓打,多虧了自己的緩兵之計。想到這里,雲凡不禁自言自語「哈哈,我怎這麼聰明」「白痴,想什麼呢,還走不走」青年照雲凡頭上就是一巴掌,「走,走啊……師父您別打我啊」
兩人走了模約半個時辰,來到一片山脈的山腳下,這時天已經微微發亮了,那青年指著一處山峰說︰「雲凡,我們要趁著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趕到那座山峰的峰頂,你行不行?」「師父,我打小跟著我爹做些粗活,累慣了,可以。」「那好,到時候你可不許反悔.我可不等你啊」青年嘴角微微一竅,身體就如箭般射了出去,一步三丈,將雲凡甩得遠遠的。雲凡一愣,看到師父已經跑遠了,他撒開腳就往山頂跑,跑了一陣,模約到半山腰上了,師父早已跑得沒影了,雲凡沒了力氣,這山地不比平地,抖得很,雲凡只覺得腳力沉重,邁不出步子,胸口更是憋得要命,恨不得照直趟在地上,美美的歇上一會兒,可他還欠著師父一個承諾呢,說什麼也不能食言吧,孔老夫子也這樣說過,食言會讓人恥笑的。就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山頂,太陽剛剛升起,只見師父立于頂峰,被那霞光染得通紅。
「雲凡,」看著雲凡那模樣,不禁有些心軟,「怎麼樣,沒事吧。」「沒……沒事,師……師父,放……放心。」雲凡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楮都開始冒著金星了,本來上山的時候還有力氣的,怎麼一上來就覺得胸口不舒服得緊,腳也沒知覺了,一想到這,雲凡頓時就軟倒在地,全身也不听使喚了。
「雲凡,雲凡,」青年扶起雲凡,將他面對著太陽,「雲凡啊,在我小時候,不管是怎麼苦著了,累著了,我就會看看這天上的朝陽,看著它,我就覺得能看到這般美麗的景色,不管再怎麼苦,累也是值了,是我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欣賞這美妙的風景,我希望、雲凡你,也是這樣,為了自己的夢想,吃再多的苦,受更多的累,也要咬牙堅持~」
「師父,好美的朝陽,如果可以,我寧願就葬在這山峰里。」青年沒有回答,就這麼望著冉冉升起的旭日,發呆。
「雲凡,別睡了,起來,我們要出發了.」雲凡躺在師父懷里不知怎麼睡著了。听到師父的呼喚,雲凡揉揉眼,站了一起來,卻身形一歪,「腳還是有些軟」雲凡想。那青年假裝沒看見,徑直往前走著,雲凡趕緊咬牙跟上。
「雲凡,你知道嘛,這座山脈就是趙燕兩國的邊界,名曰太行。小得時候,我的師父就是帶著我在這座山脈里練功」「師父,我和我爹經常上這山上來砍柴,這里有一種樹,叫雲松,它們和別的樹不一樣,它們的樹芯里會生出一種油,燒起來有一種特殊的香味,那些王公大人們可最喜歡這些樹的香味了,只是……」雲凡的話還沒說完,青年就接了上來「只是這雲松堅硬如鐵,一般的器具都無法將它斬斷,是嘛?」
「是的,師父。」「雲凡,今日清晨之時客棧的老板來找過我,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說了什麼?」「他說,我們住店的押金快沒有了,讓我們盡快去補交,不然就要將我們掃地出門。」「那怎麼辦?」「我想到個好法子,我們這就上山砍些雲松拿入集市賣了,不就有錢了?」
青年一臉得意。
「我們沒有斧頭啊,師父。」雲凡想打消青年這荒謬的想法,誰知道要砍到什麼時候,以前他看過別人砍雲松,一人粗的雲松,十幾個人輪番上陣,用魯班斧(又稱鋸)鋸斷樹干,取其樹芯,也花了幾個時辰,何況他們連工具也沒有,這不是天方夜譚嗎。「我帶了。」說完,青年就將一把鐵劍抽了出來。「用劍?還這麼細?」雲凡望著這不過兩指寬的劍呆了。「怎麼,還看不上?這可是精鐵與精鋼淬煉而成的極品,價值百金,光這鐵,一般人見都沒見過,何況還帶著一點點精鋼,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嗎。」講訴的時候,青年的表情十分的夸張,說到後頭居然用手做起了捋胡子的動作。雲凡看到師父這般動作,腦袋里居然只想到可愛這兩個字。「不行,」雲凡甩甩頭,「怎麼能這樣想師父,這豈不是侮辱了師父。」雲凡迅速轉移了思緒,接著話茬問︰「師父,這劍,究竟行不行啊?」精鋼的劍他也是頭一次劍,不過這鐵嘛,魯班斧不就是鐵造的嗎,那也鋸了很久。「雲凡,你這話問錯了,三尺劍,就能制萬敵,何況這顆小小的樹?只看這用劍的人懂不懂用劍之道罷了。」「哦•••」雲凡似懂非懂的听著。青年將手中的劍遞于雲凡,說道︰「自從古之軒轅氏造出了世間第一柄劍軒轅劍起,一些有心之士對這劍之道的領悟就開始了,他們總在尋求著劍道的無極,听說,劍是有靈魂的,當人對劍道的領悟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能將劍中孕藏的力量引導出來,與劍共鳴,是每一個劍客最終的追求。」說完,青年收起了向往的眼神,他停住腳步,從劍鞘里又拔出一把劍,對這雲凡說「雲凡,看好了,這就是我對劍的領悟。」說完,青年左腳大步一邁,腰部發力,對著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只一削,大樹應聲而倒。回鞘,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滯怠。「雲凡,你試試。」「好,」雲凡稟聲收氣,雙手緊握長劍,就對著旁邊一棵大樹砍去,只見大樹毫發無傷,雲凡手中的長劍卻已經留下了參差的缺口。「哎呀,價值百金啊,給你還沒一炷香時間呢。」不等雲凡反應,青年就嚷嚷起來。「師……師父,對不起。」「你可別將這用斧頭的蠻力用在這柄劍上,劍會不高興的,我再示範最後一次給你看,你可得看仔細了,在學不會我可不管了啊。」「是,師父!」雲凡十分感激師父這麼耐住性子教他這個傻小子,在給了他一個機會。實際上加上這次只不過教過兩次,這一點卻被雲凡忽略了。再一次,拔劍收劍,青年的動作還是那麼瀟灑,又一顆大樹應聲倒地。雲凡在那快如閃電的動作中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他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對著剛才的那棵樹揮去,卻在踫到樹干的那一瞬間轉砍為割,往回收的同時,劍刃與大樹的摩擦使大樹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劍痕。師父,這個怎樣?雲凡有說不出的興奮。看到雲凡的表現,青年一愣,自己的出手速度可以說是超凡的,因為他拔劍的聲音與他的收鞘聲幾乎重疊,這是他砍了8年雪松鍛煉出來的成果,而雲凡卻捕捉到他的動作到每個細節,他訕訕的縷縷頭發,說到︰「這個、、馬馬虎虎吧。」
青年似乎發覺到自己的的語氣很不自然,話鋒一轉︰"說說看,你有什麼體會嗎?」"師傅,這宗感覺很奇妙,和斧頭砍是完全不一樣得,它不是和樹干去硬拼,而是通過樹干與劍鋒的摩擦來切割它。」「對,雲凡,這招就叫做破甲,它的傷害是和你的力量和出手速度成正比的,此招練到極致的人,幾乎無堅不摧。是非常實用的招式。好了,雲凡,既然你知道這一招的用法了,那我們就直接朝雪松林那邊進發吧。」
「是,師傅。」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