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看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店小二看不過去了,這半年來,小二幾乎是看著雲凡在這跌跌撞撞中長大,也知道他和青年相依為命,青年這一走,這十五歲的孩子該怎麼辦?正想安慰雲凡幾句,之見雲凡突然頂著包袱跑出了大街,邊跑邊叫到︰「哈哈哈,自由~~~」小白不明就里,但看到雲凡這麼開心,不由的也汪汪汪興奮地叫了起來。一時間大街上一片熱鬧非凡,許多居民听說青年走了的消息都奔走相告,大家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終于走了,這半年來青年閑來無事可沒少折騰他們。大街上,幾個街坊站在一起聊著天︰「這個瘟神終于走了,他上次差點沒踩壞我家的瓦。」另一個說︰「是啊,我家大黃的毛就是他拔光得呢,現在大黃見到人叫都不敢叫了。」「你那算什麼,我那次才是倒霉」住在這里的半年里,雲凡經常幫鄰居們干活,而青年卻總是做些無關緊要的惡作劇,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來自他鄉的客人都是好人。這個鎮子的治安之所以這麼良好,全都是因為青年在這里震懾著。
此時的燕國國境「啊嚏!!」一個妙齡少女打了一個噴嚏,她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了。「顏聆,你怎麼了?沒事吧?」這名女子身邊的一個壯年男子帶著一絲關懷地問道。「大概偶感了風寒吧,我沒什麼事,太傅。時間不多了,看父王的事可耽擱不得。」嘴里這麼說,心里卻在暗自嘀咕,奇了怪了,是不是有人在說我壞話啊。
趙國太行山脈山腳興奮完後的雲凡回到客房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收拾了一下行頭,準備遠行。花了大概半個時辰,當然,其中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給小白洗澡。看著被小白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間,雲凡暗暗告誡自己,再也不能給小白洗澡了。他將殘楓用布包了起來,背在了背後。帶上師父留給他的一包金,告別了一直都很照顧他的踏上了去燕國的旅程。
在沿著太行山的山腳艱苦的行走了五天後,雲凡很榮幸的,將師父留給他的金全部用光了。期實主要是那個小白,肚子好像永遠填不飽似地,不停地向雲凡要吃的,沒出過遠門的雲凡又不知道這金到底能換多少錢,被別人坑了他也搞不清楚。結果這一人一狗一個像個飯桶似地吃,一個像個白痴似的給,終于走到了這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天晚上,身無分文的雲凡只有和小白在一家破廟里過夜了。他點燃了篝火,火苗閃爍著,驅散了四周的黑暗。小白耷聳著腦袋,狗爪子又在地上撓了半天,雲凡一瞄,只見地上歪歪扭扭的躺著兩個勉強稱得上是字的東西︰「餓了。」雲凡一巴掌拍在小白頭上。這一招也是青年教他的,不過被施招的對象是雲凡而已,如今雲凡終于學以致用,將這一招的第一次練習送給了小白。小白委屈的哼哼著,無奈卻不能說話,只好用狗爪子在地上撓出「壞人,欺負一只狗算什麼本事。」這幾個字加以鄙視。雲凡剛想教訓小白,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次日清晨街口已經圍滿了人,出奇的熱鬧。「各位父老鄉親,街坊鄰居,正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小弟今日囊中羞澀,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被*無奈,特出來賣藝,給大伙討個歡樂。請各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大家。」雲凡說完,對著人群中央有氣無力的小白說了一句︰「小白,來給大伙行個禮。」見小白無動靜,就湊上去小聲得說到︰「小白,以後你的食譜是葷還是素可都靠你今天的表現啦,要是你今天的表現不好,我們沒錢賣肉吃,就只好天天吃野菜了,你也不想這樣吧。」小白一听,渾身打了個哆嗦,大概想到自己吃野菜的情景吧。它急忙咧開了嘴巴,笑出了一口白牙,對著眾人做了個揖。大伙一瞧,紛紛笑作一團︰「想不到這狗居然會笑,還會作揖。不錯,精彩。」雲凡見氣氛熱了起來,趕緊趁熱打鐵︰「這只是小意思,我家的小白還能寫字,大伙可想看看?」「趕緊的,寫一個瞧瞧。」大伙的胃口已經完全被雲凡給吊起來了.「好 ,但這也不能白看,大伙看著一人給點兒,好管了我們今晚的伙食。」人得好奇心是無限的,全場氣氛在凝固了一秒鐘之後,大伙紛紛丟錢︰「寫一個瞧瞧,瞧瞧……」雲凡趕緊撿起地上的錢,對著小白使了一個眼色,小白還被自己吃野菜的場景給嚇壞了,見雲凡使眼色,趕緊抬起爪子在地上撓著。有的人認得幾個字,跟著小白寫的字就大聲念了起來,給那些不識字的人听。「我肚子很餓,我想吃肉,我不要天天吃野菜。」「哈哈哈。「眾人听見,紛紛笑了起來,而雲凡則在一旁數著他的錢幣,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件事大概是蒼狼王這一生中最丟人的事了,每當後輩們提起這件事,蒼狼王就轟走那些小毛孩,獨自躺在他那裝飾著各種凶獸皮毛的洞里,自言自語的說著︰「當年年歲太低著你了道啊,江雲凡啊江雲凡,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讓我吃這麼大的虧了吧。」說完,那張猙獰的臉上,竟留下一滴淚水。
當雲凡興致勃勃的帶著小白去吃飯的時候,有兩個人偷偷模模的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飯店。由于昨天晚上睡得是破廟,有些沒睡好,今天又滿載而歸,天一黑,雲凡躺在床上一下就睡著了,嘴里還嘀咕著︰「好多錢啊,不要走啊,我的錢。」雲凡本是個淳樸的好孩子,可自從跟了青年以後,卻漸漸染上了這個惡習。不知道雲凡的母親再次看到此時的雲凡該作何感想。小白還在郁悶的啃著地上的肉骨頭,雲凡的承諾,能讓小白吃上肉的承諾就是粘著一點肉末的骨頭。忽然,它嘴巴松開了那骨頭,站了起來。他聞到了,那是烤肉的香味。小白流著哈喇子就跑了出去,他四處搜索著,果然,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一塊烤好的雞腿丟在地上,小白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毫無危險了以後,才沖了上去,按了雞腿撕咬了起來。不一會兒,小白就倒在了地上,嘴里還塞滿了還沒來得及吞的雞腿肉。不久,兩個人影從遠處走了過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故意跑得遠遠的,守株待兔。「大哥,我們這一招果然是屢試不爽啊。」「老弟呀,等咱們把這只狗進獻給趙王,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封我們個一官半職,咱哥倆就算飛黃騰達啦。」」是啊,哈哈。」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一說完,兩人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麻袋,準備將倒在地上的小白裝進口袋。他們沒有注意到,本以為早已睡死的雲凡居然手抱殘楓倚在門上默默地看著他倆的丑態。
其實雲凡早就注意到這兩個人了,在他們兩人進客棧開始就鬼鬼祟祟的,目光始終在自己和小白身上游離著,肯定是有所企圖。不知為什麼,雲凡對于外界的感知力天生就很好,他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都當屬一流。這就是為什麼當初在太行山上時那只想偷襲雲凡的狼隱藏的那麼深還是被雲凡發現了的原因。雲凡其實一直沒有睡著,他是看著小白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他之沒有阻止小白,是因為經過這些天的生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只有吃了很多虧以後才能變得更成熟,他的目的是讓貪吃的小白受到教訓,長長記性,畢竟他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察覺到要對小白不利的人。眼看那兩兄弟正準備將倒在地上的小白抓走離去,雲凡提氣蓄力,正準備沖上去阻止他們,躺在地上的小白突然十分痛苦似地掙扎了起來。看到此景,雲凡嚇了一跳,不禁想到︰「這兩個家伙到底喂小白吃了什麼?要是小白有個三長兩短……!」此刻的他已經動了殺心,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的心里十分狂躁,好像隨時都會失控一般,此時的雲凡,陰沉著臉,全身散發出一股戾氣,死死地盯著這兩個人。其實他沒有注意到,此時他手里的殘楓,竟閃爍著一種像血一樣詭異的微亮紅光。「哎呦,老弟啊,我讓你喂它吃蒙汗藥啊,沒叫你給他吃砒霜啊,它要是死了我們的財路可就斷啦。」「大哥,我確……確實是給他下的蒙汗藥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啊。」正當兩兄弟記得驚慌失措時,從小白的嘴里居然傳出一聲長嘯,這不是狗的聲帶所能發出來的,這分明是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