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書房後,青年皇帝盤腿坐在幾上,姿態隨意地問道︰「愛卿,什麼重要事令你如此緊張?」
石暉先生沉吟了一下,緩慢低沉地說道︰「皇上,據老臣今日到雲境之地所測,夜郎島已經到了危險線,夜郎島今年內必會沉沒!」
青年皇帝聞言,不禁身體前傾,嘴巴張大,面上青白交加,竟是一時作聲不得。
石暉先生見他如此情狀,不由凜然說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老臣請求皇上即時下達命令,全國上下演習逃生技巧和海上適應生存能力,以防不測!」
青年皇帝單手撫額,申吟一聲,說道︰「愛卿,此事確鑿無疑?」
石暉先生沉聲說道︰「此事確鑿無疑!刻不容緩!」
青年皇帝浩然長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如今唯有做好逃生準備了。愛卿關于逃生的技巧是如何做來?」
石暉先生沉思一下,說道︰「沉沒之具體實際時間不可推測,夜郎國要隨時做好準備。老臣建議皇上從明兒開始就把全國人民按順序編排好,例如,全國人民現在統計有六千三百五十七人,皇上就把這些人分成每一千多人一隊,一隊有隊長一人,副隊長十人,還有組長百人,隊長做總指揮,副隊長就是協助隊長,組長就是維持秩序。然後,假如危險來時,這全國六隊人民就可以有秩序地往六個方向向諾亞方舟逃生,這樣就避免了可能出現的混亂,保證了逃生的速度。」
青年皇帝一邊听一邊听頭,頷首說道︰「愛卿說的有道理,明兒寡人給三軍統帥游堯下達命令,就按愛卿所說的這樣做來。」
石暉先生接著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皇上,老臣最擔心的是您!老臣建議,皇上和眾貴妃明兒不要在這十九層的土台上生活了罷,因為土台位置太高,危險來時,逃生時間來不及,所以皇上明兒開始屈尊一下搬到離方舟最近的平地,方為上策!」
青年皇帝動容說道︰「愛卿一生為皇家*心,寡人心感安慰。明兒寡人下令在雲境之地結廬而居,皇家所有人都搬過去罷。愛卿也隨皇家居住罷。」
石暉先生听後,擺擺手說道︰「皇上,老臣還是居住石府罷,以安定人心。」
青年皇帝只好頷首同意,隨即又問道︰「那麼諾亞方舟的建造情況如何?」
石暉先生說道︰「諾亞方舟已經建成,然老臣今早兒已經吩咐下去再三檢查,以確保萬無一失。」
青年皇帝贊賞地說道︰「夜郎國有愛卿實在是天賜之福!」
石暉先生連忙謙恭說道︰「皇上謬贊矣!老臣認為夜郎國有皇上的開明才是浩蕩之恩。」
青年皇帝頗為受用地說道︰「實在說起來,寡人也是愛卿的學生,自古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寡人頗為贊同。」
石暉先生拈須微笑不語。
青年皇帝看了一眼旁邊玉樹臨風般的若涵,對石暉先生說道︰「愛卿,若卿也有雄才大略,他要如何做來?」
石暉先生看了一眼若涵,對青年皇帝說道︰「若涵的心思縝密,老臣認為到時諾亞方舟的行駛大權交給老臣的大徒弟大鴻,已經安排好了六十人協助于他。然若涵觀察大局,于細微突發事件之處可從容應對矣。」
青年皇帝頷首說道︰「愛卿言之有理,寡人就封若愛卿為御前總監督罷。」
若涵連忙上前一步跪下說道︰「謝皇上隆恩!」
青年皇帝把手向前掌心向上平伸,說道︰「免禮!」
若涵站起來,退到一旁。
青年皇帝又問石暉先生︰「愛卿,一年後夜郎國將是在海上生活,不知愛卿可有詳細規劃之處?」
石暉先生在室內來回踱步,三圈之後,站定說道︰「這個須要皇上的參與,老臣現與皇上細細商榷一番,可好?」
青年皇帝點頭稱是。
不說御書房這邊三人細細商榷海上藍圖,而說石韞玉隨宮人往土台第九層,來到夏貴妃的房堊。
待石韞玉來到夏貴妃的寢室,站在門前的兩個侍女看見她,笑著向她一福,說道「石小姐,夏貴妃等你已久。」
石韞玉笑笑,悄聲問道︰「今兒夏貴妃有啥稀罕東西沒有?」
兩個侍女不禁捂嘴偷笑,說道︰「夏貴妃的稀罕東西都給石小姐蒙去了。」
石韞玉作勢要搔她們的癢,這時里面傳出一聲如黃鸝初鳴的聲音︰「可是韞玉來了?」
石韞玉笑著推開門,一邊高聲說道︰「容妃娘娘,韞玉過來陪你玩兒來了。」
「韞玉快快過來,瞧瞧這個好東西!」里面的聲音欣喜地說道。
石韞玉快步走進去,只看見層層紗幔飄蕩處,一位身穿品月緞繡玉蘭飛蝶衣,梳著飛天髻,頭插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的十八年華妍麗女子坐著,手里拈著一支玉潔冰清並蒂蓮,笑嘻嘻地看著石韞玉走進來。
石韞玉坐在女子身邊,看她手中的蓮花,不由贊嘆︰「容妃娘娘,這玉花如何得來?」
夏貴妃把花遞給石韞玉,神秘兮兮地說道︰「這玉花統計花費玉石匠一年的功夫才雕得出來,卻是為了送給你。」
石韞玉接過花,看著栩栩如生的並蒂蓮,愛不釋手,笑著說道︰「容妃娘娘對韞玉的寵愛,韞玉銘感心內。」
夏貴妃眨眨秋水雙眸,調皮地側頭說道︰「韞玉不用客氣,這不是麗容送你的禮物,這是皇上對你的一片心意!」
石韞玉睜大眼楮,滿面驚異地看著夏貴妃。
夏貴妃親熱地摟住石韞玉雙肩,笑嘻嘻地說道︰「韞玉,你我情同姐妹,以後就效法娥皇女英,共同侍候皇上。」
石韞玉驚得玉花都差一點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