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韞玉沉吟不語。
白柳笙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桃花林中,一男一女對視,落英繽紛,似是風月似是情。
良久,石韞玉輕啟朱唇,緩緩說道︰「白先生,大晚上的我們去赴巫山不太好,不如相約明早一齊共赴?」
聞言,白柳笙哭笑不得,心念一動,卻點頭贊同說道︰「仙子好主意,白天好做事。那我們就相約明天吧。」
「那麼,請白先生早點歇息吧,養精蓄銳明天才有精神。」石韞玉狀似體貼地說道。
听得石韞玉溫柔如水的話語,白柳笙心頭大醉,不由笑著說道︰「好,那仙子也早點歇息吧。」
石韞玉神色平靜溫柔,月色下,人面桃花,雙目清澈淡然,令人欲近而親昵之。
白柳笙強忍心頭的渴望,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白柳笙走出桃花別院,石韞玉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也浮現出忿忿的神色,心中罵道︰「登徒子,欺負我年紀小不識巫山**的意思麼,我雖然沒有嘗試過,但是野史中對這些多有描寫。哼,口口聲聲說與我前世今生有緣,卻是心懷鬼胎。不行,我要離開這里。」
石韞玉想了想,心中打定主意。當下,她走回房堊,站在門口的菊映和竹意向她躬身行禮,菊映笑著問道︰「小姐,可需沐浴?」
「不用,我乏了,要休憩,你們退下吧。」石韞玉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菊映和竹意不由臉上喜色一掠而過,連忙低頭行禮說道︰「喏。」說完,兩人已是退了出去,並輕輕關上門。
石韞玉側耳細听,只听見兩人腳步聲漸行漸遠。石韞玉想道︰「再待得一會兒,我便偷偷的溜了吧。」轉念一想,心道︰「要不要問若涵哥哥的意見呢,只怕他現在又沉溺在美人懷中,但是,如果把他留在這里如此詭異之地,他日只怕有不測。」她打定了主意,就立即走到塌前,把錦被堆成一個人形隆起的樣子,乍一看,仿佛有人正在塌上睡。然後,打開門環顧四周,看到並無人看守,于是施展輕功,飛快掠過桃花林。
來到和清風別院一牆之隔的地方,石韞玉輕輕一躍,蹲在牆頭,她環顧清風別院四周,並沒有人在院子里,但是,房堊里卻燈火通明,有陣陣*聲浪語從里面傳出來。
石韞玉銀牙暗咬,心里恨恨地想︰「若涵哥哥,我可是看錯了你,你竟是如此不堪。」但是,恨歸恨,石韞玉還是輕輕地躍下來,如狸貓般悄悄模到房堊窗前,從輕掩的窗戶的縫隙里望過去,只見若涵衣衫半露躺在榻上,旁邊卻是梅香,蘭韻,菊映和竹意四人同樣衣衫半解,只見四女有的撫模若涵*的胸膛,有的輕撫羞處,有的親吻他的面頰,有的卻在努力地想再月兌光他的衣服。
*聲浪語正是四女的嘴里不停地傳出來。
石韞玉看得心頭火起,當下差點轉身就跑了。但是,石韞玉按捺住,仔細地去觀察若涵的表情。咦?有點不對勁,只見他躺在塌上任由四女動作,但是表情卻平靜無波,目光茫然。
石韞玉心里疑惑叢生︰「莫不是若涵哥哥被人施了法?」她沉思半晌,覺得首先要帶若涵逃離這里,然後再想辦法。但是,現在他房堊里正上演兒童不宜游戲,難不行等他們完事了再作打算?不行,此處不宜久留,日間觀四女並無武功的樣子,冒一下險吧,把五人都放進芥子空間里,自己趕緊溜出去再解決她們。
石韞玉主意打定,于是,走到房門前,默念咒語,青鋒劍出現在手中,月光下,瑩瑩發出青光,她運了九成內力,舉起青鋒劍用力一劈大門的門柵,然後,用腳一踢大門,大門應聲而開。
房堊內的四人聞聲看過來,看見石韞玉手拿青鋒劍,目光犀利,英姿颯爽地站在門口。不等她們反應過來,石韞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躍到塌邊,同時口念咒語。
「呼」的一聲,塌人所有人同時消失不見。
石韞玉的手鐲一沉,知道已成功把他們轉移到了芥子空間。于是,連忙手提青鋒劍轉身躍出門外。
石韞玉站在院子里抬頭看了看夜色下深沉的景物,心里想︰「不管了,見一步走一步吧。」于是,瞅準一個方向施展輕功狂奔。石韞玉躲開燈火通明有侍者來往處,只往黑暗角落里悄無聲息地繞路而走。
石韞玉剛練到仙樂心法第三層,並沒有高深的內力,所以,狂奔了一刻鐘的光景,她便覺得氣喘吁吁的,提氣在半空中飛掠時,身體已有下墜感。此時,她已是奔出了莊院,面前卻是一片黑乎乎的樹林。
石韞玉蹙了蹙眉,想道︰「不知這樹林是否有危險?若果我等到天明再逃得話,不知那個白柳笙發現後會如何?」正猶豫不決之際,忽然听到悠揚的歌聲,輕吟淺唱︰「三生石上,姻緣天定,奈何黃婆好客,忘情水喝下了,白白把前塵往事拋卻。上天入地,痴等三百年,換來變故無數。天機難堪破,奈何痴心一片付諸東流水……」
聲音清越婉轉,纏綿悱惻,繞梁三日猶有余韻。
石韞玉好奇心起,心里想道︰「聲音從這個樹林里傳出來,不知是人還是妖,我且去偷偷一看,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于是,提了青鋒劍,小心翼翼地走進樹林里,循聲而去。
夜里的樹木如張牙舞爪的怪獸,黑洞洞的似要把一切吞噬。石韞玉一邊側耳細听,一邊拔開枝橫交錯的樹枝走過去,並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走著走著,面前突然豁然開朗,石韞玉連忙將身形隱在一棵大樹後,循聲望去。只見前面方圓三四丈的空地上,有一個天然的溫泉池子,融融月色下,池子里的水呈乳白色,水氣氤氳,不停地冒著泡泡。而唱歌的人兒正背對著她,露出健美的肌肉,銀皮披肩,正一邊吟唱一邊玩水。
天呀!石韞玉差點驚呼出聲,如此**的背影,估計就是白柳笙那個妖孽沒錯,真是自撞虎口。
石韞玉暗罵︰「真是妖孽!說話時的聲音跟唱歌時的聲音截然不同,真是夠胡弄人的。」然後,轉過身正要偷偷地溜走。
「仙子,出來吧,我看見你了。」白柳笙的聲音恢復說話時的輕柔糜蕩。
石韞玉咬住嘴唇,心里想︰「既然給他看見了,再跑也沒有意義,不如出去跟他打一場,勝負也罷,只能盡力了。」這樣想著,就轉過身來,恰好看見白柳笙轉過了身體,正在站起來。
「呀。」石韞玉乍見男人的健美身體,不由臉紅過耳,連忙別開目光。
「仙子大晚上的不睡,卻跑來這里偷窺柳笙出浴麼?」白柳笙戲謔地說道。
聞言,石韞玉氣憤地轉過頭來,猛然一張絕美的放大的臉龐就在面前,不由駭了一跳,連忙退開一小步,心里想︰「他怎麼出沒無常一樣。」
白柳笙身穿白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石韞玉銀牙一咬,把青鋒劍往胸前一橫,嬌叱道︰「本小姐今晚就要離開這里,你休要阻攔,否則,殺無赦!」
白柳笙卻仰望星空,悠然長嘆一聲。
石韞玉納悶地看著他。
白柳笙再度凝視石韞玉,誠摯地說道︰「仙子,柳笙肯定會讓你離開這里,但是,你也必需帶柳笙走。」
石韞玉挑眉看著他,不語。
「好吧,柳笙告訴你真相吧。」白柳笙蹙眉,狀似無奈地說道︰「仙子,其實柳笙是前世一直追隨你的寵物小白,今生除了尋找你別無他求!」說著,他的桃花雙目中淚意閃動,似是激動萬分的樣子。
「如果你是我的寵物,為何你今天一直調戲于我?」石韞玉似信非信。
白柳笙微微一笑,深情說道︰「柳笙不是調戲你,而是出自真心。又沒有誰禁止寵物不能愛上主人。所以,主人,如果我們相愛,那就更完美了。」
人獸戀?石韞玉目瞪口呆,良久,她才緩過氣來,說道︰「好,你說你是我的寵物,那麼現出你的真身,讓我看一看。」
白柳笙桃花雙目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他溫馴地說道︰「好。」
只見白光一閃,一只白狐出現在石韞玉面前。
「這回你信了吧?」白狐口吐人言,說道︰「因為你是小白的主人,所以小白並不能傷害你。」
看著月色下雙目寶光燿燿的漂亮白狐,石韞玉沉吟︰「或者他沒有騙我,他一直表現的都是追隨陪伴于我的意思,放一只別有用心的寵物在身邊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有一定法力的,我可以利用他離開了天階再說。」于是,石韞玉對白狐說道︰「你變回人形吧,跟動物說話我不習慣。」
白光又是一閃,白柳笙已經是風度翩翩地站在了面前。
石韞玉想起一事來,連忙對白柳笙說道︰「你家的侍女迷惑若涵哥哥,你快點處理吧。」
白柳笙淡然一笑,說道︰「你不是已經把他們都放進芥子空間了麼?」
石韞玉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白柳笙笑而不語。
石韞玉只好說道︰「如果你不理的話,我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一劍殺死她們。」
白柳笙哈哈一笑,說道︰「主人,不用那麼大費周章,你一把她們都放進芥子空間,她們頂不住里面的靈氣,全部都返回原形了,你放她們走就是了。」
石韞玉半信半疑,不過她還是念動咒語,突然,若涵出現躺在地上,似是昏迷,從他懷中卻有四只耗子逃竄出來,看到白柳笙,一只只伏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去吧,以後自己謀生罷。」白柳笙輕拂長袖,對四只耗子說道。
四只耗子聞言四散而去。
石韞玉櫻唇半張,不敢置信白天所見的四個大美人居然是耗子所化,不由自主問道︰「你告訴我,阿祥管家是什麼,那些士兵又是什麼?」
白柳笙說道︰「阿祥管家是一只凡間狐狸,那些士兵是螞蟻,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動物所化。」
石韞玉恍然大悟,但又不敢置信。
這時,若涵動了動,過了一會,卻是醒了過來,他坐起來,迷茫地看看四周,見石韞玉和白柳笙站在面前,不由問道︰「韞玉,為什麼大半夜的我們卻在這里?」
石韞玉見若涵茫然的樣子,想起剛才那四只耗子,想到若涵和她們親熱的情景,面上神色不由極是古怪。
白柳笙突然清聲一笑,對石韞玉說道︰「主人,夜深了,我們不如返回別院,明早一齊來攀登天階吧。」
主人?若涵更是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