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韞玉拒絕白柳笙為她和若涵再安排侍女的好意,獨自往桃花別院休息,而若涵也在清風別院睡下不提。
第二天辰時,有侍女敲門叫醒石韞玉,侍候石韞玉穿衣洗漱完畢,在侍女的引路下來到正廳。
此時,白柳笙和若涵已經在座,顯然正在等她。
站在白柳笙背後的阿祥管家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小姐,請上座用早點吧。」
石韞玉點點頭,坐在若涵的旁邊。面前的幾上已經擺好了漿和點心。
白柳笙看著她微微一笑,語氣親昵地說道︰「昨晚可睡得好?」
石韞玉還以一笑,說道︰「嗯,很好。」
若涵坐在旁邊恨得牙齒癢癢的,他的腦中不停在回想剛才石韞玉還沒到時白柳笙對他說的話︰「兄台,請你緊記,你永遠都只能是韞玉的哥哥,如果你膽敢有非份之想,他就是你的下場。」說完,伸出食指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侍者一指,只見寒光一閃,那個侍者立即倒在了地上,並且無火焚燒起來,觀之五官扭曲,痛苦掙扎,慢慢地變成焦木,化為了灰燼。一陣邪風吹來,把灰燼也吹得無影無蹤了。
當時在場的數名侍者竟然毫無感覺一樣,只是來來往往地布置早點。
若涵大駭,心知白柳笙非仙必妖,但是,自己毫無實力與他對抗,所以,他閉緊嘴巴只是不語,面上青白交加。
白柳笙似是十分滿意他的表現,他拿起面前的漿輕輕地一囁,放下來,好整以暇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要知道,這個世上可以保護她的人只有我。」
若涵沉默不言,心中卻在冷笑︰「妖怪,我且不與你計較,以後的事誰會知道。」
卻說三人用完早點,白柳笙對站在背後的阿祥管家說道︰「這里的一切該結束了。阿祥,你且回去陪伴妻兒子女罷。」
阿祥管家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叩頭說道︰「卑下恭祝主人達成心願,多年主僕情份卑下銘記心內。」
白柳笙嘆息般說道︰「去吧。」
阿祥管家轉頭又對石韞玉說道︰「莫要辜負了我家主人。」說完,翻身在地上打一個滾,變成一只全身棕紅色的老年赤狐,流連地看了白柳笙一眼,轉身飛奔而去。
白柳笙灑然一笑,對石韞玉說道︰「我們走吧。」說完,率先站了起來,一襲白衣,衣帶當風地走出去。
石韞玉和若涵跟隨在後。
有經過身邊的侍女和侍者不停地低頭躬身向他們問安。
三人走到「修心殿」的正門,白柳笙轉過身來,面對府邸輕輕揮一揮手,口中默念咒語,剎那間,一座雄偉壯觀的建築物憑空消失,只見空地上一群大小動物正驚慌地四處逃竄。
石韞玉興致勃勃地去看那些動物,有山雞,兔子,羊,耗子,螞蟻等等,不一而足,種類繁多。
白柳笙凝視石韞玉一眼,不禁失笑,說道︰「你如果喜歡這個幻術,我可以教你。」
石韞玉卻問道︰「你告訴我,今天早上侍候我的是什麼動物?」
白柳笙促狹一笑,說道︰「你猜?」
石韞玉不由嘟起嘴巴,不依地說道︰「我哪里猜得出來,你告訴我吧。」
白柳笙長聲一笑,桃花雙目笑意滿滿地說道︰「那你追我吧,追得上我就告訴你。」說完,身影一動,已在六七丈外。
石韞玉跺跺腳,好勝心起,對若涵說道︰「若涵哥哥,我們追上他。」還沒有說完,人也如箭射而去。
若涵苦笑,也只好施展輕功跟上。
白柳笙好像背後長眼一樣,始終距離石韞玉三四丈遠的前面。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處同樣高達一百多丈左右的崖壁下。
白柳笙仰望了崖壁一眼,對石韞玉說道︰「主人,如果不是柳笙身上被下了禁制,區區一百多丈左右的崖壁,眨眼的功夫就可飛越而上。現在,柳笙卻是要進入你的芥子空間,你帶我上去吧。」
石韞玉點頭說道︰「好。」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不要叫我主人,叫我韞玉吧。」
白柳笙聞言,嘴角輕揚,心情愉悅地說道︰「好,韞玉。」
若涵在旁邊裝作沒有听見他們的對話,心里卻是酸得要死。
石韞玉默念咒語,白柳笙憑空消失不見。
石韞玉知道白柳笙已經進入芥子空間,轉頭笑著對若涵說道︰「若涵哥哥,我們上去吧。」
若涵上前一步,握緊石韞玉的小手,有溫暖從手心傳過來。若涵不禁心神一蕩,面上終于有了一點笑容,對石韞玉說道︰「我們上去吧。」
故技重施。
很快飛躍而上崖壁,穩穩妥妥地雙雙站在空地上。
面前的景致又讓兩人大吃一驚。
只見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奇花布錦,瑤草生香,嶺上蟠桃紅錦爛,洞門茸草翠絲長。時聞仙鶴唳,每見瑞鸞翔。清幽仙境院,風景勝瑤池。
石韞玉驚嘆地說道︰「若涵哥哥,你說我們是到了天上神仙住的地方嗎?」
若涵也是被面前的奇景所震憾,良久,他才說道︰「韞玉,這里是天階第四層,不知又有什麼奧妙,我們還是小心罷。」
石韞玉猝然想起一事,連忙默念咒語,白柳笙出現在兩人面前,他抬頭觀看眼前奇景,良久不語。
石韞玉問道︰「小白,你可知道這里有什麼奧妙嗎?」
白柳笙皺眉說道︰「此處甚像天上瑤池勝地。」
石韞玉又問道︰「有一事我想問你,不知你是否知道?」
「何事?」白柳笙問道。
「當年我父母偕同若涵大哥父母攀登天階,不知你是否見過他們?」石韞玉看著白柳笙,緊張地問道。
白柳笙沉吟半晌,緩緩說道︰「不曾見。」
石韞玉一面的失望。
白柳笙安慰她說道︰「各人有各人的際遇,你不用太過執著。」
他的話音剛落地,听見一陣環佩叮咚之聲從遠處傳來。
三人屏息凝神望去,只見四位十七歲左右明麗動人的女子從煙霞散彩處裊裊婷婷走來,對著石韞玉微微欠身,姿態優美地齊聲恭敬說道︰「主上,奴等恭迎芳駕。」
石韞玉聞言一怔,說道︰「你們可是認錯了人,我不是你們主上。」
為首一名穿一襲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的女子笑著說道︰「主上,你此次轉世,可是把眾奴婢相忘?」
石韞玉听她如此說來,心念電轉︰「莫非她們是我前世忠心耿耿的奴婢,也是學小白追隨我而來?不管了,還是一探究竟吧。」于是,當下,她笑著說道︰「你說對了,我正是前事俱忘,這如何是好?」
女子聞言,笑容不減,說道︰「無妨,主上忘記前塵往事,但是奴婢們沒忘記主上的恩情,所以,恭迎主上歸來,讓奴婢們服侍,一續前世主僕緣。」
白柳笙突然上前一步,在石韞玉耳邊細語︰「她們都是幻象。」
幻象?石韞玉不由張大嘴巴,盯著面前的女子細看,明明真人無異,不知白柳笙何出此言。
白柳笙繼續低聲說道︰「沒錯,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幻象,我們只管隨她們一探究竟便是。」
石韞玉蹙眉,同樣以兩人才听得見的聲音說道︰「不知有沒有危險?」
白柳笙微微一笑,說道︰「有我在這里,怕什麼!」
石韞玉心頭大定,于是,她笑著對女子說道︰「不知如何稱呼?」
女子笑著說︰「我是素雲,穿紫衣的是紫馥,穿青衣的是青霞,穿紅衣的是紅櫻。」每當她說到一個名字,在她背後的女子就上前向石韞玉躬身問好︰「見過主上!」
石韞玉頷首說道︰「煩請帶我們到府上吧。」
「諾!」眾女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