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殤 第一章 雨夜狂屠

作者 ︰ 鬼丸饅頭

「菜鳥們,為期三個月的郊游今天就結束了,都覺得怎麼樣啊?是不是覺得意猶未盡呢?」

「去你媽的!這是郊游?這TM根本就是原始森林,還是大得沒邊的那種,三個月前你就給了我們一人一把匕首,然後自己在這里蓋了個小屋再也沒管我們死活,我們在外面跟野獸毒蟲拼命,你每天就坐在小屋里吃肉喝酒看電視,還規定我們不能靠近小屋100米,否則直接抹殺,媽的!我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曉雨那天是被熊追才會去找你求救的,沒想到……你身為教練,不但見死不救反而殺了她,你根本就是禽獸!」一個頭發亂糟糟一臉胡子茬的少年說著就要沖上去,不過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另一個chiluo著上身的黝黑少年也站了出了說道︰「沒錯,別以為你老子是家族長老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管你是雨夜狂屠還是雨夜狂豬,只要讓我回去,一定有辦法讓家族把你發配到朝鮮分部去!你看看地上躺著的那些人,他們在三個月前跟我們一樣,會說話會走路會唱歌……現在卻只能睡覺了。你知道那種心情嗎,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同伴被小指粗細的蛇咬了一口然後慢慢倒下去,他甚至連說遺言的機會都沒有,帶著‘我好想再吃一次蛋炒飯’這種生前的最後一句話,能安息嗎?!」,說著就止不住哭了起來。

「即便是你想讓我們學會在絕境下生存,即便我們承認這樣確實很有效……但為什麼那個家伙可以自由進出你的小屋?還好幾次看見你們倆就在小屋門口吃火鍋?」兩個一身泥污的女孩指著隊伍比較靠後的位置,那里站著一個雞窩頭少年(其實這里除了綁辮子的都是這種發型),一身黃黑的泥,不過臉倒是干淨,小麥色的皮膚下還透著一點健康的紅色。

被稱為雨夜狂屠的男人拿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端起紅酒淺淺一抿,微笑著看著眾人。這個男人其實很帥,甚至有一點妖艷,打扮得也是極其紳士,平日里倒是人模狗樣的貴族範兒,奈何一遇到他不爽的事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狂暴!對,就是狂暴,再配合上他的名字——張狂,就送了他雨夜狂屠的稱號,其實暗地里大家更願意叫他瘋子。

張狂的視線一一掃過面前的年輕人,被其雙眼對上的人都是全身一震,還有些想要說些什麼的人也都是閉上了嘴低下頭去。

張狂的視線停在了剛剛發言的幾人身上,緩緩說道︰「不錯!來時30個人,現在還剩下13個,比我預想的多了不少。你,叫什麼來著,哦,對了,田壯壯,就算張曉雨是你女朋友,死了也不能賴我吧,我早就說過了靠近小屋的後果,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中間好像沒有聾子。你們進學校前家里長輩應該告誡過你們——一切服從學校安排!而我,是你們第七小隊的教練,我說的話對你們而言就是鐵則,哪怕我讓你們去死,也得給我開開心心的去死!」

那個名叫田壯壯的男孩已經嚇得有一些顫抖了,在叢林里沒有被獅子老虎嚇倒,沒有被蟒蛇鱷魚嚇倒,卻在這因為一個人幾句話嚇得抖了起來,即便這個人並沒有滿臉怒容,只是坐在那里,面帶微笑。

「還有你,鄭強,不要以為你還是那個鄭家三少爺,可以有很多人寵著你,這里只有現實,現實就是弱肉強食,首先你們要學的是如何在絕境里生存,可不是給你講現代知識的理論課。這里是我的地盤,而我的地盤里只有活人與死人,沒有少爺之類的第三種人,而死人就是被淘汰的人,任何事物的進步都伴隨著淘汰,所以不要因為身邊的活人變成了死人而感慨萬千甚至憤懣不平,載著他們生前的榮耀、意志繼續活下去吧……不明白這一點的話,我看你就是我的地盤里頭一位第三種人——將死之人。還有……」說到這里,張狂的眼楮眯了起來,收斂笑容說道︰「以後,千萬不要在我面前提我的父親,否則……也許我會讓你求我殺了你,鄭老爺子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不過就算我不講理我想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張狂又恢復了一貫的微笑,看向了隊伍後面,「秦朗你過來。」又看向了眾人道︰「這個人以後就是你們13人的隊長了,我不在的時候他就代替我成為這個隊伍的‘鐵則’,至于他可以進我的小屋嘛,只是因為我看他比較順眼而已,細節就不多做解釋了,剛剛家族來了聯絡,10分鐘以後會來接我們,現在全體原地休息。」也不理會其他人的不滿,徑自就走進了屋內。

果然,不出10分鐘就听到了空中傳來的嗡嗡聲。隨後一架極大的運輸直升機就出現在了眾人視線里。

等到上飛機的時候,張狂拉著秦朗走在隊伍的後面,「我說,上次那酒你還有嗎?趕緊給我來一壺」

「沒了,來這之前不是你說的要輕裝簡行,不能帶任何的背包啊什麼的嘛,我就這條多包褲能裝幾壺啊?」

「媽的,真是自作孽啊,回去你可不能跑了,TMD這酒真是太正了,你家老爺子有這一手藝我怎麼以前就不知道呢?」

……

(還好老爹知道這人是個酒鬼——否則殺那幾個吃同伴肉的家伙時估計我會被殺掉吧,哎~這算不算行賄啊,我真有夠齷齪的。都怪那幾個敗類,打不過野獸沒吃的就把一道的女孩給殺掉吃了,還正巧不巧被我看見。)

在飛機上,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沒有想象的因為可以回到都市而過于興奮,這三個月的叢林體驗果然是讓這幾個活下來的人成長了不少,而且從體格上看也不是這樣13、4歲的孩子該有的健碩,就算有的並沒有長出堅實的肌肉,也能感覺到其身體蘊含的爆發力。而變化最大的是他們的眼神,已經不復往日的天真爛漫傻,時刻透露著一股殺氣,就算面前站著一只吊楮大老虎他們也能撲上去把它生撕了。而除了殺氣以外,眾人身上還多了一些腳氣啊口氣啊之類的強大氣息,他們自己倒是習慣了沒覺得什麼,坐在一邊的張狂臉色可就有些難看了。

「媽的!都給老子下去洗洗干淨,然後自己游回去。」說著就一腳一個把所有人都踹下了飛機。

尖叫聲接著噗通聲,然後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罵娘聲,好半天眾人罵累了才歇了下來開始觀察環境,這里是哪不知道,總之是在海里(水是咸的嘛),還好不遠處有一個小島,否則就真是絕對死定的了。

「你們誰還記得直升機是往哪邊飛走的?」

「我記得,就在那邊。」一個男孩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秦朗看了看紅彤彤的天邊,無奈一笑,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小島說道︰「馬上就要天黑了,還是先到島上再說吧。」

一行13人來到島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看起來沒多遠的島游起來才知道這有多坑爹,難怪有望山跑死馬這一說了。黑漆漆的海面上,眾人是借著點點海面泛起的反光才能找到小島的位置,又圍著島邊繞了很長一段才找到了能上島的地方,走上海岸,腳還沒離開水面,每個人都仰面躺在了沙灘上大口喘息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感覺能腳踏實地是這麼的幸福。田壯壯咳了兩聲,哈哈輕笑了起來,然後有人跟著他一起笑,接著所有人都一起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過了很久,熱鬧的海灘漸漸安靜了下來,13個不大的孩子就這樣躺在那里看著天上的星星,由于身體還不能動彈,他們就這樣躺著開始聊起天來,三個月來,這或許是大伙第一次聚在一起這樣輕松地談話吧。

眾人先是說了一些以前在城市里的事情,話了一些家常,什麼偷別人種的水果被抓啊、掀女孩裙子被人家哥哥揍啊、欺負路邊拴起來的小狗結果被咬得一身傷啊什麼的,也聊了一些叢林里遇到的有趣事情,而那些不愉快的事他們確是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一個叫鄭爽的男孩抹了一把鼻涕,撥弄了一下搭在臉上的頭發,偏過頭來看著秦朗,說道︰「我說秦朗啊,你可真厲害,那張狂……不,敬愛的張教練,居然會跟你一起涮火鍋、BBQ……還讓你當了我們的隊長,雖然心里很不爽,但是結果就是一切,你一定也有你的獨到之處,我倒是很願意看看你今後的表現,多多關照啦。」

另一個叫張毅的男孩也接著說道︰「是啊,雖然不知道原因,‘那個人’可是脾氣怪得要命,更是行事毫無顧及全憑喜好,面對同樣姓張的只要他不爽也能毫不猶豫的出手,不過既然是‘那個人’認可的人物,只要是小隊行動,我也願意听你的指揮。眼下這怎麼回家族的問題就得看你的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兒,總之就交給你了。」

當鄭爽說到他厲害的時候,秦朗臉上突的就是一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累的,反正天色這麼黑也不怕別人看見……當听到張毅說要他帶隊回家族時,秦朗的紅臉頓時就是一黑,比夜色還黑,心想苦也。

又休息了一會,大家慢慢的都恢復了行動能力。

「總之以後秦朗就是我們大伙的隊長了,都沒意見吧?那麼就……」

「等……等等,那個……告訴你們個事啊,可不許生氣。」

「嗯。」

「好吧,其實……其實咱們美麗豪放的張教練吧,他業余好兩口小酒,你們也知道嘛,有點業余愛好不是壞事,嘿嘿……我來之前吧,看口袋空空,負重不夠啊這可是!這怎麼能鍛煉到我的身體呢?那就塞兩瓶那個啥吧……後來我遇到了重重的危機……人民需要我,絕不能在這里倒下!……有一次,我在扶一個受傷的小野豬過獨木橋的時候心神一放松,被路過的張教練發現了,念我一心向善,于是非要給我減負,用心良苦的帶走了那幾瓶酒……其實……」

其余人開始還沒什麼,可是越听臉色越難看,然後就是群起而抽之。

「不是說不生氣的嗎?」

「我們沒有生氣啊,看,這不還笑著呢嘛,呵呵。」

「誒,打人別打臉,打臉傷自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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