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所有人都已下山而去,秦烈自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在田不二的身邊一聲嘆息(還是慢了一步啊),這時的田不二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血人,特別是七竅,流血更是嚴重,眼楮里已經看不到瞳孔了,整個都通紅通紅的。秦烈扛起田不二的尸體,慢慢消失在了黑暗里。
天漸漸亮了,秦朗等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心里一片悲哀,回頭望了望山頂,也不知是太累還是什麼原因,眾人眼里看到的山頂彷佛是紅色的,紅得像風干的血液。秦霜走到秦朗的身邊,問道︰「身體這麼虛弱還逞強,你是不要命了嗎?」
秦朗淡淡地望著天邊,沒有搭話,就這麼繼續走著。旁邊的鄭強背著鄭爽,湊過來說道︰「秦朗,這次我們全滅了兩支隊伍,雖然這很讓人不舒服,不過同伴的傷都能恢復,特別是鄭爽的手也有救了,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別太自責。」
秦霜看了一眼鄭爽的手說道︰「鄭強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鄭爽的手或許真的是廢掉了。」
「你說什麼?難道你是懷疑血池的力量?」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次我們可能得不了那個額外獎勵了。」
听到這話,秦朗也轉過了頭,看著秦霜問道︰「什麼意思?」
「還記得嗎?血池在三年之內只能供10來個人使用,而並沒有人告訴過我們這次只有3個隊伍可以獲得這個獎勵,所以……我想應該是分成了三個地方所有小隊同時進行戰斗吧,而我們這里只有3個小隊,也就說明了在別的地方至少有一個戰場是有4個小隊的,而那4個小隊里如果有1支特別強的話……」
「那麼殺人數就很可能高于我們了!嗎的!家族為什麼會作出這麼不公平的事情?」秦朗突然恍然大悟,「我們快走。」
當眾人將帥旗交到執事手上的時候,果然是被告知了當夜在家族東面的落仙山和西面的鳳鳴山同時都有戰斗發生,但是現在還不能知道那兩邊的結果。心下一緊,眾人還是先回到了基地內。
這次一共只有5支小隊回來,一個穿紅色袍子的男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打量了眾人一番之後說道︰「我是家族總部基地執事總長——秦富……喂喂,笑什麼笑!?富貴的富,咳咳……你們的表現都很不錯,廢話不多說,現在宣布結果︰南面排花山戰場,二、七、九小隊的戰斗,除第九小隊1人被第二小隊所殺以外,第七小隊全滅第二、第九小隊其余全體隊員,共殺敵22人,並最終完成了任務;東面落仙山戰場,三、五、八小隊的戰斗,3個隊伍無1人傷亡,第三小隊最終完成任務;西面鳳鳴山戰場,一、四、六、十小隊的戰斗,第一小隊全滅其余3隊,共殺敵33人,並最終完成了任務。以上就是這次訓練的結果了,第一、三、七小隊每人獲得家族黃階丁等身份牌一個,並且第一小隊全體獲得進入血池的額外獎勵。那麼,就解散吧,都先回去休息,隨後的事情你們的教練會安排的。」
「執事總長大人,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為什麼西面戰場可以有4個隊伍?」
「你對家族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有意見可以通過你們的教練向上面反映,我沒有義務給你們作任何解釋,就這樣,都解散吧。」說完不理會大家的不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
三、五、八小隊的人還好,可秦朗等人現在是憤怒極了,不過還好沒人鬧事,眾人終究還是有些理智的。
當晚,地下2層娛樂區,酒吧 還是在那張老位置上,張狂將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好吧,先為田安然默哀三秒鐘,然後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張教練,三秒鐘是不是少了點?」
「你懂個屁,光陰似箭,時間是不等人的,田安然也不願意看到我們浪費時間,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咱們日子該過還得過。」
「……」
默哀完畢,鄭強盯著張狂,認真地說道︰「張教練,我不明白,家族為什麼會作出這麼不公平的事情?鄭爽的手……」
「公平?我勸你們以後都忘記這個詞吧,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公平這兩個字的。有的人一出生便注定了是王公貴族,有的人甚至還在娘胎里便已經死掉。生來就跑得快的人,美麗的人,父母貧窮的人,擁有病弱身體的人……出身、教養、才能,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是的,人類是為了各自劃分而存在的,所以人類才會競爭、爭斗,由此產生進步,不平等並非壞事,我們要做的就是要努力站到天平的頂端,只有到了那里,我們才有資格跟別人討論公平這兩個字。鄭爽的手,我也很遺憾,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次訓練是秦富安排的,他是第一小隊隊長秦無雙的爹,呵呵,你們明白了吧?……以後要是有機會,盡管往死里招呼,不用客氣,只要別被發現了就行,被發現了也別把我供出來,我跟你們不是很熟。」
「……」
「對了,張教練,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一個人,他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可以飛沙走石,甚至控制樹木,您知道這是什麼能力嗎?」
張狂模了模下巴,「你們是說,他不只能控制土石,還能控制樹木?這倒是很新鮮啊。」
秦紅玉也陷入了思考︰「你們所說的應該是異能,你們這個年紀覺醒異能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同時擁有兩種能力我還是第一次听說呢。」
秦霜抬起頭來說道︰「果然是異能嗎?不過這可能並不是兩種能力,樹這種東西,雖然我們對它直觀的部分只有上半部分,但是別忘了,它們深埋于地下的根系往往是最強大的,用控制樹的力量間接控制大地,也不是說不通。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還是跟上面匯報一下吧,這不是該我們頭疼的問題。你們現在只需要考慮怎樣讓自己變強就可以了。」
田安妮坐在角落里,把頭埋在兩腿上,輕輕問道︰「張教練,秦教練,難道我們注定了只能做一名刺客嗎?」
「……」
「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做一個普通的孩子呢?就因為我們生在血門,就只有走上這一條路嗎?哥哥臨死前讓我好好活下去,可是……可是我好怕,生存訓練時我們十四小隊就只剩下了我跟哥哥,每次想到死在身邊的伙伴們,我都好怕,這次哥哥也不在了……」說著微微抽泣了起來。
「嚴格來說,家族並沒有硬性規定你們只能做刺客,也可以選擇經商或者滲透到全世界的重要機構里,但是這樣的人在家族的地位是很低的,而且偶爾也會接到特殊的任務,一樣要殺人。你們的素質都不錯,不做刺客倒是有些可惜了,不過如果有人想要去別的部門,也可以提出申請。」
「能做一名普通人嗎?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田安妮一臉向往地看著張狂道。
張狂把頭偏向了一邊,不再看田安妮的臉,「抱歉,這恐怕不行,也不要妄圖悄悄逃離家族,以前做過同樣事情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
之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很久,直到解散。張狂叫住了秦朗,「走,去你家。」
「我最近一直都住集體宿舍里,也不知道老爹在不在家哦。」
「我知道他在的,走吧。」
于是二人一前一後往秦朗的家走去。
「小子,你走那麼慢做什麼?快點,老子酒癮犯了,酒吧的酒根本就不能叫酒,喝得老子一點都不爽。」
「老張,問你個事,我們刺客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老實說,我有點迷惘了,好像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
「看不清路就過來,老子拉著你走。快點,有什麼問題回去問你老爹不就得了,他的經驗可比我豐富多了。」
「他要是肯跟我說這些我就不會問你了,除了為我訓練以外,他就只會釀酒,喝酒,然後喝醉了睡覺……」
「你老爹也不容易,這些以後慢慢講,我們還是先到了再說吧,快走。」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秦朗的家,一棟小小的別墅,面積不大,門口除了一些空酒瓶子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看起來有些破敗。
秦朗打開了門,一股酒氣立刻撲鼻而來,張狂享受地吸了一口「爽~」。
「老哥,張狂又來看你了。」
秦朗搖了搖頭,獨自走向了廚房,搗鼓了一陣之後端出了一些簡單的小菜,收拾了一番擺到了桌子上,又從櫃子里拿出了幾瓶佳釀。
秦無生從樓上迷迷糊糊地走了下來,走到一半摔了一跤,從樓梯滾落到了地上。
「老爹你又不看路了,要說你幾次才好啊?」
秦無生從地上站了起來,睡眼迷蒙的,身上就穿了件背心,一條大褲衩子,拖鞋只穿了一只,臉上的胡子已經跟頭發連成了一片,手毛腿毛也異常的濃密,要不是身上還算干淨別人第一眼一定會以為這是個乞丐。
「秦老哥,幾天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霸氣外露、霸氣外露,哈哈。」
「蹭酒還蹭上癮了?」
「那可不?誰叫老哥你手藝好呢。哈哈哈哈。」
3個人坐在一起一番痛飲,沒有人再說話,酒過三巡,3人全都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