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樺還為這個問題疑惑時,吳卯卻問出這樣一句︰「想知道我剛才是怎樣擋下你的攻擊嗎?我可以大發慈悲告訴你喔。」不可否認,這吳卯實在狂傲,說這話時竟還擺出一副「你知道了又能怎樣」的表情。
秋樺听了,心中一陣怒火油然而生,但他還未緩過氣來,所以說不出話。
其實就算秋樺說「不要」,吳卯還是會告訴他的,因為接下來便是一番侮辱。
「看著吧。」吳卯的右手緩緩抬起,將鋼劍橫于身前。反正還無法拒絕,秋樺念頭一轉,緊緊地盯著吳卯的一舉一動,想要從他接下來的動作中看出什麼。
隨後,吳卯雙眼一眯,手中劍柄再次閃現出剛才的藍色光芒,旋即,鋼劍的劍身竟在轉瞬之間潛移到了劍柄的另一端,劍身從另一端劍柄口彈出時,還沾著幾點水珠。
看到這一幕,秋樺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那鋼劍是一把劍柄中空、劍身雙尖的滑刃劍,如果單是對付這劍的滑刃功能,秋樺還不覺得麻煩,但若是加上「*控」內勁的話,便是難以勝出,何況吳卯的性系還是「渦海」,在細水潤滑的相助下,此劍滑動的速度估計又增加了不少。這樣一來,吳卯*控劍身滑移時的速度,自然不是秋樺現在的拔刀速度所能夠比擬的。
「剛才我可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你早就半死不活了。」展示完自己的劍中詭秘,吳卯開始對秋樺進行侮辱,「這一招可沒有多少人能夠破得了,憑你這耍太刀玩拔刀的小子更是不可能。」
說到這時,吳卯走到秋樺的面前,看似溫和地笑道︰「小子,你還是別學什麼垃圾拔刀術了,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看你可憐,就收了你這個徒弟呢。」
一听到吳卯說自己的拔刀術垃圾,秋樺眼中立刻浮現出一股強烈的殺意,心中恨不得立刻將眼前之人一刀砍死。要知道,秋樺可是當今拔刀居合界四大名派之一的「拔式一刀流」的少主,他所習得的拔刀術乃是在經過自家流派三代人嘔心瀝血地改進下,誕生出來的心血結晶,可這門絕技竟然被吳卯稱為垃圾!相信無論是誰,都會怒火焚心。
「滾開!」秋樺恨恨地從牙縫中咬出兩個字,但他還未完全緩過氣,所以聲音听著有點弱氣。
「不知死活。」吳卯哼了一聲,表情頓時陰沉下來,揮劍刺入了秋樺的右腿部。
「嗯!」悶哼一聲,秋樺臉上盡顯慘白之色,被劍刺的右腿忍不住一陣抽搐。
「嘶」吳卯將鋼劍從秋樺的右腿部抽出,頓時鮮血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染紅了秋樺的白褲。「呼」的一聲,褲子自動開啟了凝血功能,讓從傷口處涌出的血漸漸凝固成痂,使秋樺不會失血過多。
抽出劍後,吳卯提劍又欲刺向秋樺的左腿。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吳卯的動作。
「秋樺!」
吳卯扭頭望向聲源處,只見一個金發藍眸,衣著與秋樺一模一樣的青年,正兩手空空地站在牆壁折角處,微顯訝意地看著自己這邊。
這名青年,吳卯雖然不認識,但秋樺听到那名青年的聲音就知道,他是劍神社團團長,林吉特。
見到秋樺趴在地上,右邊純白的褲腿被染上了一片血紅,林吉特抬眼朝秋樺旁邊的吳卯射出一道陰冷而銳利的目光,冷聲道︰「你做的?」
對上林吉特陰寒閃現的雙眼,吳卯心頭冒出一絲畏懼,但他很好地掩飾住了,保持著看似輕松的樣子,將沾在鋼劍上的鮮血揮落後,他輕聲笑道︰「怎麼,你是這小子的大哥?真是心心相印,兄弟情深啊,我剛要好好虐待這小子,你就」
吳卯話還沒說完,急忙向後一跳,險險避開飛速靠近自己的林吉特的一刀。站穩腳後,吳卯仍有些驚魂未定,要知道,剛才的躲避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估計早已被斬成兩截。當下吳卯眉頭緊鎖,輕松之態一掃而空,一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死蟲子,屬跳蚤的吧?閃得這麼快。」林吉特揮了一下剛才攻擊時突然出現于右手的黑刃白身大刀,冷笑著道。
「混蛋!」吳卯心中暗罵一聲,卻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待在原地等林吉特發起攻擊。
見吳卯沒有動作,林吉特毫不猶豫,邁腿走過去,打算直接一招了結了他。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林吉特,你別出手」
林吉特聞聲回頭,只見秋樺奮力站起了身,喘著氣將接下來的話冷聲道出︰「他,是我的敵人。」
此時,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從秋樺的眼中,林吉特看到一股強烈的戰意之火與一份不凡的銳利。
「哦。」林吉特笑了一聲,轉身走向秋樺的身後,臉上的冰冷全然消失,「小心點。」
秋樺默然地看向吳卯,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鋼劍,心中想道︰「內勁,果然很麻煩,這樣下去,我會敗的如果我也能使用內勁的話。」使用內勁這個念頭幾乎是在秋樺的心中一閃即逝,但在這一瞬間,秋樺清晰地感覺到手中的太刀忽然脈動了一下,就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暗暗一驚,秋樺舉起太刀,發怔地看著它。
「剛才,刀的脈動和我的脈搏同步了?」秋樺有點不敢相信,但一會又釋然了,他輕笑了一聲,平靜地閉上雙眼,讓意識沉入腦海之中,開始進行他人生中第二次意識內視。
再次睜開眼時,秋樺已經來到一片純白的包裹之中,在這純白的空間中央,有一面人臉般大的圓鏡飄浮于空,空間的純白反射在鏡子中,將它渲染成白色。但這一次,鏡中多出了其他的顏色,那多出的顏色的攜帶者,便是此時站在圓鏡對面的秋樺。
看了看自己在意識空間所擁有的身體,秋樺嘴角揚了一下,然後抬眼望著前方的圓鏡,他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
輕皺著眉頭看著近在眉睫的圓鏡,秋樺靜站了一會,始終不知道它有何用處,于是伸出右手打算拿住它。然而就在秋樺的手指觸踫到圓鏡時,它的鏡面竟猶如水泛漣漪般地動了幾下。
觸電般地往後稍微縮回右手,秋樺凝視著鏡面上泛起的「漣漪」,頓時明白了什麼,停在空中的右手再次緩緩地靠近圓鏡,但這一次他的目的改變了。
只見秋樺將右手五指直接按在鏡面上,使鏡面再一次泛起了「漣漪」。感覺到鏡面的可穿透性,秋樺微微一用力,右手手掌至手腕處完全融入了鏡中,此時如果從側面看,秋樺就好像斷了手一樣。
右手在鏡內探索了一下,秋樺觸踫到一件硬物,那硬物猶如一面牆壁一般,寬大而平滑,讓人無處下手。秋樺平撫著鏡內的無色「牆壁」,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只有想出自己需要得到什麼東西,才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那樣東西。」就在秋樺一籌莫展的時候,父親曾經的教誨真言再次給他提了個醒,隨即,他閉眼定神,找尋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我所需要的東西」
「我所需要的東西」
「是」
「刀!」
心中低喝一聲,雙眼同時睜開,秋樺張開的右手手掌轉變成握刀時的手勢。這時,鏡中畫面忽然扭曲起來,但旋即便恢復原樣,似乎沒有發生什麼。
「哼。」眼前的景象絲毫未變,可秋樺卻莫明地笑了,這是因為他感覺到握住了一樣東西,一樣他需要的東西。
只見他緩緩地往後縮回右手,從圓鏡中拉出一把長約一米,刀刃白汪的太刀。秋樺瞥了一眼此刀,低聲喃道︰「需要的東西,到手了。」說完,便從意識空間中醒來。
雙眼一睜,秋樺眸中浮現出一絲白芒,看著不遠處仍未有動作的吳卯,他揚了一下嘴角,隨後把太刀收回到了刀鞘中,整個收刀過程中,刀身在空中留下了數十個幻影,讓人看著覺得目眩。
看到太刀留下的幻影,吳卯暗自一驚,心中疑惑道︰「內勁?這小子不是不會嗎?怎麼眼楮閉上個三秒後,就會使用了?而且那幻影的顏色是白,內勁顏色為白的也只有」想到這,吳卯不禁再次提高了警惕。
感覺到順著右手蔓延到太刀上的內勁涌流,又看到了刀身附帶的幻影,秋樺立時想出一個使用此性系攻擊的方式,隨後吃痛地往前探出右腳,擺出了預備拔刀姿,冷聲道︰「來吧。」
此時,吳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將鋼劍的詭秘告訴了秋樺,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後悔的時候,如果自己打不贏的話,就得住醫院了,可想到這,吳卯又有些懊悔自己先前的手下留情。
「可惡!」吳卯低喝一聲,將雜念拋開,認真地想著接下來要實施的「後發制人」攻擊步驟。這攻擊步驟分為三步,第一步為反手握劍擋住秋樺拔刀後可能會用出的橫、豎兩斬,第二步為*控劍身滑移,改反手握劍成正手握劍,第三步為轉守為攻。
想到就做,吳卯有些必然地首先發起攻勢,說必然是因為秋樺腿瘸了,難以率先進攻。
飛速地來到秋樺面前,吳卯開始實施自己的攻擊步驟。只見他並未最先發起攻擊,反而停頓了一瞬,在秋樺面前露出了破綻。但這只是吳卯故意為之,只要秋樺拔刀攻擊,他便會開始實施腦中制定好的攻擊步驟。
「哈,上鉤了。」見秋樺揮刀橫斬而來,刀身幻影尾隨著太刀劃出,吳卯心中不禁大喜,反手握劍前推,準備接下這一斬。
然而,就在吳卯的鋼劍快要踫到太刀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在兩利器相距不到幾厘米時,太刀的刀身忽然化作一團幻影消失了,旋即,那白汪的刀身又帶著幻影從吳卯頭頂斬下。
見此吳卯大吃一驚,迅速將劍身滑移到劍柄的另一端,改反手劍為正手劍,迎上那太刀。
可是,那太刀似乎在耍著吳卯玩,又化作幻影消失了,而此刻吳卯已經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破綻,就等著秋樺揮刀了。
斜眼看到秋樺那已經出了鞘,但卻還待命于左肋之下的「幻影」太刀,吳卯一陣心慌意亂,此時就算是他的滑刃速度也來不及防住秋樺接下來的攻擊,而且就算來得及,也指不定又是一招虛晃,唉,沒辦法,唯有認命了。
吳卯心中這麼想著,卻感到有些釋然了,隨即,眼楮一閉,不睜,準備吃下秋樺的一刀。
「玎」只听一聲金屬踫撞的聲音傳入耳朵,吳卯因為沒有感受到疼痛而睜開眼楮,只見秋樺右手一刀打飛了吳卯的劍後,將太刀抵在吳卯的脖子上。
「把剛才搶的證卡交出來。」秋樺沉聲道。
吳卯听了,在褲袋里拿出一張紅卡,抬手交給了秋樺。
秋樺接過遞來的證卡看了看,只見那卡上只有三行字︰世界第一學院,一年級生兼圖書館藏書室管理員,柳冬白。
看過這張證卡後,秋樺隨手收進了衣服袋里,視線再次落到吳卯的身上。
「可以讓我走了嗎?」吳卯問道。
「求我,說不定我看你可憐,就放你一馬。」秋樺玩味地嘴角一揚,學起了吳卯。可實際上,秋樺還是有些顧忌,因為剛才可以擊中吳卯是有些僥幸的,剛才秋樺想用幻影來配合「起落弧」的那一記虛晃橫斬後的真實下斬,但吳卯卻及時做出了反應。本來「起落弧」的實招會被擋住的,可在那一瞬間,秋樺的右腿突然吃痛一軟,整個人向左傾去,而太刀的落刃點也因此強行改變了,以至于連吳卯的防御也變成了虛設,所以秋樺這一擊的轉變可以算是神來之筆。
「你說什」
秋樺突然向前推進了一點刀尖與吳卯脖頸的距離,冷聲道︰「快說!」
「我請,請你放我走。」感覺到喉部傳來的微痛,吳卯更為痛苦地說出這幾個字,同時心里已經暗下決心,總有一日要再讓秋樺體驗這種被輕視的感覺。
秋樺收起太刀,看著吳卯收回鋼劍,攙起另外兩人走後,秋樺總算是發泄了流派被辱之怒,隨後轉身走到林吉特身旁的那名少女身前。
看著少女那一直緊閉著雙眼的俏臉,秋樺不禁有些贊嘆她的美,同時也有點佩服她,「從剛才開始就閉著眼?有趣。」想到這,秋樺輕輕一笑。
「喂,你沒事吧?」看她一直不睜開眼,秋樺忍不住問道。
而那少女听到有人叫她,眼楮緩緩地睜開,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前面,隨後在確認眼前之人不是剛才的吳卯後,少女心中的懼意也直線下降。
「她是啞巴,差點忘了。」秋樺心中想道。現在這個時代的醫學,可以治好瞎子、聾子,可就是治不好啞巴,可能是因為現在啞巴比較少,所以沒辦法探索治療的方法,但有發聲器就可以了。
秋樺干脆不廢話了,剛才她也沒受到什麼較強的攻擊,所以直接將證卡遞到她的面前,示意交還。
看到秋樺遞來的證卡,少女臉頰微微泛紅,低著頭接過證卡。
見證卡也已交還給本人,林吉特對秋樺道︰「走吧,帶你去醫院治傷。」
「哦。」秋樺應了一聲,隨後在林吉特的攙扶下準備走開了。但那看似是啞巴的少女忽然發出的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讓他們聞聲回首。
「謝謝。」少女生澀地說出這兩個字,隨後看到秋樺兩人都看著自己,不禁紅透了臉,趕忙轉身跑了。
很美,這是秋樺看到那一臉紅霞的少女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柳冬白」
去往市醫院的路上。
林吉特背著秋樺飛在空中,因為他穿了火箭鞋,所以可以飛。
「秋樺,你的內勁性系竟然是白鏡啊,這要是讓莫莉雅知道了,就再也不敢叫你手下敗將了。」
「白鏡要怎麼運用?」秋樺對自己的內勁很感興趣,他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種運用方式並不是最好的,但如果能夠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話,估計也不容小看。
「這個我不太明白,但這些老師都會教的,所以你就等著吧。」林吉特道。
「哦。」秋樺問完關于內勁的問題後,一轉話題,「那個柳冬白是我們學院的人?」
「恩,而且是副院長的女兒,但我去文科教學樓時,都沒有看到過她。」說到這,林吉特「咦」了一聲,「怎麼,你對她感興趣?」
「有點。」秋樺平靜地道。
「哦。」林吉特表情微微變得凝重,「那女孩似乎是被家族拋棄的人,成天都只待在藏書室中,這一次應該是出來買‘書’,可被那幾位這樣一嚇,以後估計就得有心理陰影了。」
听了這話,秋樺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往下問,「那你出來是做什麼?」
「呵呵,我是被莫莉雅去買吃的才出來的。」林吉特臉色一變,苦笑道。
「哦。」
「到醫院了,送你進去後,接下來你自顧吧,我還得送吃的。」
「恩。」
隨後,在秋樺進入醫院後,一個人影如風一般從坐落于地上的醫院門口射出。
一位出來散步的女人的小孩,指著那個人影對身旁的女人道︰「媽媽,那是什麼?」「小也,那就是超速狂,你以後可不能像那個人一樣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