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斷的刺耳警報,我們立即沖進了基地內,「哪里在響?」我問中尉。
「難道是~跟我來!」于是我們跟著她走進了一間大房間,疑似是會議室。會議室中間有個超大屏幕,上面放映著令人作嘔的內容︰廢墟,鮮血、殘骸、類人的怪物在追逐、撕殺人類,尖叫、絕望充滿了屏幕。看到這,小希忍不住想吐,我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忍住啊,堅強點。」「恩,應該能忍住。」我轉過頭去,看到中尉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表情看著屏幕,有些反胃、憤怒。
「怎麼了,中尉,為什麼這副表情?」中尉頭上滴著汗回答我「這就是九黎,這就是它們的罪行,把發達的城市變為自己的巢穴,把不屬于九黎的全部抹殺。」「那麼,它們把人類驅逐不就完了嗎?」「不可能,九黎是冷血的,它們把人類當成食物,在它們眼里,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吃與殺戮。
說到這,中尉竟然流淚了,或許是這讓她想起了當年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人,作為那個曾經存在過的城市的唯一幸存者,她應該比我們更加痛恨九黎,畢竟,我們才剛剛知道九黎,知道九黎是世間大惡。「那麼,你沒事吧,中尉。」我又安慰中尉,她擦擦淚,強忍著哭腔說「沒事,這種事,已經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了,我或許已經習慣了。」我听得出,她並沒有習慣,以前她看到這一定是會哭出來的,現在或許是我在身邊,不想在我面前丟臉罷了。
「那麼,是哪個城市被入侵?」小希走了過來,也想听听回答。「想听回答嗎?」「是的。」「做好心理準備。」我听到這,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了,她不會說是我所在的那個城市吧,也就是說,除了這座山,這個城市已被佔領?我咽了口唾沫,「說吧,我能挺住。」可她接下來說的話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就是這里。」我听後立即眼前一黑,沒有了知覺,好像倒下了,好像還听到別的聲音。
「喂,醒來吧,少年。」熟悉的聲音在召喚我,我奮力睜開眼楮,可看到的還是黑暗,我就懷疑我到底有沒有睜眼。當我看到她時,我知道了,我在夢里,因為我又看到了她——鴻鈞。「又到這來了啊。」「是的。」「為什麼總召喚我啊?」「因為你是救世主啊。」「救世主?我?別開玩笑。」「我不是說了嗎?這個世界將由你改變。」「你說的一定將成為現實?」「我的預感告訴我,不會錯的。」「為什麼這麼確信?」「因為你是軒轅劍啊。」「是軒轅劍就一定能改變?」我再次以嘲謔的語氣回問。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知道還在那里說什麼啊?」我坐起身抱著雙腿,心里很傷感。「先適應這傷感吧,少年。」「我也想適應啊,但,這感覺,你們神是不會知道、了解的。」「不,我了解。」「恩?你了解?」「是的,你不是知道嗎?」是的,我知道,鴻鈞——上個世界毀滅時的唯一幸存者,同時又是混沌的創造者,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你了解就好。」我又進入了傷感,兩個傷感的人踫到一起,或許心情能好點,她走近我,坐在我身邊,「想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恩,想知道。」「當時我也很無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世界就剩下我了,我就在一片虛空中吐著混沌打發無聊,孤獨總會讓人進入自閉,我開始也是,不知過了多久,或許用人類的時間算,差不多幾億年時間吧,我突然想到,毀滅的終究不會回來,倒不如用自己的力量去創造一個世界,就在那時,盤古出現了,迎合了我的想法,創造了現在的世界,雖然這個世界很小,與我原來所在的世界根本沒反比,但,看到這個世界正在往繁榮發展,我覺得我的無助被融化了,又有人陪著我了。」
「這樣嗎?我和你比起來,不算什麼了。謝謝,鴻鈞,你的話讓我好受多了。」「是嗎?沒事,我很樂于開導別人的,那麼,你就繼續改變這個世界吧,加油啊,少年。」「好,我接受了。」「如果又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放心。」「那麼,回去吧,少年。」鴻鈞向我一揮手,我感覺又回到了我的身體,我又在現實睜開了眼,發現我在一張床上,白色的,是病床,「我昏過去了嗎?」我自言自語,我向旁邊一張病床上看,小希正躺在那,她也承受不了打擊,昏過去了啊。不知她會在夢里遇到誰?
不過,這個城市就只有這座山是安全的,外面說不定已全是廢墟殘肢了,想到這,我又不禁流下了眼淚,外面,什麼都沒了,家人、同學、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一切都離我而去,不復存在,不過,有了鴻鈞的開導,我心里好多了,‘毀滅的終究不會回來,倒不如用自己的力量去創造一個世界’鴻鈞是世界的唯一幸存者,而我還不是這個城市的唯一,還有人陪伴這我,我並不孤獨,並不孤單,他們,就是我另外的家人,想到這,我鼓起了勇氣,打起了精神,坐了起來。
「喲,醒啦。」我才發現中尉一直坐在我們身旁,「你怎麼在這?」「照顧你們啊。」「你在這多久了?」「從你們躺在這的時候算起。」「我們,躺了多久?」「沒多久,離你醒來才幾小時。」「哦,多謝。」我低下頭。「沒事,照顧下屬是應該的。」我沒想到她還會照顧人。「話說,你還挺堅強,一會兒就走出陰影了啊,當時我可是一連躺了好幾天啊。」「看來現在,我們同病相憐了啊。」我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雖然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可以下來走走嗎?」我問道,「還不行,還要再修養幾天。」「我不想一直躺在這里,我要走走散散心。」「那,好吧,我陪你。」「行啊,一個人有些無聊。」中尉把我扶下了床,我穿上鞋子,看了看病床上還在昏迷的小希,想‘你一定要克服難關啊,加油啊。’我看著她直到走出病房,心想‘失去雖然意味著永久不能再見面,但,只要我還在,沒有啥過不去的坎。’「中尉,我問一下。」「恩?什麼?問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話,就盡管問吧。」「對于九黎,你是怎麼想的。」「啊?問這個。」「當然,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對于九黎,我只有恨,就是想殺。」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殺戮,一個小女孩竟會殺戮,這個世界究竟給了她什麼啊?太殘酷了。「那麼,你呢?」她突然問我,「我嘛,和你一樣,復仇,改變這個世界。」她看著我,充滿羨慕的眼神,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看我。
「那麼,對于孤獨,你是怎麼想的?」我換了個問題繼續問她,「孤獨嗎,習慣了,在你們來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在那個房間,一個人,是從那時開始的。」我明白她所說的那時是指什麼時候,九黎給了她太多不想回憶的往事,給了她太多痛苦,想不到她這弱小的身軀里竟有如此悲傷的回憶,而她挺了過來,而且好好地活著,如此陽光地面對著一切。我頓時對她有了敬佩之心。「那麼,你是怎麼走出陰影的呢?」「我嗎?沒什麼,是首領一直在開導我,讓我了解了悲傷不會化解一切,只會讓人繼續低沉。」原來首領也向鴻鈞一樣樂于開導別人啊,我對他有了新看法。
「那麼,你怎麼這麼快走出陰影了呢?」「恩?我?呵呵,我也有人開導啊。」我笑著說。「那麼,誰會開導你?我怎麼會沒看到?」「你當然看不到,她是在夢里開導我的。」听到這,她不禁發冷,「好冷啊,什麼夢啊?讓我感覺真冷。」想不到她也會開玩笑,又讓我驚住了,不過我又很快恢復平靜,只見她在我身邊跳來跳去,我的心又開朗了。有著家伙在也不錯啊,至少能減輕苦惱,讓我多笑一會兒。
「恩?你笑了?」她才發現我在笑,「在笑什麼?」她問道,「恩?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忍不住而已。」「哦,你不會邊想邊哭吧。」「或許吧,回憶總是會把高興的事和痛苦的事一起帶來,這就是人生吧,不可能全是好事吧。」「對了,如果沒有九黎,你會做什麼呢?」我又換了問題問她,這讓她有些吃驚,不知道我會突然改變問題「如果沒有九黎,我或許還在上學吧,與同學們在一起玩耍,但,這一切,不會成真了~~」說到這,她抽泣了,「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了那個。」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但,接下來發生的,讓我始料未及,她抱住我,在我懷里痛哭,「喂,別這樣啊,很丟人啊,中尉,我也~~~」然後不知怎麼了,她突然松開我,轉過身去,擦擦眼淚,「別告訴別人啊,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听到了嗎?下屬?」她又以堅定的語氣說,「好,不會告訴別人,放心吧,不會告訴別人。」看著這樣的她,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