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權,宜輕則輕,斟酌無偏;宜重則重,如虎下山。引視彼來,進由我去;來宜听真,去貴神速。一窺其勢,一覘其隙,有隙可乘,不敢不入,失此機會,恐難再得!」
「一點靈境,為君指出。至於身法,原無一定,無定有定,在人自用。橫豎顛倒,立坐臥挺,前俯後仰,奇正相生。迥旋倚側,攢躍皆中皆有中氣放收,宰乎其中。」
「千變萬化,難繪其形。氣不離理,一言可罄,開合虛實,即為拳經。用力日久,豁然貫通,日新不已,自臻神聖。渾然無跡,妙手空空,若有鬼神,助我虛靈,豈知我心,只守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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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烈日之下,只見一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在烈日的暴曬之下,打著拳。在他的旁邊,有一少年,身著麻布粗衣,一邊嘴里念著什麼,一邊用手拿著小刀,在一塊木頭上刻著什麼。
這就是在終南山下休養生息的方悅。而隨著他的叨念,那少年不斷變幻著手中的動作,時慢時快,雖然有些僵硬,卻是有模有樣。
在山中的方悅,自然不會知道,就在不久前,江湖之上發生一件大事。武林公敵喬峰現身聚賢莊,殺人無數,最終突圍而去。喬峰之名再次名震天下,與此同時,另一個人物的名字也聲名大噪,傳遍整個武林。這個人就是,獨孤峰。
獨孤峰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卻單對單的硬踫少林寺高手玄寂,取得勝利,與喬峰一同陷入聚賢莊圍攻之中,最終突圍而去,其武功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鬼神莫測,料敵先機,這是玄寂對他的評價。能得到少林高僧的認可,這獨孤峰可謂是不枉此生了。
方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手中的木塊輕輕一吹,頓時無數木屑在空氣中飛舞。
「行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方悅淡聲說道,听到他的話,一邊的少年身形頓了頓,最終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到一旁的陰涼處坐了下來,模了模頭上冒出的熱汗。方悅右手一揮,一旁裝著涼水的竹筒就向少年手上飛去。少年接住竹筒,打開塞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名少年就是那救了方悅性命的少年,並且希望方悅能夠教導他武功的少年。他的名字叫——楊過。
此時正值楊過被郭靖送上山沒過多長時間,在山上備受無量師傅全真教士趙致敬的欺辱,而現在的楊過,很明顯的沒有遇上那古墓里面的孫婆婆。原本方悅並不願意打亂楊過的道路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擇在孫婆婆遇到危險的時候出手。在他看來,楊過最大的機緣,就是那個孫婆婆,而如果方悅擅自插手的話,可能一段傳奇將要消失。
不過楊過目前的困境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面前,看到楊過那張倔強的小臉,方悅不覺遲疑了一下。再加上這個游戲早已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即使方悅放任自流,楊過的命運是否會像小說一般進行下去,還是個問題。遇不到孫婆婆,遇不到小龍女,劍冢又被人捷足先登,楊過的命運會是怎樣一副模樣呢?
思考了很久,方悅最終還是收下了楊過這個徒弟,不過方悅本身只學有武當太極,雖然在書中,最後一次華山論劍的時候,張三豐才十三歲,不過這里可不是單純的小說或者單部的游戲,而是跨越度極大的《金庸群俠傳》。在系統的運行之下,這游戲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所以張三豐也不再是楊過的晚輩。
而方悅師承張三豐,雖然沒有得到張三豐的承認,但勉強也可以自詡為張三豐的弟子吧。如今楊過被方悅收入門下,自然也算得上是武當門下的二代弟子。不過方悅考慮了一下,卻是沒有承認他們的師徒關系,只教他武功,卻不是師徒。
如同他和張三豐的關系一般。
如今楊過在方悅的教之下,已經慢慢的學會太極拳經上的一些精要。楊過不是方悅,沒有如同他一般的數據化,也沒有在一代宗師身邊熟練度百分之一百二的加成,自然進展緩慢,無法和方悅相比。不過楊過不愧是練武奇才,在方悅那抽象性的思維教導下,居然產生了自己的理解,而方悅也不會如同古板的;老頭一般的去否定他,楊過這小子性格本就古靈精怪,若是能進一步拓展開來,前途無可限量。
果然,楊過在這奇怪的師傅的帶領下,很快的就練出氣感,進而產生了第一絲內力。方悅先是感到奇怪,轉念一想,卻又明白過來。想來當初這小子遇到歐陽鋒時練就的蛤蟆功打下的基礎吧,因此在方悅的指引下,才會很快的產生內力。
這段時間一來,方悅一邊教導著楊過武功,一邊蘊養著自己的身體。太極不愧是當世宗師級武學之一,其在武學上的成就自是不必多說,更為難得的,卻是它在養生上面的功效。再加上方悅得到大家指點,學的太極精要,因此這太極在他手中威力更漲三分。此時方悅運用這太極產生的內力修復自己的身體,加上本就變態的身體素質,因此傷勢恢復速度極快。雖然這樣,但是卻也需要一兩個月的靜養,因此方悅卻是無法與人交手。
出去打坐修養之外,方悅的閑暇時間都用在了雕刻上面。他總是讓楊過每次下山的時候給他帶一塊木頭,不論什麼木頭,只要是木頭就好。然後楊過在他身邊練拳,他就復述經意,一邊用小刀在木頭上刻著什麼。他也不知道刻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只是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指使著他去做這些,于是他做了。
而楊過也沒有去問,楊過不問,他也就不說。真是一對奇怪的師徒。
修煉一段時間之後,楊過就要上山了。雖然楊過不被趙致敬待見,卻是免不了要出現在他面前的。趙致敬卻也不教楊過武功,只教他讀書寫字,讓楊過很是不滿。而方悅听了之後,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學。」于是楊過便沒有了話語。
這次下山,楊過透露出一個消息,再過不久山上就要舉行弟子測試,測試不過關的,就要受到懲罰。
對此方悅沒有說什麼,只是眼中閃過一道思索的光芒。
喝完水,又休息完畢之後,楊過再次掙扎起來練習拳術。從小在崎嶇之中長大,不僅照成了他那讓所有人都很頭疼的古靈精怪的性格,因為一般人是不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去的,要想活下去,你要不得瘋,要不就得裝瘋。楊過沒有瘋,所以他裝瘋了。雖然如此,但是那段經歷卻是讓他養成了堅韌的性格,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活下去的性格。
再次練習一陣子之後,楊過看了看天色,覺得時辰不早了,便向方悅告辭上山,方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復又沉默不語。直到楊過離開之後,他才突然張開了眼楮,露出一臉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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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過去了,終南山上的弟子試練終于還是到來。一大清早的,全真教所有年輕一輩的弟子都被召集起來,在練武場上一字排開。這全真教的弟子檢驗卻也簡單,一是背誦經義以及典籍,一個就是檢驗武學進度。
當一群小字輩的弟子站好之後,志字輩的人物終于走了出來,當先一人,便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代全真教掌教的第一號人物,尹志平。卻見這尹志平長的倒是那個英俊瀟灑,一身藍色衣袍,腰間配有一把寶劍,整個人自有一種氣勢,不愧是掌教候選人最有力的爭奪者。
當一群志字輩的人物下來之後,就有門人宣布試練開始,當場便有一群正式弟子下去,一個個的檢驗他們的朗誦情況。雖然大部分的人念得都是磕磕絆絆,但是卻也能過關。當然,也有一些人念到某處,就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卻見這尹志平一眼掃了過去,微微的搖了搖頭。轉頭的時候,目光卻凝聚起來,只見一粗麻衣的瘦弱少年,念的叫那個順溜,一點都沒有停頓,一雙黑色的眼楮滿是靈氣,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機靈的樣子。看到他的時候,尹志平才緩緩點了點頭,轉身對一旁的趙志敬說道︰「師兄,那是你門下弟子吧?」卻說這趙志敬也只有兩個弟子,一個是那鹿清篤,另一個便是那楊過。卻說這趙志敬對那鹿清篤是喜愛有加,對那楊過卻是看不起半分。其中固然有楊過父親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對于那郭靖的不滿,因此便將所有氣都撒在了楊過身上。此時听到掌教候選人的問話,那趙志敬心下一喜,以為是那鹿清篤被尹志平看上了了,喜不自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是那不受他待見的楊過,當下如同吃了死蒼蠅一般惡心,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那趙志敬才緩緩說出一句,「師弟謬贊了。」當下一揮衣袖,卻是不願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