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敲門聲讓土地主一陣心煩。這幾天老婆回娘家,自己憋了一身火,等所有的人走後,想看著錄像發泄一番,卻听到這麼煩人的聲音。關掉電視,土地主打開門,看到黃麗雅,臭著臉道︰「做什麼?你不是今天請假回去了?」
「那個,老板,我想拿些貨到我們那邊賣。」見土地主黑著臉,穿著大短褲從里面氣勢洶洶的出來。知道打擾他的好事,黃麗雅小心翼翼的道。
「自己去拿,做好登記。」土地主用力甩上門,準備自己尚未完成的大業,腦海里浮現剛才錄像里的景象,不過女主角卻換成了黃麗雅。黃麗雅雖然比不上電視里那些明星,不過在公司里卻是最漂亮的,更重的是她的清純連那些所謂的明星也不能媲美。想到這些,土地主心思活絡起來,連忙到辦公桌找到員工檔案。這是他在電視里學到的,做壞事之前必須看清對方的底細,不然會惹大禍。如果讓他家母老虎知道,那麻煩就大了。黃麗雅的資料顯示家里條件一般,唯一讓土地主擔心的是,她是本地人。不過被**沖壞腦子的土地主也顧不了那麼多。
「黃麗雅,你來辦公室一趟!」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黃麗雅剛準備好貨,听到土地主叫她,也沒多想。
土地主見黃麗雅進了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面,讓黃麗雅關上門,隨口說道︰「怎麼了,麗雅,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土地主想從聊天中知道黃麗雅還有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背景。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他不想忍耐,不過他更不想他這來之不易的一切毀于一旦。不得不說土地主膽子雖然不大,但心思很細膩。
「啊,沒什麼!」黃麗雅有些不敢相信,土地主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過。
「哦,那你家里都是有什麼人啊?」
「我爸,我媽,還有一個弟弟。」黃麗雅听土地主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一些她家里的事情,揣不清他的目的。不過他是老板,黃麗雅雖然著急出去卻沒辦法。
覺得自己了解的情況差不多了,土地主站起身,走到門前把門反鎖,並按上背樁。轉過身撲向黃麗雅。這時黃麗雅才意識到不對。她從土地主眼中看到濃濃的**和瘋狂。我該怎麼辦?誰能救救我?黃麗雅感到絕望。這就是自己的命嗎?我不甘心!絕不能這樣,不能!黃麗雅拼命的把土地主從身上扒開。努力左右躲閃,不讓土地主抓著。
「孟杰,今天你去八街了,怎麼樣?」今天孟杰比往日回來的早,在公司樓下,同事寧建偉給他打招呼。寧建偉是荔城本地人,是孟杰在公司除黃麗雅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
「還能怎麼樣,夠今天的飯錢就好了!」孟杰敷衍著。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環境怎麼樣?」寧建偉把孟杰靠近孟杰,眨了眨眼楮,一副你懂得的樣子,賊兮兮的問道。
「嘿嘿,還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孟杰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上樓的腳步。
「當然不錯了,那可是荔城最有名的銷金一條街!」寧建偉看孟杰臉紅的樣子,更開心了。不過,也沒太逗他。他比孟杰大兩歲,只不過在這個城市長大,他明顯比孟杰懂得多。寧建偉感覺孟杰就像一張白紙,和他在一起不用擔心被人算計,在這個時刻以利為先的社會,像這樣的人真的不多。這也是他喜歡和孟杰做朋友的原因。
「滾開,救命啊!」孟杰推開門,听到房里好像有呼救的聲音。仔細听好像是從土地主的辦公室里傳來的。孟杰輕輕的走近辦公室,聲音越來越熟悉。好像是黃麗雅的聲音。她不是今天回家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建偉,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救命!」孟杰見寧建偉過來,于是問道。
「我听到了!」寧建偉淡淡地道。
「那怎麼辦?要不要去救?」孟杰急道。
「不管你的事,你一個外地人,別給自己找麻煩!」寧建偉勸道。
是啊,我只是一個外地人,在這里沒錢沒勢。可是听到房間里不斷傳來那熟悉的呼救聲,孟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救吧,一個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搞不好會出大事。這一個多月來,孟杰已經逐漸明白有些事道理並不是真正的道理,錢才是硬道理。可是不救,良心上過不去,何況又是待自己不錯的黃麗雅,如果東方培培知道自己曾見死不救,一定會生氣。還記得東方培培曾說過,她最喜歡自己的正直勇敢。救!孟杰一瞬間下定決定!
辦公室的門已經從里面鎖死,孟杰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跑著用腳使勁的揣門。寧建偉見孟杰揣門也知道他的選擇。他沒有再勸阻,曾經他也像孟杰一樣充滿正義感,不過結果卻讓他傷透了心。看孟杰揣兩腳還沒把門揣開,不由得和他一想揣。這扇門雖然隔音不怎麼好,質量卻不錯,但也經不住兩個小伙子一起揣。
門開的瞬間,孟杰看到讓他最憤怒的一幕。黃麗雅哭得梨花帶雨,下在拼命的掙扎著。上衣早已被撕開,露出粉紅色文胸,牛仔褲也被拉到膝下,白色蕾絲內褲忽隱忽現。土地主一只手按住黃麗雅,一只手在月兌自己的褲子。孟杰一把把土地主扒開,幫還在發呆的黃麗雅提起牛仔褲,把自己的外衣月兌掉包在黃麗雅身上,然後把她扶出門外。
寧建偉啊的一聲,不知道從哪里打來一個酒瓶,砰一下砸在土地主頭上。鮮血順著土地主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流下。寧建偉像是沒看到鮮血,繼續邊砸邊喊︰「媽的,王八蛋,砸死你!」。土地主也從驚訝中被砸醒大聲喊著︰「我是你們老板,不能打我,我要開除你們!」可惜寧建偉像是中風了一樣,根本沒听。
孟杰把黃麗雅扶到辦公室外的椅子上,看土地主倒在地上,寧建偉還在打,慌忙喊道︰「建偉,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想去拉他,黃麗雅卻死死的拽著孟杰不松。這個女孩也只有此刻才有一點安全感。
「雅姐,你先坐一下,我去拉寧建偉,再打下去會出事的。」孟杰掰開黃麗雅的手,快步趕到寧建偉身邊,緊緊抱住已經有些瘋狂的他。孟杰不知道寧建偉發生過什麼事,不過看情況,他以前肯定是有故事。土地主滿臉都是血,卷著身子躺在辦公桌下面。兩只手抱著頭,不時發出痛苦的申吟聲,證明他還活著。
稍稍平靜下來的寧建偉手還在顫抖,看著手里握著的酒瓶,有些慌亂的問孟杰︰「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讓我想想。」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孟杰心里也在「撲通撲通」的加速跳著,努力讓發熱的腦子冷靜下來。回想離家時候大哥孟小武曾教給自己的種種處理事情的方法。
「小杰,外面不像家里,遇人不要那麼信任,凡事留個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記住,能不惹事盡量不要惹事,吃點小虧也沒什麼。如果遇到躲不掉的事,也不要怕,要學會冷靜。打蛇打七寸。不能把別人*太急,也不定太松,太急了人家會狗急跳牆,太松了人家會報復你。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既要把人打痛又不能把人打死,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實在惹不起就趕緊跑。」
想到這里,孟杰頓時有了主意,奪過寧建偉的酒瓶,對著辦公桌狠砸一下,把瓶底踫掉。碎瓶渣扎進孟杰的手里,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出,孟杰眼楮都沒眨一下。一手抓著土地主的衣領,一手用另外半個酒瓶對著土地主的臉︰「媽的,起來!」
「你要干什麼?」土地主看著眼前的酒瓶,只要再近一點自己的臉就要整容。原以為寧建偉夠狠的,沒想到這個小家伙比寧建偉還狠。人不怕對別人狠,最怕的是對自己也狠。在土地主眼里,孟杰無疑就是這種對自己狠的人。土地主真的怕了,今天怎麼淨踫到這種狠人。
「你要扎死我,你也跑不掉!」土地主弱弱的道,不過底氣明顯不足。
「是嗎?扎死你頂多是見義勇為,防衛過當,頂多也就判幾年,再說我為建偉馬上離開,把酒瓶交給麗雅姐,說是他扎死你的,你覺得後果怎樣?」孟杰裝作狠狠的道。以前的小說沒白看,不管是真是假,忽悠住土地主就行。誰讓他也不過是小學畢業。沒文化真可悲!
「啊!」還有一絲希望的土地主听到孟杰這麼說,更害怕了。是啊,雖然沒什麼文化,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未遂,就算被黃麗雅扎死,她也不會有什麼事。
「大哥,我叫你大哥,我知道我錯了,你放過我吧,你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我再也不敢了!」土地主跪在地上,也不顧臉上的血,哀求著孟杰。
孟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沒想到土地主這麼軟蛋,再怎麼著也要掙扎兩下才附合電影情節。轉頭看寧建偉和黃麗雅兩人,兩人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不能拿出什麼主意。最後想了想,殺了他是不可能的,孟杰也不敢。怎麼讓他痛呢?小氣鬼,孟杰眼楮一亮。
「那好,你拿五千塊做為麗雅姐的精神損失費,然後把我們的身份證還給我們,我們就不再追究。」
「大哥,我真的沒那麼多錢!」土地主听到孟杰要錢,臉色一變,要他錢,不是要他老命嗎?
「那行,我不要錢!」土地主听孟杰不要錢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過听孟杰下一句話,又急了。
「放你的血吧,不然怎麼能給你長些記性。」孟杰把酒瓶慢慢往土地主臉上湊了湊。
「不要,大哥,停,我給你們錢,在桌子里,我這就拿!」踫到孟杰,土地主真的沒辦法,再不喊停估計今天就撂倒這了。一個能對自己狠的人,做事可不能用常理論。
土地主忍痛從辦公桌里拿出一扎錢交給孟杰,孟杰也沒數,接錢的時候察覺到土地主眼中一縷狠毒,知道他不甘心。拿酒瓶的手使勁往土地主身上扎去。看到土地主胳膊上被自己扎出的鮮血,孟杰竟然有些興奮,剛才的緊張也緩解了許多。
「啊,你不是說我給你錢你就放過我?」土地主捂著疼痛的胳膊,委屈的像個孩子。
「你可以不甘心,也可以報復,我告訴你,反正我是外地人,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全家,這是你的家吧!」孟杰臉錢拍著土地主的臉,像極了電影里面黑社會的敲詐。
「不敢,不敢,放心吧,大哥,我真的不敢!」孟杰的話讓土地主最後一絲不甘也嚇得無影無蹤。他還真想過等會找人教訓孟杰一頓。好歹自己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被一個外地來的毛頭小子這樣塙弄,真是屈辱到極點。不過孟杰的不按常理出牌讓他真的擔心。錢沒了還可以賺,犯不著給這窮小子一般見識。土地主認栽。
「別動,我幫你包扎一下。」走出辦公室,黃麗雅把孟杰受傷的手放在手心,看著還在不時湛血的手,有些心酸。顧不得走光,把自己的襯衫袖子撕下。輕輕的包扎起來。
「孟杰,你真牛,我叫你哥,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三人走出公司,寧建偉佩服道。
「嘿嘿,別說了,咱們趕緊走吧,讓人看到不好!」孟杰與黃麗雅相互攙扶著,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抖,不知道是他扶著黃麗雅,還是黃麗雅扶著他。直到現在孟杰還不敢相信,剛才那人是他嗎?特別是看到土地主流血時的那種興奮。以前自己可是連只雞都不知道怎麼殺。
其實每個人都有天使與魔鬼的一面,只是平常道德倫理的規束,人們才不知道自己也有魔鬼的一面。自從東方培培逝世,孟杰內心深處壓抑著太多的情緒,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發泄渠道,直到剛才,他才顯露出瘋狂的一面。甚至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黃麗雅一直安靜的沒有說話,臉上沒有除了驚慌以外的任何神色。三人攔輛出租車,一起先把黃麗雅送回家。
荔城老區離永通公司有段距離。穿過一個沒有路燈的破落小巷,黃麗雅租的房子在里面一所平房的二樓。關上房門,到自己家里黃麗雅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安全了,想想剛才就像做夢一樣,轉過身趴在孟杰懷里悲聲痛哭。孟杰有些不知所措,見寧建偉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伸手輕輕拍拍黃麗雅的背,安慰道︰「沒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不禁想起當初東方培培爬在他懷里哭的情景,孟杰心里一陣抽搐。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一直到現在才發泄出來。哭得那樣的悲傷,那樣的讓人心痛,這絕對不光是今天這些事才讓她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黃麗雅才從孟杰懷中抬起頭,羞澀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打濕了!」
「沒關系,我都習慣了!」孟杰看著黃麗雅那蒼白中透也紅暈的秀臉,悠悠的說。
「呵呵,還有誰像我這樣?」孟杰的小幽默讓黃麗雅緊張的心放松了不少。
「沒有誰,開個玩笑!」孟杰不自然的道。關于東方培培,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真的謝謝你們!」黃麗雅嚴肅的對寧建偉又說了一遍。
「真的沒關系,都過去了!」不等寧建偉說話,孟杰應道。他知道,寧建偉開始時並不想理這事,不過因為他才去做,心里肯定還有些愧疚。這句「都過去了」也是說給寧建偉听的。
「哪,這錢你拿著!」孟杰從口袋里掏出從土地主那里敲詐的錢,一把交給黃麗雅。
「這錢我不能要!這是你們辛苦弄來的」黃麗雅趕緊推月兌。
「這是你的精神損失費,當然是給你了,我們只是順手而已。你說呢,建偉!」孟杰問寧建偉。
「嗯,是啊,你應該拿著!你不會嫌這錢髒吧!」寧建偉附合孟杰,看著黃麗雅的眼楮。
「哪里呀,不是的,只是我不能要這錢!」見黃麗雅仍在推月兌,孟杰提議道︰「先不要管這些,錢先放在麗雅姐這,咱們去吃飯吧,都餓了!」
「那是必須的,我一天沒吃飯了,今天就去開開葷!」寧建偉贊成道。
「那好吧,你們坐一會,我先去換件衣服!」黃麗雅也不在爭究錢的事,轉身走向一個小房間。
孟杰這才打量這間房子。一室一廳,里面有一個小洗手間。房子有些破舊,應該是十年前建成的。房子不大,卻收拾的很干淨。大廳里一條三人沙發,已經沒有原來的顏色。在扶手下面還有一個破洞。估計也有些歷史。一張古樸的長木桌擺在沙發前,既當茶幾又當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