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狀似花朵,主要是因為山頂中間是個有些凹下去的盆地,就像是曼陀花的花心.
人間四月芳菲盡,可山頂卻還是一副早春的景象。
新綠初綻、蝶舞花梢、鳥聲婉轉,一片迤邐風光。
最為搶眼的還是那一片郁郁蔥蔥的翠竹之間,一座粉牆金扉的庭院,雖是不大,卻甚是別致,雲鳳廊柱、流角飛檐,下有迂回曲折的游廊。
只是,游廊上隨處可見三三兩兩帶刀的黃衣禁衛,倒顯得與這份清幽有些格格不入。
院中的一株梨花樹下,一雙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女正偎坐在一方小石桌邊,悠閑地品著香茗瞳。
男子面如冠玉、溫潤月華,雕鑿般的五官不怒自威,女子眸如月、唇如櫻、長眉似柳、黑發如瀑。
好一對璧人!
「愛妃可歡喜這里?」男子將茶盞置于石桌上,輕輕執起女子的手,黑眸晶亮,極致溫柔。
「只要有皇上的地方,臣妾都歡喜!」女子紅著臉,眸光瀲灩,最是那頷首垂眸的嬌羞一笑,更是讓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
「哈哈~」男子愉悅而笑,在女子柔若無骨的小手上輕輕落下一吻,「愛妃真會哄朕開心!」
這時,一個侍衛疾步走了進來,正欲行禮,男子衣袖一揮,「不是宮里,不必拘泥!餒」
「是!」侍衛躬了躬身,「啟稟皇上,四王爺求見!」
「哦?」冷祈逸一怔,旋即又淺淺笑開,「四哥一人嗎?」
「不是,是兩人!」
兩人?冷祈逸眸光一斂,正欲開口,就听到侍衛接著說道︰「是四王爺和這兩日在這里的那個侍衛統領夜風二人。」
「哦!」冷祈逸眸色又是一黯,朝那個侍衛擺了擺手,「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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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祈宿走進院子,遠遠地就看到冷祈逸正輕擁著一個絕子郎情妾意。
女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正是剛剛冊立的麗妃、範丞相之女,只是,雖面上羸弱、我見猶憐,卻絲毫看不出抱恙的痕跡。
冷祈宿眸光微閃,對著兩人行了個禮,冷祈逸就朝他招手,指了指身邊的石凳,「四哥,來,嘗嘗雲神醫珍藏的雨前龍井。」
一邊說,他一邊吩咐邊上的隨侍,「給四哥添個茶盞。」
「多謝皇上!」冷祈宿抿了抿唇,拾步走過去,一掀袍角,落落而坐。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他知道,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般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
做戲也好、耍手段也罷,他樂意奉陪。
「听四哥府里的夜統領說,四哥是帶四嫂尋醫而來,這怎麼不見四嫂呢?」冷祈逸溫潤地笑著,和煦春風一般,邊說,邊指了指被隨侍已經添上茶水的杯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冷祈宿頷了頷首,端起茶盞,一手捻著杯蓋,來回輕拂了兩下茶面,小啜了一口,放下,這才笑看向他,「回皇上的話,妝兒她身體不適,不宜上山下山的奔波,為兄便讓她在山下小憩,自己前往。」
「哦!那倒也是,還是四哥會心疼人!」
「皇上又何嘗不是?」
冷祈宿絕艷一笑,黑眸深意地瞟了一眼冷祈逸身邊的女子,「皇上身為九五之尊,不是也為了心愛之人不辭辛苦、跋山涉水來給她尋醫!」
聞言,冷祈逸朗聲笑了起來,白璧的大手將懷中的女子摟得更緊了些,「是啊,四哥說得可不就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朕是,四哥也是!」
冷祈宿也跟著一起笑了笑,未語。
「可是,四哥有沒有听說過,‘溫柔鄉,英雄冢’?四哥就不怕自己的人生被一個女人給誤了?」冷祈逸驟然話鋒一轉,笑看著他的臉,眸色深邃。
冷祈宿微微一怔,隨即雲淡風輕地笑開,「誤是不誤,為兄的人生也就這樣,本就沒有什麼大的抱負,能和所愛的女人快意山水之間,就是一種幸福。倒是皇上,身壓江山重擔,心系百姓黎民,不能沉溺其中才是!」
「哈哈」冷祈逸又是一陣朗聲而笑,似乎甚是愉悅,「怎麼?四哥這是在勸諫?還是在數落朕的不是?」
「為兄不敢!」冷祈宿謙遜地垂首抱了抱拳。
「好了,不說這些了!」冷祈逸笑笑,也並不生氣,慢慢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四哥不是說來給四嫂尋藥的嗎?可是那個神醫是個很怪的人,說必須見到四嫂才能配藥!連朕說什麼也沒用,朕又不好用皇上的身份去壓他,畢竟他說得也有道理,哪有不把脈就可以配藥的?倘若配錯了怎麼辦?四哥說是不是?」
冷祈宿唇角輕勾,絲絲冷意,自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抿了抿唇,正欲說什麼,就看到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啟稟皇上,屬下尋山之時,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動甚是可疑,問她什麼卻又問不出,屬下恐其意圖對皇上不軌,故將她抓住,听候皇上發落!」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