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呼吸一滯,連忙收起了閑暇的姿態,坐了起來,擁著錦被的身子難以抑制地薄顫,她低聲囁嚅著,幾不可聞.
「妾身……妾身只是……」
她斷斷續續的吸了幾口氣,像是被他嚇到了,慌了心神。
冷祁宿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寒涼的目光逐漸隱去,起身離開書桌,朝她闊步而來瞳。
莫霜心尖一抖,惶然地看著他,不知他意欲何為?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
倏地,唇上一重。
他修長的手指竟覆上了她的唇瓣,她愕然,柳眉微蹙。
他這是生氣,還是不氣?
她的唇,微涼,在他溫熱的指月復下幾不可察的顫抖,冷祁宿眸光微閃餒。
如此,她的害怕應該不是裝出來的……他垂眸,看向手指上若有若無的紅印,若有所思。
「在王妃看來……何謂寵愛?」
莫霜的身子朝後微微一傾,避開了他的手指,垂眸搖頭。
冷祁宿輕笑出聲,「一只漂亮且珍貴的狗,主人讓它跑,它便跑,讓它趴下,它便趴下,如此一來,主人當然就會賞給它骨頭,王妃說,這是為何?」
莫霜眸光一閃,諾諾地說,「因為它珍貴,而且听話!」
這個男人竟將她比作狗,她攥緊手中的錦被,只覺得羞辱,可……即便是生氣,她也不能表露出來。
冷祁宿笑容漸散,眸光落到她的臉上,「可有一日,主人忘記了給這只狗骨頭,這只狗就一直纏著主人,看著主人要走,情急之下咬斷了主人華貴的衣袍,它得意忘形,它以為寵便是愛,便是非她不可,故而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看著她,星目半闔,勾著唇角等著她的反應。
莫霜窘迫至極,低垂的眼瞼掩去眸中的情緒,她澀澀笑道,「原來這就是寵和愛的意思啊,王爺……王爺真是博學,為了讓妾身明白這寵和愛的區別,竟給妾身講起了故事!」
「王妃難道不好奇……這只狗的下場?」
冷祁宿興味地瞟了她一眼,從床上站起身來,甩了甩衣袍,作勢就要離去。
「下場……是什麼?」她抬起眸子,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算了,不說了,太過血腥了,王妃早些安寢吧!」
太過血腥?
莫霜眉心一跳,自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實則是一道赤.果.果的警告!
只能說,這個男人太會操縱人心。
話里行間不帶一絲怒氣,似隨意那麼一說,只有她知道,他怒了,那種怒只發酵于心里,噴薄在眼中。
不過,她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還是試探出了他的真實想法不是嗎?
若真已淡然放下,又怎會如此生氣?
看著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莫霜眸中的懼意盡數退去,一張小臉只剩下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