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驟然傳來一聲輕喚,「陌妝!」.
她的心,猛地一顫,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叫這個名字了,听起來,竟是這般陌生,就像不是在叫她一樣。
緩緩回過頭,看到幽幽夜色中有一抹紅衣翩躚的身影,迎風而立。
風宵塵?!
她記得撕下面具後,從未見過他的面。
他怎麼識得出她來?
想起自己尷尬的身份,她抿了抿唇,沒有理他,又回過身繼續往前走。
「如果想去宮女居住的地方,你的方向是錯的。」夜風中傳來他略帶揶揄的聲音。
莫霜的腳步一頓,從宮女住的清寨到龍吟宮的路,她就今日隨那個教規矩的嬤嬤走了一次,當時心中有事,根本未記那些,再加上這宮里的路錯綜復雜,她確實也不知該往哪去砍。
見她頓住不說話,他又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這邊才是!」
「奴婢迷途不識路,多謝公子提醒,告退了……」
莫霜勾著頭對著他躬了躬身,朝著他指的那個方向而去。
見她急急地要走,他又喊了一句,「陌妝…….」
她的心跳,又是驟停了一秒。
陌妝已經沒有了,陌妝經歷的那些事,就像個夢魘一般,她不想再提起玩。
「公子認錯人了,奴婢只是個奴。」清冷地回了他一句,她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驟然,耳邊一陣清風拂過,等她反應,風宵塵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既然你不是她,為何這般著急要走?」
月影下,他的唇勾出一抹璀璨的弧度,鳳眸中眼波流轉,晶亮得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
「夜已深了,奴婢明晨還有事,想回清寨早些歇著。」
莫霜別過視線,心虛地不敢看他。
「是嗎?」猛地,她腕上一重,手竟是被他的大掌捉住,「這還是我認識的李陌妝嗎?連承認自己是誰的勇氣都沒有!」
依舊是淡笑輕語,可字字句句就像敲擊在她的心頭。
她的心,為之一震,抬眸看向這個男人,想遁形,卻無處可逃。
看來冷祁宿都跟他講了,玲瓏應該也是知道的她是誰,否則不會今夜出手相救。
「我本就不是陌妝!」她抬頭,迎上他的視線。
「當然不是」風宵塵低低一笑,「倘若是,就不會成日戴著那個不透氣的面具。」
莫霜呼吸一滯,沒想到這個男人說得這般直接。
也是,她又不是第一次跟這個男人打交道,歷來,他都是有事說事,從不管話好听不好听,傷人不傷人。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忽然就釋然了。
「我是一個細作!」她扯扯唇角,牽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細細地睨著他的反應。
「嗯,還是一個為愛獻身的細作!」風宵塵毫不震驚,挑眉,邪肆一笑,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鳳眸里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她臉頰上的紅腫、額頭上的腫包,最後定在她的水瞳上,一瞬不瞬。
莫霜有片刻的怔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暗夜里,只是她的背影,他竟是認出了她;還那般吃透的她的心思。
一個為愛獻身的細作,她可不就是。
只是,為何洞悉這一切的是他,是跟她沒有太多交集的他,而不是那個跟她朝夕相對的男人?
心中倏地騰起一股悲哀。
自他手中,不露痕跡地將手抽.出,她笑看向他,「你怎麼識得是我?」
風宵塵垂眸一笑,如同三月暖陽,復又緩緩抬頭,望向天邊的月色,輕嘆,「有些人是不需要通過相貌來記住的,認識就是認識。就像茫茫人海中,總有那麼一個人,是你一眼就能識出的。」
莫霜的心,一震。
他說的是她?
她有些吃驚他的言語,他在暗示什麼嗎?
本沒有和他有太多的交集,怎麼會?
她只覺得不可思議。
想他平日里也沒個正行,也只當他是開個玩笑而已。
「陌妝,你想過要出去嗎?離開這里!」風宵塵將目光從天邊收了回來,投在她的臉上,驟然問道︰「離開這如同樊籠一樣的皇宮?」
莫霜再一次被震住,為何這個男人每一句話都直直敲進她的心里?
「離開?」她彎唇一笑,黯然苦澀,「我當然想,可是想又有什麼用?」
冷祁宿已經死死地將她禁錮,最起碼在孩子落地之前,她是走不了的。
她還得每日等著他賜藥,不然滑胎比服了紅花還快。
更何況,現在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冷祁宿身上的毒,雖不是她直接荼毒,但畢竟是她親手將毒端到了他的面前。
她一定要替他找到解藥。
「只要你願意,我就可以帶你走!」
「你?」莫霜愕然抬眼,「你如何帶?」
「皇上見此次能順利登上帝位,我風家功不可沒,許了我一個願望,說只要我提出,他定是會如我所願!如今,你既不是王妃,又不是皇上後宮的嬪妃,只是一個宮女,我直接找他要你,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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