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著冷祁宿,她盈盈一拜,「後宮出事了!」.
冷祁宿自奏折上抬起頭來,見到是她,連忙起身將她虛扶了起來,眉心微蹙,「何事?」
玲瓏抿了抿唇,「昨日不是皇上下令將冷祁逸的那些後宮嬪妃逐出宮了嘛,但是有一人沒出去。」
「誰?」冷祁宿一愣,看向她,「那也沒听掖庭監的人來稟報說少了一人啊!」
「曾經的範丞相之女範妃!」
「她?」冷祁宿眸光微斂,想起那個隨冷祁逸上曼陀山的女子,「她為何不出?」
「不知道,她人已經死了。」
「死了?」冷祁宿一怔,連身邊的莫霜也是一凜砍。
「嗯!」玲瓏點頭,微微嘆出一口氣,「人被扔在她那個宮苑中的井里面,方才被幾個打水的宮女看到,見臣妾暫為執掌後宮,就稟報了臣妾,臣妾見事關人命,就來叨擾皇上了。」
「死了」冷祁宿輕喃了一句,緩緩眯起眸子,靜默了幾秒,「掖庭監沒有來報,那說明,昨日出宮之人數沒有問題,如今她卻死在宮中,那就說明有人用了她的出宮令牌出宮。」
驟然,他瞳孔一斂,「冷祁逸!」
玲瓏和莫霜皆是一震。
「沒道理啊!」玲瓏皺了皺柳眉,一臉疑惑地看向冷祁宿,「皇上不是為了雙重保險,讓掖庭監的人不僅要看出宮令牌,還對著每個女子的畫像放人的嗎?」
「是!但是,朕還是大意了!」冷祁宿抿了抿唇,深深呼出一口氣,眸中寒芒萬丈,「冷祁逸是何人?他的人皮面具做得出神入化,做個範妃的面皮又有何難?別說掖庭監了,連朕都看不出來!玩」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寒涼的目光淡淡掃過莫霜的臉。
莫霜的心,一顫,當然明白他所說的看不出來,是指她的人皮面具。
她也知道,這件事是他心里永遠也過不去的坎。
心中暗嘆出一口氣,她勾著頭,沒有看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里,做出一副根本就沒有听他們談話的樣子。
其實,心里早已經驚濤駭浪。
雖然,她心里很恨冷祁逸,但也沒想過讓他死。
他能逃出去,如若從此以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就此結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了解那個男人,他會放手嗎?
他不會!
他一定會卷土重來!
到時,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她不明白,男人為何跟女人有著這麼大的不同?
在意的為何永遠不是同一個東西?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在意的東西,不惜去犧牲女人,那日在曼陀山上,她也看得出範妃對冷祁逸是有情的,但是,最終還是被這個男人無情地利用。
哎,又是一個素問。
也不知道冷祁逸出去以後會棲身在哪里?
她還想著用什麼辦法拿冷祁宿的解藥呢!
腦中過濾著冷祁逸每一個可能棲身的地方,最後,就落在藍翼門上。
只是,她也不能正面去要。
他不會給,還會借機鉗制她。
只能用巧計。
看來,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她兀自一人想得太專注,以致于冷祁宿和玲瓏兩人幾時走的都不知道。
可是一直到晚膳過後,冷祁宿都沒有回來。
青霞宮的宮女過來說,皇上今夜陪影妃娘娘用膳,然後會宿在青霞宮,讓她們這些宮女太監今夜不用守夜,都回清寨去歇著。
幾個宮女太監听聞此消息,喜做一團,跑得飛快。
只有莫霜心中澀然一片,刀割一般。
環顧著偌大的內殿,空蕩蕩一片,案桌上的宮燈發出昏黃的光,耀出一室的奢華,也耀出一室的淒涼。
自從鋪了地氈,龍榻邊地上的那方蒲團就撤走了,因為每塊地方都像放了蒲團一般,松軟。
她坐在榻邊原本放蒲團的那個地方,兀自失著神,不知心中所想。
其實,她今日擦了一天的地,真的很累,從未這樣累過,她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不知為何,她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就渾渾噩噩地想著心事。
一直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趴在床頭上淺淺睡去。
再次醒來,天竟是已經大亮,殿里面依舊是沒有人,只是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衣裳。
是他嗎?
應該不是,因為搭在身上的不是男人的衣裳,而是一件宮女的衣裳。
那如果不是他,又是誰呢?
照例,那個宮女又送來了保胎藥,她默默地飲下。
不一會兒,冷祁宿就下朝回來了,進來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像看隨便哪個宮女一樣,「去跟李全盛說一下,朕早膳想吃點脆皮黃瓜!」
脆皮黃瓜?
莫霜的心,一顫。
他又加了一句,「昨夜在影貴妃那里吃得太油膩,得吃點清淡的。」
她的心,又是一沉。
「是!」微微躬了躬身,她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不見李全勝,她便問門口的宮女太監,「看到李公公沒有?」
有人說,好像去了御膳房。
于是,她穿上鞋子,又直奔御膳房而去。
驟然,一只鳥兒從頭頂掠過,她不經意地抬頭,一驚,鵲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