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復又放開她,捧起她的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人一定要是你!」.
久違的空氣終于回到肺里,莫霜微微喘著氣,紅著眼楮、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微微失控的樣子。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冷祁宿,讓她覺得陌生又讓她震驚的冷祁宿。
如果只能活一個,那個人一定要是你!
他說的竟然和十一說的如此相似。
這就是在生死面前的愛嗎?
她不知道。
正恍恍惚惚間,臉上一熱,她愕然睜大眸子,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在吻著她的臉。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唇,卻滾燙火熱,一點一點地游移在她的臉頰上,帶走她臉上咸濕的淚意。
她的心跳,一滯,甚至忘了動,也忘了呼吸,就在他懷里僵著身子,保持著被他親吻的姿勢。
直到男人的唇最終封在她的唇上,她才猛地一驚,回過神來。
「唔~」她嗚咽一聲,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將他推開。
不知是她的力氣太大,還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這次竟然一下子就將他推了出去。
看著他踉蹌著的步子,她一驚,欲伸手將其拉住,卻見他倒退了兩步,已穩住自己的身子誄。
「莫霜…….」他蹙著眉,沙啞地開口。
雖然是夜里,但是皎皎的月色下,依舊能看得出他蒼白的臉色、痛意的眸子。
莫霜別過視線,她最怕看他這個樣子。
心,會跟著一起抽搐。
「我累了,回房了,你身上有傷,也趕快回去歇著吧!」
她從石凳上起身,欲轉身離去,卻不想手臂又被他抓住。
「冷祁宿……」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將她的身子扳過,再次吻上她的唇。
狠狠地、大力地、重重地,貪戀著她唇齒之前的芬芳,直到她又伸手用力推搡著他,他才放開她的唇,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發頂上。
靠在他的懷里,莫霜蹙著眉頭、閉了閉眸。
心,早已亂作一團。
今夜的他,讓她恍惚。
但是,那些傷痛的過往已深深地盤踞在她的記憶,想輕易走出,又談何容易?
「冷祁宿,」她忽然睜開眼楮,在他的懷里抬起頭來,「你真的在意我嗎?」
冷祁宿一怔,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只是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所以抿了唇,未語,可是抱著她腰身的手臂卻是緊了又緊。
見他不語,莫霜倒也不以為意,接著說道,「如果真的在意我,就請尊重我,不要逼我,我現在心里很亂。」
她說的實情。
千頭萬緒,一團亂麻,她完全理不清,她需要時間,好好沉靜。
本不是什麼好話,可冷祁宿聞言,卻是心中一喜,他貼在她的耳邊,低低地、一遍一遍地道,「好,我不逼你!」
「那我說現在想回房睡覺,你放開我,好不好?」
冷祁宿愣了愣,雖心有不舍,但是因已答應再不逼她,且見她雙眼紅腫、眸色疲憊,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只得緩緩放開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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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莫霜起床以後,就發現客棧明顯清靜了下來,一問秋菊和冬梅,才知道,整個客棧已經被冷祁宿包了下來,就只住著他們一撥人而已。
原因是昨夜的白衣男子最終還是在夜風的手上逃月兌了出去,以防他反撲,連累到客棧里的其他無辜,所以才這樣做的。
拋開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莫霜想,他是個好皇帝。
因為就只住了他們幾人,所以就非常隨意了。
早膳是在院子里用。
莫霜帶著秋菊、冬梅過去的時候,其他的幾人都已經盡數到齊。
院中不知何時已經擺上了一個四方桌子,冷祁宿、冷祁曦、夢如雪、夜風、李全盛五人已圍桌而坐。
遠遠地,依舊可以看到冷祁宿蒼白的臉色。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傷得那麼重,大夫也已經吩咐要靜躺,他為何總也不消停?
「四嫂!」十一最先看到她。
冷祁宿原本不知道在和夜風說著什麼,听到十一的聲音,便也轉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接,她一顫,慌忙別過視線。
她隱約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是什麼,她卻又說不上來。
「四嫂,快來,就等你們了!」還是十一,他起身朝她們招手。
這時,冷祁宿又轉回頭去,繼續跟夜風交代著什麼,莫霜抿了抿唇,走了過去。
桌子四方,冷祁宿坐在最上方,李全盛和夜風一方,十一和夢如雪一方,還剩空的一方。
原本她很想坐到空的那一方去,又想到,這樣秋菊和冬梅就不好坐,所以,她稍稍猶疑,只得走到冷祁宿的邊上坐下來。
「呀,四嫂,怎麼眼眶那麼黑?昨夜沒睡好?」
十一笑著打趣道,狡黠的眸中盡是興味。
眾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過來,邊上的冷祁宿也扭頭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閃,又轉過去看著十一,略帶責備地說道︰「以後,喝酒那樣的事,少喊點你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