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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讓我失望了!」朦朧的夜色下,男人長身玉立,清冷的聲音響起。
因為來人背對著月光,看不清他的臉,皚皚月色下,只能看到他身形頎長、素衣銀面,以及在暗夜里熠熠生輝的那雙眼楮。
如此熟悉。
是他茆!
「你怎麼來了?」玲瓏有一些意外。
「所幸我來了。」男人輕哧,上揚的尾音透著一絲譏誚。
玲瓏怔了怔,自是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他要是再晚來一步,他現在緊緊抱在懷里的女人就變成了灰燼蚊。
「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玲瓏睨著來人,清冷地開口。
「是嗎?」來人同樣回以冰冷的口氣,「這也不是娘娘應該來的地方!」
「這是我的皇宮,哪里我都可以去,倒是你,你的皇宮在孟昭,又來這里作甚?」
「來帶走我的女人!」男人目光熠熠,口氣篤定。
邊說,邊低頭看了看軟在懷中早已經毫無知覺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隔得比較遠,天色又那般暗,玲瓏竟還是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看著懷中那個女子的眼神,那般溫柔、又那般沉痛。
那眼神,讓她的心,一抽。
這原本也應該只屬于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嗎?
片刻的失神,玲瓏冷冷一笑,「你的女人?那你又將冷祁宿置于何處?」
她只是冷祁宿的女人!
男人身子微僵,動了動唇,沉默。
見他如此,玲瓏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她從不屬于你,因為她不愛你,你又何苦?」
「那你呢?」男人抬起頭,看著她,「冷祁宿又何嘗屬于過你。」
玲瓏臉色一白,半響才說道,「不,我跟你不一樣,他曾經是我的,我們有過十幾年的感情,而你和她什麼都沒有。」
「十幾年的感情?」男人低低笑了出來,「什麼感情?是恩情,還是愛情?如果是愛,又豈會輕易被另一個女人奪走?你醒醒吧!」
玲瓏身子一晃,似乎被戳到了痛處。
這是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回避的東西,這十幾年,冷祁宿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她?
如果愛,他為何從不踫她,為何從不想真正得到她?
那時在四王府,她一直近身侍候他,他們有過無數次的機會,他卻一直很理智地以禮相待。
當時她想,或許是他舍不得傷害她,或許是他覺得時機還不夠成熟,她卻獨獨忘了世間男女情事,心動時分,只會情不自禁。
他對她從未有過情不自禁。
而他跟那個女人,最初的最初明明只是利用,明明只是讓那個女人佔個風口浪尖的位置。
明明是為了她啊,而他卻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
真的很諷刺!
她低低一笑,黯然淒苦。
見她這個樣子,男人輕輕嘆出一口氣,「玲瓏,醒醒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該清醒的人是你!」玲瓏厲聲打斷她的話,伸出手,直直指著他懷里的女子,「她死了,她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死了?
男子眸色一痛。
他何嘗不知道她死了。
听說她得了瘟疫,天知道,他有多著急,有多擔心。
他緊趕慢趕地趕來南軒,卻終究沒能見上她最後一面。
她還是走了。
當他在京師里听到汝婕妤歿了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中。
可是,心痛卻是那樣真實,真實得讓他避無可避。
是他害了她。
如果冷祁宿不救他,冷祁宿就不會失蹤;如果冷祁宿不失蹤,她就不會到處去找他;如果不找他,她就不會染上瘟疫……
如果他知道讓他活下去的代價是這個女人,他寧願不活。
可是,沒有如果。
這世上沒有如果。
上天是如此殘忍。
曾經的二十幾年,讓他在自己要死的陰影中渡過,今後的幾十年,又讓他這樣一個人痛苦地獨活。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緩緩低下頭,他凝著懷中的女子,抬手輕輕撫上她額頭上的一個小包,想來是剛才在青石爐上撞到所致。
痛嗎?他想問她。
雖然,他知道,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玲瓏看著他不聲不響、恍惚的樣子,忽然難過起來,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都是可憐人!
都是為愛痴狂的可憐人!
「哥……」她抿了抿唇,只覺得喉中哽咽。
「不要叫我哥!」男人緩緩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淡漠疏離,「我不是你哥!」
玲瓏一震,咬著唇憂傷地對上他的視線,水眸中有淚花閃爍,「連你也要這樣對我?」
男人微微擰眉,別過眼,看向門口的宮燈,「我的妹妹是單純的、善良的女子,她已經死了。」
「哥……」
「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揭穿你而已,我以為你會改,我以為你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可是我錯了,你變得可怕、變得不可理喻、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
玲瓏腳下一軟,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以後,希望你好自為之!」
男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抱起懷中的女子徑直越過她的身邊,準備離去。
玲瓏一個激靈回過神,眼淚奪眶而出,對著他的背影大吼起來,「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誰造成的?還不是因為你,都是你!」
男人的腳步一滯,靜默了半響,又拾步往前走。
玲瓏一急,沖過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她不能讓他將這個女人帶走,即使是尸體也不行,否則,冷祁宿回來肯定又是一番糾復。
必須讓這個女人徹底地消失,化成灰燼徹底地消失。
男人眼梢微掠,目光掃過她的手,又冷冷地看向她。
「你要做什麼?」
「你又要做什麼?」玲瓏紅著眼楮,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
「帶她走!」
「她已經死了!」
「她永遠活在我的心里!」
男人想都沒想,月兌口而出。
而且,他還有駐顏珠,他可以讓她一直這個樣子下去。
「你不能帶她走!」
「怎麼?人都死了你都不放過她嗎?」
男人緩緩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一閃。玲瓏嚇得渾身一顫,咬著唇,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語氣緩和了下來.
「她得了瘟疫,你會被她傳染上的。」
「傳染上更好!」
「哥」
「放手,我不想傷你,別逼我動手!」
玲瓏睜大眸子,愕然地看著他,看著他決絕的樣子,滿眼的難以置信,咬著唇靜默了幾秒,終于嘶吼一聲,「你這個瘋子!」
說著,大力推開他,哭著朝火場的大門跑了出去。
可是剛跑到門口,腳步又陡然頓住。
身後的楚尋漠不以為意,以為她又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可是半響並不見她回頭,卻是見她渾身顫抖、一步一步踉蹌著往後退著腳步。
似乎在被誰所逼。
心下疑惑,他微微側過頭,愕然看到一人正舉著一柄寒劍直直指著她的眉心。
楚尋漠的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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