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宵—塵」.
只這三個字,就這三個字,不僅讓楚尋漠的心尖一抖,更是瞬間奪了在場的所有人的呼吸。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在楚尋漠的身後,一個女子手持銀劍、清冷而立,白衣黑發,素若流雪回風。
不是紫卓又是誰!
她……沒死?
她…….竟然沒死?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天地萬物也被定格在這一刻。
偌大的火場,四個身影,如同四個石化的雕塑,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冷祁宿的劍指著玲瓏,紫卓的劍指著楚尋漠。
很震撼、很詭異的畫面茆。
驟然,紫卓手腕一動,一聲悅耳的脆響隨之響起,在靜謐的夜里,顯得那般突兀,令人心悸。
眾人一驚,回過神來,只見楚尋漠臉上的銀色面具頓時化為兩瓣,滑落下來,砸在地上,又是發生一聲破碎的聲響。
一張絕艷妖孽的臉暴露在空氣里,那般熟悉。
冷祁宿和玲瓏皆是一怔,卻並不吃驚,畢竟早就知道面具下的人是誰。
而紫卓卻是緩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一雙清冷的眸子睨著那張臉,眸色深深,讓人看不出任何意味。
楚尋漠沒有動,只是微微抿著薄唇,靜靜地看著她,眸色痛苦蚊。
方才那一劍他可以避開的,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知道即使避開,也只是護住了臉上的那頂銀色面具而已,那只能是藏住他的臉,而他的人、他的心,依舊無處遁形。
他知道,她已經不僅僅是紫卓。
那一聲風宵塵,那清冷的眼神,那精湛的劍術,只有莫霜。
她已經恢復了莫霜的記憶。
所以,她是恨他的吧?恨他曾經對她下媚.毒,恨他利用她去找秪龍珠,恨他戴著面具裝成另一人。
其實,他也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曾經的不堪。
但是,時光不可以倒流,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有些人傷了便是傷了,抹不掉、也回不了頭。
如果要接受懲罰,他也沒有一絲怨言,那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莫霜——」
一聲暗啞的低喚,帶著些許的顫抖,似穿透千年,來自遙遠的天際。
是另一個男人,冷祁宿。
莫霜的心,一顫。
曾經她是紫卓的時候,他也無數次這樣叫過她,卻從來沒有今日這一聲呼喚讓她震撼。
她的視線從楚尋漠的臉上移開,緩緩看向那人。
那個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男人。
那個她處心積慮引他現身的男人。
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震。
莫霜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各種心潮澎湃。
明明才一個多月不見,為何像分離了千年?
明明尷尬得不知說什麼,為何又覺得一個眼神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久久的凝望。
她突然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各種現代八點檔狗血劇上演。
她不過是想引來冷祁宿。
卻不想,來了個玲瓏,還來了個楚尋漠,然後還各種讓人做夢也想不到的真相上演,讓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最後,冷祁宿也終于來了。
接下來呢?接下來應該怎樣?
她丟掉手中的長劍,沖上去撲進冷祁宿的懷里?
她沒有,而是突然勾起唇角,對著冷祁宿淡淡一笑,「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會來見我?」
冷祁宿身子一僵。
誰也沒有看到他黑眸里一閃而過的沉痛。
他抿著唇,不語。
「是的,我導演了這出戲,就等著你出現。」莫霜看著他,臉上始終保持著有些自嘲的笑容,「我是該嘲笑自己竟然悲哀到要利用自己的生死來逼你見我,還是應該打心底地佩服你心腸夠硬?」
冷祁宿依舊不語,她卻也並不為意。
「我是不是很卑鄙?你現在是不是恨極了我這個天下第一大騙子?無論是曾經的陌妝,還是後來的紫卓,都在騙你,就連最後的我,想見你一面都必須用騙的?」
「我也恨呢!我也痛恨這樣的自己。」
她緩緩收回指著楚尋漠腦門的銀劍,一步一步走向冷祁宿。
楚尋漠一怔,沒想到她會如此,心里一時不知何滋味,微微擰了眉,看向她輕輕移著步子有些落寞的背影。
「不是死也不願意出來見我嗎?既然那般恨我,為何還要來?為何還要跟他們說,我是你冷祁宿的女人?為何還要殺玲瓏說,任何傷害過我的人,你都不會放過?為何?」莫霜腳下不停,含笑的眸子看向他持著銀劍的手在顫抖,看到他薄唇緊成一條直線,笑容愈發璀璨,「冷祁宿,其實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只會自欺欺人的人!」
她笑著,緩緩靠近,在距他只有一步遠的地方站住,深深地看進他幽深的眼底。
冷祁宿眸光微閃,收回一直凝著她的視線,緩緩別過臉,若有若無地蹙了蹙眉。
「樹哥哥——」
她輕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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