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兩手捻著絲帕在眾人面前緩緩踱著步子,絲絹上雪白的木蘭和那個影字清晰地在眾人面前晃來晃去。
她一邊偷偷打量著眾人的神色,一邊說道,「那個人就是當今的太後娘娘,是她讓太醫院研制解藥,我才得以痊愈。」
怎麼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難道影不是她們中的某一個?
又拿著絲絹不死心地在眾人面前晃了兩圈.
繼續被無視。
她坐回到位子上,有些失望,那邊雲潮汐卻是站了起來,巧笑倩兮,「是啊,姑母她宅心仁厚,最見不得別人受苦,還記得妹妹我小時候有個什麼頭痛發熱的,都是姑母陪著我,整宿整宿地不合眼楮。」
洋洋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莫霜心中冷笑,自是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不過是想告訴大家,太後給她治病並不是什麼殊榮而已。
彎了彎唇,她張嘴欲再說什麼,就看到邊上的百合拼命地朝她使眼色。
她一愣,看向門口,只見苑中一襲鎏金黑袍的冷祁宿負手而立,面色沉靜、薄唇緊抿,漆黑如墨的眸子微眯,正冷冷地看著屋里。
四目相接,她心口一窒。
他來了多久?
剛才對眾人試探的舉措,他又看到了幾許?
想將絲絹藏進袖中,顯然已經來不及,她咬了咬唇,有些無措地杵在那里。
眾人也發現了苑中的冷祈宿,皆是一驚,紛紛行禮,莫霜也跟著大家一起,躬了躬身。
冷祈宿拾步走了進來,穩健而從容,可是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氣,卻足以讓現場的每個人凍結。
大家臉色一變,不明所以,互相遞了個眼色,卻也大氣不敢出。
「你們都下去吧!」他淡淡地說著,冰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莫霜的臉上。
眾人如得大赦,做鳥獸散。
莫霜緊緊地拽著那塊絲絹,指節泛白。
她就那樣站在那里,望著他,望著他黑眸中直欲摧城的烏雲越聚越濃,越聚越多。
「王王爺」
腳下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與昨日溫柔如斯的男人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冷祈宿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抬手,將她手中的絲絹緩緩抽起。
手心有絲滑的觸感走過,最後一空,如同此時她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緊緊鎖住她的視線,一瞬不瞬。
聲音很輕,卻一字一頓,似從牙縫中迸出,冰寒刺骨。
莫霜一震,看來,他早就來了。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氣。
一向深藏不露、月復黑沉穩的他竟為了一方絲絹,動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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