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新八師二團三營駐地,稀稀拉拉的幾百名士兵在訓練場上,有站著的,有睡在地上的,也有蹲著的,只要可以有的姿勢都被他們擺出來了。有沒搞錯,這是部隊還是菜市場?徐志誠忍不住心里一陣嘀咕,這,就是這世名義上正式帶的一支正規軍,呵,巴東保安團只能算是地方部隊,即使那算的上這時代的精英部隊,可怎麼說都還不能是正規軍之列。這又什麼要緊呢,重要是有戰斗力就好。
少校劉參謀是這次蔣師長派下來陪同的,這時見徐志誠的臉色有些不好,也知是怎麼回事,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徐營長,來時師座交待了,你有什麼困難我到時協助解決,請不要客氣,就是你想換過部隊實習,我們也可以協調,重要你便于開展工作。這些兵我們一時也沒有好的法子,你也知道我們部隊剛剛擴編,現在主要忙著老部隊的整頓,加上又擴招了二個團,這些改編過來的散兵一時也顧不上,主要把他們編在了一個營,有三百多人,人數倒是不少,有些不好管,不過師座也說了,你在這什麼都可以不管,每天過日子就好,過個把月師團部把其他部隊協調好了,就有精力管這支部隊了,怎麼說他們都是老兵,也不會鬧事,願怎樣就怎樣,上面又交待過了,我們司令部也只是在發軍餉時來下,你還別說,這些雜牌軍過來的,雖說是些老油子,倒也安穩,可能是在這里每月軍餉都到位的原因吧!嗯,我們一起先看看,現在這里工作是一個姓李的團付在管,他因為在淞滬的時候立過功,可因為其所在川軍部隊打散了,當時又有重傷員,一時也回不了老部隊,他更不願意一個人去其他部隊,有好幾個師都來要人了,可他不想一個人走,本來帶這些是老兵沒什麼,主要是其中有六個傷兵不好按排,在這,我們蔣師座同意那些傷兵可以在這養傷,所以他們一起的三十多川軍士兵都呆在了我們師,正因為這樣,這個師有李團付看著,我們師座才放心沒有管,把這個營的工作放到最後。徐營長你在這也不用*什麼心。」
正說著,一個三十五六歲中校的中年軍人走了過來,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看樣子倒似一個西北漢子,從臉上的風箱看出的了。其實也的確這樣,李團付名剛,字安國。是甘肅平涼人,因為家人做生意在四川,所以十幾年前D國學成歸國後也加入了川軍,在淞滬抗戰中本立下了戰功,可因為其沒有回到原部隊,他的上校任命還沒有傳達到新八師,不過相信這也是早晚的事。
看到這個中年軍人走過來,徐志誠有些呆了,這不原來的他記憶中的團付嗎?呵,這可巧了,原來的徐志誠也正是那個川軍部隊的兵,也是與部隊走散後來住在醫院才被老爺子派人接回家。這會在這與老領導相與,是緣,還是命運之必然,難道這世界中真有什麼天意,從前不信命的他,因為轉世現也不得信一些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戰友,而且是生死戰友的相逢,相互間的心情不是文字可以表達的。只能用心去溝通。用神去領會。
「付團座,是你,這幾年來還好嗎?」徐志誠跑上去一個敬禮哽咽著問道。現在的李團付二年多來都是在各部隊轉來轉去,主要是他六重傷員,這二年來,還有二個沒好全,其他好的幾個也是殘疾,呆了好幾個部隊都是沒有多久,這次踫上新八師擴編,算是穩定了下來,到這昆山有半年多了。這會他看到從前自己手下的小排長現在都是少校軍餃了,難道這小子轉了性,安心上了陸院,他可知道原來那小子軍事素質是不錯,可要他們安心下來學文化上的知識可是要他的命。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二個靈魂二世軍人的相融。
「三娃子,你小子發起來了,說說,這幾年是怎麼過的,走,我們一眾老弟兄有好幾個都在,只是二娃子他們幾個都去了,當時你們警衛連隊一起的,有曹方世,老麼,六娃他們幾個都在,其他的兄弟都是我們三團的,淞滬打的太慘了,好多兄弟都走了,哎,他們家人現在也不知怎樣了,二年多了,有幾個兄弟回去找過,听說那些一起兄弟的家人過的都不是很好,雖說楊公時常派人周濟那些老兄弟的家人,可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再說楊公現在手邊的部隊軍費都很緊張,都是他媽的小RB搞的,老子如果有機會一定去好好打他龜兒子的。哎,只是不知多長時間才能實現這樣的心願?」
徐志誠可不敢告訴他的老領導二年後的全面抗戰,要不然他真無法解釋,只能無奈的說︰「團付,請你把那些兄弟的家人地址給我,你也知道,我家還算過的去,有幾個小工廠,到時就讓那些老兄弟的家人去我家族住,也做點工,過下小日子還是可以的,再就是听說有二個傷重的老兄弟也去恩施治療,傷殘的幾個兄弟就去我家做下教官,來時職是我們市巴東縣的保安團長,現在是我的一個兄弟擔任,也是我們一起淞滬下來的的兄弟,他是劉主席部隊的,當時我們有十來個一起突圍去來後因為傷重在醫院養傷,被我爺爺一起接回了恩施,現在他們一家人都呆在那里,所以這幾個兄弟把家人接上後也不用擔心找不到說話的,在說,我的家人也是兄弟們的家人。」
李剛听後一想也是這個理,二年多了,幾個兄弟沒有安置好,是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地方,現在有從前自己警衛排長幫忙,再說又都是一個部隊的老兄弟,有什麼不放心的?听後點頭說道︰「三娃子,就按你說的做吧。你看,我們老兄弟間只記著說話,可把劉參謀放一邊了。不好意思,」
劉參謀趕緊說︰「李團付,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呢,你們老兄弟相遇,兄弟我現在又沒法請你們喝酒,這樣吧,兄弟現在就回去,讓人送幾箱酒過來,兄弟我就不來了,你們好好在一起慶祝一下,生死戰中一起生存下來的戰友,又在一起難啊,對了,差點忘記說了,這次我是送徐營長來這里代職的,他現在在陸大上學,不好意思,兄弟的工作完成了,走了。」說完劉參謀轉身離開了,說來這小子也是個爽快人,這會有的遺憾是當初自己所在部隊還沒趕到上海戰役就結束了,當時又興奮又是失落。怎麼說呢,前面觀點是因為早些結束戰爭可以少受點損失,後面的想法是自己沒有得到戰火洗禮。
「三娃子,是你小子,昨天听說要派一個學員營長來,原來是你這小子,兄弟們開始還想給個下馬威了,現在看來不用了,都老兄弟了,那樣多不好意思,不過你小子可別小氣,當時我們在一起,你這家伙可是常請我們上酒樓,哎,不說了,二娃子,走了,還好,老麼,方世還在,走,一起進去看看,哦,對了,團付,今天加餐鷹買單啊!」
听到六娃的話,李團付還不接話,志誠便一個飛腳過去。喝道︰「六娃子,看來你皮緊了,老哥來給你松松,今天我踫上了你們這些老兄弟,雖說在軍營不能在外面去吃喝,可是在二營我還是可以叫人送菜進來的,今天就讓二營的幾百兄弟一起喝下酒,拉下感情,不過我可說好了,明天起,咱們交情給交情,訓練上還要作習上可不能如今天這樣,你們看看,現在你們是什麼樣,還是軍人嗎?沒有得到很好的安置,難道你們就只知鬧情緒,有沒有想過,國家也有困難,我們是什麼人,是軍人,保安衛國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好了,不說了,說來傷感情,咱們哥們現去看下老兄弟,過會領導按排人去購一頭豬還有些菜回來,咱們自己做。好好搓一次。」
李剛看著從前自己那個只知打打殺殺的小排長,看來真的一場戰爭讓他真的長大了,想到當時這個小家伙才十六歲,在中央軍校速成班上學,趕上這該死的戰爭,讓一個小娃見到了血腥,哎,想到這些他只能搖搖頭,拿過幾百大洋後就去按排人購加餐的食品,他可不想與這群小伙子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