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顫 第十章 伊始

作者 ︰ 彥風幻天

漆黑的夜空被打破,天邊艷極的太陽成紫紅色,映得天邊一片紫紅。古刑場,下方的廣場上躺著無數的人,這些人都是疊在一起躺著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時的他們看上去似乎受到什麼大驚嚇一般,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古老的刑台上,一名少年安靜的躺于此,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當中。不同于下方的人群,少年臉色白皙而紅潤,顯得光彩照人。與臉色不稱的是少年的衣服,可謂是粗麻爛布,而且還很不合身。少年俊朗的熟睡臉龐不斷變化著,時而微笑,時而悲傷,時而憤恨,仿佛睡夢中遇到各種觸動心弦的情景。

紫紅的太陽緩緩升起,金燦燦的陽光仿佛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神聖的紗衣。躺在古刑台上的蒼浪幽幽的張開眼楮,五彩光芒在眼眸一閃而逝,看著湛藍的天空漆黑的眼眸閃爍著茫然,沉思,以及回憶光芒。

緩緩的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蒼浪心頭涌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仿佛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

內視丹田,看著丹田內那五彩絢麗而又雀躍燃燒的生命靈源,又讓得蒼浪對于這如夢如幻的一切深信不疑。

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切,蒼浪發出深深的嘆息,嘆息聲顯得很滄桑,又充滿了無奈與惆悵。漆黑的眼眸在人群里掃視,目光最終定格在一處空地的那具骷髏上,骷髏上的血跡早已干枯而變得暗沉,蒼浪邁開步伐,堅定不移的朝骷髏走去。

來到骷髏前面,蒼浪凝視著那雙沒有絲毫變化的滄桑眼眸,兩雙漆黑的眼眸以一種無形的方式交匯著,仿佛在闡述著什麼。

如雕塑般站在骷髏前面,許久之後,蒼浪才彎腰將骷髏小心翼翼的抱起,朝著平民區的方向踏步而去。

蒼浪走了沒多久,古刑場的人群開始漸漸的蘇醒過來,人們蒼白的臉上均流露出茫然之情,彼此間你望我我看你的,看著彼此臉上的愕然之色,眾人的臉上開始出現略帶痛苦的回憶之色,嘴里不住的嘟囔著,滿是疑惑。

「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昏迷的?」

「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記不起來?」

「我是怎麼昏迷的,為什麼會昏迷,那少年哪去了?」

「腦子里好混亂,沒有一絲昏迷前的記憶,為什麼呢?好奇怪!」

……

隱龍城的街道上,這里沒有往日的車水馬龍,沒有往日的繁榮喧囂,寬闊的街道上空蕩蕩的;冷風呼嘯,一時間塵土翻飛,顯得無比蕭條。

空蕩蕩的大街上,兩名少女緩步走來,左邊的是一名身穿雪色衣袍的少女,少女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峨眉淡掃,宛如星辰般的眼眸顧盼間顯得如此清純與靈動。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俏臉配合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宛如雪中仙子,清艷月兌俗,冰清玉潔;雅、純、樸、稚,融于一身,美得撩動人心,美得扣人心弦。

右邊的是一名紅色衣服的少女,兩名少女年紀相仿,身材也相差無幾,其樣貌也是屬于傾國傾城之列,不過比起白衣少女卻少了點什麼,也許這就是氣質的問題吧。

「冰馨,閣主不是派長老來查探過了麼,為什麼要派我們兩人下山來啊?現在城里空蕩蕩的真沒意思,還不如幫忙籌備新進弟子的演武台呢?」紅衣少女左右顧盼間問道。

「閣主自有其用意。」面對紅衣少女的問話,這名叫冰馨的少女漠然的答道。

對于冰馨簡潔而冰冷的話語紅衣少女撇了撇嘴,殷紅的唇小幅度的開合著,檀口無聲的嘟囔著什麼,光潔的俏臉上流露出了自討沒趣的神色。

對于紅衣少女的這一切,冰馨似乎沒有發現,此時她的美目正緊緊的前方的街道,漆黑而冰冷的眼眸,閃爍著異樣光芒,似乎有什麼東西讓她提起一絲的興趣。

只見前面街道走來一個少年,一個抱著一具骷髏的少年。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抱著爺爺骸骨的蒼浪。

此時的蒼浪對于前面兩名國色天香的少女視若無睹,腳步的頻率沒有絲毫的變化,臉龐無喜無悲,漆黑如墨的眼眸沒有一絲移動,似乎是在緊緊的盯著前面的路。冷風習習,蒼浪迎風而來,習習冷風吹動著他那漆黑的長發,露出一張寫滿堅毅的臉龐。

紅衣少女在這時也發現了前面走來的蒼浪;看到蒼浪的這一刻,少女那光潔的額頭緊皺著,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色。當蒼浪經過兩名少女的時候,那名紅衣少女的腳步不著痕跡的往另一邊移去,仿佛蒼浪身染重疾似的,怕傳染。

習習冷風停止了吹拂,但三人的腳步並沒有停止,當彼此間走了一段距離的時候,白衣少女停下了蓮步,回首注目。看著蒼浪那孤單而修長的身影,看著那漸漸被朝陽拉長的孤傲身影,冰馨那冰冷的美目流露出了絲絲的好奇。不過這種神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絲絲好奇只停留在少女的臉上一息就再度恢復了冰冷。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窮的連衣服都穿不上的賤民麼?」紅衣少女滿臉厭惡的說道。

對于紅衣少女的厭惡話語,白衣少女視若不見,聞若未聞;蓮步微移,不急不緩的繼續行走著。

「好奇怪的人。」冰馨那冰冷的心頭泛起一聲疑嘆。

……

日落日出,眨眼間,一天一夜又過去了;朝陽初升,燦燦陽光灑遍大地。平民區內的一處竹林中,微微起伏的竹林里,凸起一個如饅頭般的小土包,土包的前面豎立著一塊石碑。碑上鑿刻著兩行字,一大一小的兩行楷字。

蒼氏無公之墓。

不孝孫兒蒼浪。

……

墓碑前面蒼浪如雕像般跪立著,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墓碑,似是發呆,又似是專注。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不知不覺已經日上竿頭了。此時的蒼浪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墓碑,仿佛被墓碑吸攝住了一般。

緊盯著墓碑,蒼浪滿臉的不舍,干澀的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爺爺,浪兒要走了,雖然浪兒很不想離開爺爺,但是浪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不去完成,浪兒就算活著也痛不欲生。」

說著,蒼浪那紋絲不動的身軀終于動了。雙手伏地,對著墓碑重重的磕了四個響頭。

抬頭起身,蒼浪深深的看了墓碑一眼,繼而轉身踏步離去;轉身的同時,他那干澀的嘴唇再度開合,輕聲說道︰「爺爺,對不起……

簡短的五個字如清風般吹蕩在墳地,配合著風與竹發出的呼嘯之音,形成一曲離別的憂傷。

……

蒼浪來到隱龍城寬闊的街道上,看著這里的繁榮景象,看著這些行色匆匆的人們,看著這些外表光鮮的一切;蒼浪內心不由的憤慨繁榮富華背後所籠罩的黑暗。一個無聲的誓言開始在蒼浪的心頭勾畫著。

就在這時,旁邊的酒肆里傳出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李大哥看你笑容滿面,撿到金幣啦?那麼開心。」

「呵呵,非也非也,我會面帶喜悅是因為韓家那小霸王要離開我們隱龍城了。」

「啊!真的麼?那麼也就是說我們以後不用再擔心招惹到這個活閻王咯。」

「嗯」

「耶,太好了,終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膽了;呃,對了,你說這煞星要離開?去哪里啊?」

「呵呵,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麼?」

那人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啊,我知道了,今天是聖山之上的潛龍閣公開招收弟子的日子。」

听到這里,蒼浪那毫無表情的臉龐忽然嘴角翹起,有些邪異的笑了起來。看著潛龍閣的方向,呢喃道︰「韓家小霸王……韓東,虐殺我老師,活剮我爺爺,這些都是出自你手。」說到這里,蒼浪那漆黑的眼眸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紅茫。「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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