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昂盜賊公會分部。
如同大多數分部的風格一樣,這里地處城鎮的中心,雖然塞達昂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城市,但是較為繁茂的集市還是有的。
卡-撒布蘭多蒙一如既往地走進了這個表面看起來是家大兵器鋪的建築正門,他隨意和一名獨眼中年人打了個招呼,就走入了後面一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房間內,然後掀起了一塊蓋板,拉著向下的繩索滑了下去,蓋板在頭頂重重合攏,將一切聲響隔絕了開來。
落到了底部,這里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大廳,高高懸掛的吊燈雖然與外面明媚的陽光差了一個等級,但依然很是明亮了。
十幾名動作鬼樂的盜賊正站在任務牌前仔細閱讀著自己的下一個任務,而時不時還有一些盜賊從另外的十幾條通道口中進出,或來到一個個閉塞的如同小堡壘一般,安裝著鐵柵欄的窗口前交任務。
卡知道那些鐵柵欄的後面坐著幾名容貌秀麗女性,每次他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會為她們暗呼可惜。並不是為她們的美麗的容貌被遮掩,而是因為她們在了解了足夠多的事情後就被強迫喝下一種藥物,使得她們忘記該忘記的,如果忘記不了,那就只好讓她們徹底失去知覺了。
美麗的青春啊,卡像往常一樣煽情似地感嘆了一聲,然後他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沒人和他打招呼,也沒人認識他。因為他走得也是一條暗道。
從外面看絕對會誤以為這也是某條通往外面的世界地通道。
沒過多久他就走到了盡頭,打開了一扇門,緩步踱了進去,同樣是石砌的空間,不同的是,他可以隨意的進出。
他神色輕松地坐下,拿起那桌上每天都會多出一大疊的羊皮卷宗翻閱了起來。
翻看著來自塞達昂各地的情報,並將之整理,挑出有價值的呈送到總部。這是他每日的工作之一。
為昂鐸策劃了謀奪整個塞達昂的計劃後,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初入盜賊公會時地那種悠閑狀態中,這樣的工作他已經是駕輕就熟,很多人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輕易地放棄十年來這麼多的努力。對此,他只能報之以淡淡一笑。
自己的思維,豈是他們可以讀懂地?
所有的籌劃和布局,對他來說不過一道人生中的迷題,當一個迷題破解後,他需要去挑戰另一個難度更大的迷題。他每天在盜賊公會里徘徊,搜索,非常愜意而又仔細的從中尋找出一個個值得他注意的消息。
他一直在留意值得注意的人或事件。希望能從中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他地手忽然一頓,一份報告停在了他的手中。上面一個名字不由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多西末-納素。」
他聳了聳眉,輕輕把這份情報從一疊羊皮卷宗抽了出來,把目光往下面地日期和地點投去。嗯,果然是前往塞達昂的標戳。
可能在阿波羅大陸上這個名字並不顯眼,但是在盜賊公會內部。這個名字絕對能列入新一代的十大刺客之一,這是一名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盜賊,可是在傳言中據說已經突破了中階八級的水準。跨入了高階盜賊地行列。
雖然卡對他這麼年輕能否取得這樣高的成就表示懷疑,但是不論怎麼說,在盜賊公會中立足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這是一個真正地陰影盜賊,他曾經刺殺過十幾個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強。其中不乏法師會的一些成員,與一般盜賊不同的是,中階以上盜賊有選擇任務的權利,也既是說他們可以自由接受或拒絕被指派的任務。
而阿多西末通常是接一些其他人不敢接的任務,有選擇性的出擊,也就是說那些被他暗殺的人都是經過他精心挑選的。
至今為止,他還沒有失敗過。
這樣一個既大膽,而又刺殺技藝高超的人為什麼會來到塞達昂呢?在卡的記憶中,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值得他如此關注。
他把目光繼續下移,卻定格在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鮮紅的火漆,盜賊公會的細劍印章清晰分明。
皮卷在下方被巧妙得折疊了起來,將其中的內容隱藏了。
唔,這還是一個限制情報,憑他的權限還無法解讀,不過,他笑了笑,伸出手指毫不在意地將那里的火漆挑開,將
了開來,直接閱讀起里面的內容。
如果是盜賊分部會長在這里,一定會一邊嘴唇哆嗦著,一邊用那根假手指指著他,然後破口大罵,最後想方設法的掩飾,因為他的把柄抓在卡手里的實在太多了。
不出所料,這是一個刺殺任務,任務本身並沒有值得吸引人的地方,他只對被刺殺的人感興趣,他想知道,那是否是自己認識或熟知的人。
咦?上面一個人名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倫迪特-蘭蒂斯頓。」
蘭蒂斯頓?他難得皺了下眉頭,這個家族……
他身體擺正了一下,將皮卷拉近了一點,繼續往下仔細看去,看著看著,他漸漸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
這個任務有很意思啊,因為想殺這個人的雇主並不止一個,但是盜賊公會之前並未引起重視,所以先前派出人的都失敗了。
但是這次,任務並非是由一般雇主提交到公會的,而是由如今盜賊公會在塞達昂的代表,參政官科萊斯提請的。
有意思,真的有很意思。
把前因後果讀了一遍,再結合他以前所掌握的信息,卡立刻就把握到了科萊斯的微妙心理。他微微笑了笑,大眾化的臉上流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光彩。
科萊斯,你還是太過著急了,只是,現在的塞達昂還是你表現的時候。
由于某種原因,他對這名化名為藍頓,其實是傳教師的人很有興趣。
他思索了一下,立刻將前幾個月的宗卷翻了出來,包括一些從各方面搜集到的重要情報,很快,他就從那些線索中理出頭緒,找出了幾個關鍵點。
因為這位傳教師曾經是雇主要求的刺殺目標,所以包括這他何時到達塞達昂,何時出現在哪里,又做了哪些事,上面都有簡單的記錄,只是在他往下面看得時候,卻愕然現,其中有一段時間是空白的,那就是說毫無線索。
卡沉思了一下,他露出了幾分笑意。
他立刻著手將那段空白時間段里塞達昂生的較為重大的事件卷宗理了出來,其中也包括沼澤族的一些情報和記錄。
而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嗯,那段日子,正是沼澤族競技城卡卡米萊暴亂的日子,作為盜賊公會的一員,他很清楚自由共助會是在盜賊公會的支持下組建起來的,目的是為了拖住沼澤族向人類世界進的腳步,但是就在那段時間內共助會的副會長卻喪生了。
這兩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系呢?
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他總是隱隱覺得這其中總有一點牽扯。
懷疑只是懷疑,在沒有充足的情報下,不能最後下定論。
于是他暫時放棄了這條線索,將目光轉到了羅瀾先前到達塞達昂的行蹤上來。
但是除了寥寥幾句話的交待外,沒有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他站了起來,在原地走了幾步,傳教師,那是莫沙教區的情報,自己這里根本沒有。如果調檔的話,沒有分會長的權限根本不可能。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將這份羊皮卷宗重新折疊了起來。然後,他緊緊注視著那些碎裂的火漆,目光里透出幾分奇異的光彩,漸漸的,原本散落在桌案上如同顆粒一般的火漆又開始慢慢融化,它們像濃厚的密油一樣緩慢蠕動,向羊皮卷上滾去,緊接著,與上面殘留的火漆慢慢融合到了一起,最終又還原成那公會簽章的樣子,這與之前撥開時一模一樣。
卡的臉色微微白,掏出手絹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唉,真是吃力啊,以後這種天賦看來要少用為妙。
可是,這件事情不得不引起重視啊,蘭蒂斯頓……
他的目光里漸漸凝重了起來,同時也有著隱隱的期待和興奮,如果真那個是家族的人,那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得罪的,萬一此人真的被殺,那會引一系列嚴重的後果。
況且這次刺殺任務不僅僅是因為此人早已在暗殺的名單上,而且還是因為科萊斯的私人的欲念在作樂。
哼,你也太沉不住氣了。
他又看了下卷宗上的名字。
看來,我得親自關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