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喝光那碗烏雞湯,但是宛若卿承認她已經盡力了.
回裴府的路上,她一路都模著肚子,感覺倒了一肚子油水進去。
好在回去的路上和來時一樣,依然是宛若卿和錦繡一輛車,裴澧夜和裴娟一輛車。
裴娟似乎很興奮,而且明顯喝高了,死死拉著裴澧夜不肯放。最後在一臉的無奈中,裴澧夜還是跟她上了車。
這就跟青樓女子拉客一樣,男人總說自己有苦衷,是女人主動勾.引他的砍。
但是如果他自己夠堅定,誰能勾.引得了?
到了裴府門口,裴澧夜和裴娟下了馬車,居然直接朝著宛若卿這邊走過來,伸手就來接緩慢下車的女子。
宛若卿有些訝異起來,該死的,這男人別是今天一天在宮里演戲演上癮了,入戲太深了吧玩?
這都到家門口了,這恩愛就不必秀了吧?
難道有人跟蹤?
宛若卿下意識地豎起耳朵听了听周圍的情況,什麼都沒听到,沒有人跟蹤。
那他這現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小心些。」裴澧夜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剛醒來,腳下還軟吧?」
「謝夫君關心,已經無礙了。」宛若卿偷偷模了一下還是油水鼓鼓的肚子,「喝了點雞湯,已經恢復力氣了,讓夫君擔心,是妾身的錯。」
裴澧夜拉著她下車,再看看前頭的裴娟,似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由府里的兩個粗使丫鬟扶著回房去了。
宛若卿被拉下車,裴澧夜的手也沒有松開,此刻她忽然格外懷念裴娟的魔音穿耳。
如果裴娟在,應該會立刻來分開他們吧?
被丈夫這樣拉著,大概是每一個妻子最美好的心願,一定會感覺十分幸福。
而宛若卿只感覺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恨不得再暈倒一次了事。
不過這事可一不可再,有些手段用得多了,惹人懷疑不說,其震懾力也會慢慢小去。
「夫君事忙,可是要先回書房嗎?」走進裴府,裴澧夜依然沒有松手的意思,宛若卿只得先發制人,「書房到了,妾身便不打擾夫君做事,妾身先告辭了!」
想要將手抽出來行禮,卻被狠狠地抓住,眼前的男人已經靠近她,用危險的語氣道︰「你就那麼不喜歡我跟你在一起嗎?」
宛若卿睜大無辜的眼楮︰「夫君,妾身如何會不喜歡和夫君在一起呢?」
「那如此深夜,你趕我到書房,是何用意?!」裴澧夜眯起眼楮,眼神亦有些危險。
宛若卿表情更是無辜︰「夫君不是晚晚如此嗎?」
呃……
這女人,倒是說的也沒錯。
裴澧夜頓時感覺好受一點了,隨即拉緊她的手︰「今晚,就在你那里過夜吧!」
啊?!!
宛若卿整個人都僵了,今天這一切都好詭異,結果晚上還給她來了一個更詭異的事件。
裴澧夜居然要去她房里過夜?
她有沒有听錯?
「怎麼了?」裴澧夜見她忽然停下腳步,不由有些奇怪。
「呃……夫君要去妾身房中,妾身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妾身在想,因為夫君沒有早些通知,房中有些凌亂,怕夫君擾了夫君的雅興,不如待妾身回去先整理一番,改天……」
「就今天!」裴澧夜看著她,「自己家里,隨意一些就好了,太干淨了那是客棧,家里凌亂些,才有家的感覺。」
這是哪里听來的歪理邪說,不過听听居然還蠻有道理的。
宛若卿差點就想點頭,理智還是把她拉了回來︰「這……妾身身子還虛……」
「呵呵,正是因為你身子還虛,所以更要人看著才行。」裴澧夜說得理所當然,「我睡在你旁邊,晚上若是有事,叫了也方便。」
睡……睡在她旁邊?
「如此,多謝夫君體恤。」不去也只能去了,先去了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必這姓裴的應該不會對一個虛弱的病人有「性」趣。
兩人往上房行去,宛若卿的屋內自然不會如她所說十分凌亂,以她的性子,事事都能考慮周到,在裴府,誰都有可能隨時隨地闖進來,怎麼能凌亂呢?
裴澧夜只道她性格龜毛,事事要求完美,倒也沒問,只是拉她進屋坐了,讓錦繡出去沏茶過來。
宛若卿有些好奇,這姓裴的到底搞什麼啊,大晚上的喝茶,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錦繡很快端了茶上來,天色已經很晚了,該是歇息的時候了,可是這姓裴的居然還喝上茶了,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錦繡已經在打瞌睡了,可她是下人,主子們不睡,她如何能睡?
宛若卿倒是撐得住,她一向都是睡的時候能一直睡,不睡的時候就能一直醒著,這是當年在國安局練就的獨門本領呢,別人想學都學不走。
她曾經說過,睡覺這個東西,也是可以儲藏起來的。
睡意睡完了,就可以醒著好久好久。
品了一陣子茶,裴澧夜和宛若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等月上中天,已經是午夜時分,他才道︰「哎呀,這麼晚了,本王真是該死,自己興致一來,忘記愛妃身子虛弱了,早該歇息了。」
「夫君不必遷就妾身,妾身身子已經無大礙了。」是真的沒事,最好能撐到天亮就最完美了,她真的一點睡意都沒有。
「那怎麼行,御醫說愛妃的身子要好好調理。」裴澧夜趕緊起身,對錦繡道,「趕緊去打些熱水來梳洗。」
一听這話,錦繡如蒙大赦,趕緊脆生生應了一句︰「是!」便緊趕慢趕地去端熱水去了。
宛若卿有些笑不出來了,這個男人今天是非要睡在……「她旁邊」了。
這個家伙真是奇怪,想起一出是一出,怎麼從來不管別人的心情?
雖然是緩慢地梳洗,可總還是有梳洗完的時候。
裴澧夜扶著她上床,宛若卿趕緊搬出新婚夜對付他的法子︰「夫君,妾身為你寬衣!」
「不用了!」裴澧夜大概有心理陰影,趕緊退後一步,快速拖了外衫,卻沒有月兌中衣,就這樣直接躺到了床上。
「夫君不可!」宛若卿忍不住輕叫了一聲,隨即咽了一下口水道,「夫君,被褥尚未暖,應讓妾身先為夫君暖床才是!」還好有很好的借口,不然這一聲喚就糟了.
「我從不找人暖床!」裴澧夜悶頭回一句,轉身就鑽進了被窩,一手托起頭看著她,「站在那邊做什麼,怎麼不寬衣呢?」
宛若卿嘆口氣,轉過身,將頭上的首飾全數除去,又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月兌去,剛月兌下長褂子,就听得身後的男人叫道︰「轉過來讓我看看!」
啊?
宛若卿一時沒轉過彎來,乖乖轉過頭,卻听到了抽氣聲。
「你這樣子,真美……」
糟了,那些東西除去以後,不就是那套他選的禮服嗎?
此刻頭發上什麼都沒有,就是簡單一個髻,雖然不夠隆重,不過配上這件衣服,也算有繁有簡,別有一番風味。
宛若卿趕緊轉身,又想想似乎做得有些不對,趕緊低頭悶悶地道︰「妾身這個樣子不夠端莊,待妾身換了褻衣再來。」
說完,她也不經過裴澧夜同意,到了屏風後面,換了一套睡覺用的寬大長裙,才走了出來。
「嗯,睡吧。」難得裴澧夜居然沒有反對,只是給她空出個位置,讓她睡外面。
豁出去了!
宛若卿咬咬牙,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睡吧!」裴澧夜居然絲毫沒踫她,只輕輕傳來兩個字。
真的是,純睡覺?
宛若卿頓時感覺松了口氣。
可是這男人好奇怪,軟玉溫香在懷,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是不是洞房花燭夜,真的讓他留下了心理陰影,還是他的真的有……分桃之癖?
正思索著,外面忽地傳來一陣喧嘩,宛若卿能听到有幾個人的腳步往上房跑過來。
這大半夜,又出什麼事了?
現在她忽然想起,裴澧夜,今晚,好像一直在等什麼事一樣,是不是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