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
他淡淡回應,有腳步聲鏗然離去,沒有一絲遲緩,沒有一絲停頓。
安心漸漸收攏雙臂把自己卷成一團,頭擱在膝蓋上,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姿勢,目光所及處,看見他和那個女人緊貼著慢慢走遠,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席卷而來。此時此刻,她就像兩年前被那些流言蜚語所重傷一樣,同樣的花樣年華,都是同校同班的男生女生,他們看她的目光卻充滿嫌棄,或者鮮有的同情……無一例外,把她當避之不及的濁世之物看待,那時候,她就想……想大聲地……向全世界宣布,她寧安心那一晚沒有被輪./奸,沒有!!!
可說出去誰信?誰會相信一群流氓獸./性大發時把一個花季少女剝的精光,之後,居然慈悲地放過了她?甚至……把她的外套摔到她的身上遮住赤./果。
受盡同學的白眼和排擠,還有媽媽的不信任,她已是痛苦,悵然,令她無法忍受的是——他不但不相信她,還口出惡言,捏著她的痛處揭開她的瘡疤,她縱然清白——也無力多說。
況且,真的這樣大聲宣布,她會覺得自己滑稽又可笑,或者……或者別人,只會覺得她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良久,久到一天的暑氣漸漸消散,久到身邊走過了數不清的行人,久到安心終于鼓足勇氣站了起來,她支著酸痛的雙腿站了一會兒,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去醫院。
剛走進住房部便被特意找她的林教授請進了辦公室。
這是醫院特意為林教授分派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的一整面牆上都掛滿了CT,標注著不同的日期,顯然,這位被請來的教授工作態度極為認真負責。
林教授指著其中的幾張給安心看,臉上不無擔憂之色,「你看這幾張,癌細胞有著明顯的擴散跡象,如果不盡早進行刮除手術,後果不堪設想。」
林教授又說了很多,意思就是說如果病人的癌細胞一旦擴散至全身,將藥石無醫,只能盡量延長生命,然後……等死。
走出林教授的辦公室時,安心覺得無助和茫然。
媽媽執意要等到他們拿了結婚證以後才肯動手術,而葉慕寒顯然已經極為痛恨她們母女,更揚言叫她不要再痴心妄想,句句如針如刺戳進她的心頭,讓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他冰冷的轉變。
安心推門而入,里面有兩個高級看護在陪著媽媽說話聊天,那床頭邊高高掛起的藥水一刻不停地流進媽媽的身體里,因為化療,以前美麗的臉變得浮腫難看,帶著帽子的頭皮稀疏發黃,已經掉了很多頭發。
她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病痛和衰弱,但細膩的安心又怎會睜眼如瞎?
安心拼命眨掉眼中熱熱的濕意,使勁揉揉自己冰涼的臉,揚起一抹明媚笑靨推門而入,同時點頭向兩位已經熟識的護士姐姐打招呼,「媽,手機買回來了,而且還遇見了慕寒哥哥……」
兩位護士見病人的女兒來了,也不多做打擾,招呼一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