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溟每天古古怪怪的,不小心對上他的眼楮,總讓她覺得全身像起了火似的,偏偏他還像無事人一樣,沒事就調侃她,讓她總以為自己變成了他的玩具一般.
當富貴人家的少女乃女乃,在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同時,卻是很無聊的。
每天早上免去了給夜天嘯和沈非君請安,她可以睡到自然醒,不過沒事她還是喜歡找沈非君。
沈非君雖然是她的長輩,卻跟晏紫瞳很投緣,沈非君也總喜歡教她學這學那的,她直打瞌睡,直到沈非君累了,趕她走人。
這天,天有些陰沉沉、悶悶的,似乎要下雨,一條蛇突然跳出來,嚇了她一大跳,不等three出手,她已準確的掐住了蛇頭,手指稍稍用力,那條大約兩根手指粗、一米半長的黑色長蛇已被她的手指扣住,一雙美麗的杏眼稍稍抬起,向那蛇剛剛出來的方向望去瞳。
一般,蛇不會輕易的攻擊人,除非有人刺激這條蛇,她聞到這蛇的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脂粉氣息。
她困倦的「哈嗯」一聲打了個哈欠,沖著手中的蛇微微一笑,那條蛇竟然神奇般的,在她的手中停止了掙扎,一雙精豆般的眼珠子微微眯起,蛇身一動不動的豎起起身子。
然後晏紫瞳俯身,把蛇往地上放,她微微一笑,眼中閃動著一抹光亮,手指輕抬餒。
原來躺在地上不動的蛇,按照原地返還,才三秒鐘而已,一道人影抖然從草叢中蹦跳著跑了出來,伴隨著淒厲的尖叫聲︰「啊,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
那紅色的人影,如花蝴蝶般的向晏紫瞳的方向撲來,她的身後,剛剛要襲擊晏紫瞳的那條蛇,張大了嘴巴,吐著鮮紅的舌信子,身子直直的追著那紅色的人影。
不是別人,正是第二山莊的二小姐夜采瑤是也。
夜采瑤嚇得花容失色,一張小臉慘白得如一張紙,緊張的躲到晏紫瞳的身後,偏偏她往哪里去,那條黑色的蛇卻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只是跟著她,雖然不咬她,卻已經讓她全身發抖。
而晏紫瞳卻像無事人一般站在原地,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說來也怪得很,那條蛇只是追著夜采瑤。
夜采瑤終于發現了貓膩,這條蛇明明是她放的,現在卻反過來追她?
看晏紫瞳打著哈欠,懶懶的瞟她一眼就要離開,夜采瑤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指甲因為太過用力,掐得她很疼。
突然她的手背像被火燙了似的,神經猝然一痛,雙手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
晏紫瞳慢吞吞的轉過身,眼楮懶得看她一眼。
「你拉著我有什麼事?」
「你讓它停下來,讓它停下來!」夜采瑤被嚇得快哭了,不停的圍著晏紫瞳跑,那蛇也一直追個不停,一直保持著三寸的距離。
「這蛇不是你的嗎?你為什麼不讓它停下來?」事不關己,她沒興趣管。
「二嫂,二嫂,你是我二嫂,我是你妹妹,你不能見死不救!」夜采瑤月兌口而出,為了可以自己活命,她不怕低頭,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別說低頭喚晏紫瞳二嫂了,就是喚她姑女乃女乃她也願意。
二嫂?妹妹?
晏紫瞳眨了眨眼楮,似乎在猶豫,她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而夜采瑤跑得氣喘吁吁,快跑不動了,卻依然堅持向前跑,一雙眼楮害怕的帶著乞求看著晏紫瞳。
看戲也差不多看夠了。
大姐和二姐早就已經在她的腦袋里灌輸了一個思想,對付歹人,絕對不能手下留情。
以前她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但是不代表她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放蛇這種歹毒的行為,她沒讓那蛇反咬她一口,已經是她的仁慈。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晏紫瞳也非歹毒之人。
忽地,晏紫瞳緩緩的俯身,地上正在跑的蛇,她如捏著一個無害之物般,松松的卡在手指之間,美麗的杏眼盯著那只蛇,嘴角咧開一抹好看的笑容。
「你是從哪里來的,就回到哪里去吧,千萬不要再被人抓到哦!」晏紫瞳沖著那蛇嘰嘰說了一通,然後又將那蛇放在地上。
夜采瑤嚇得又要尖叫,卻神奇般的看到地上的那條蛇兀自離開,鑽進了草叢中,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好了,它走了!」晏紫瞳慢吞吞的盯著夜采瑤,一雙美麗的杏眼彎成了兩彎美麗的新月。
那般溫柔的嗓音听在夜采瑤的耳中,卻像是刺骨的陰風,絲絲的鑽進她的骨髓,那般的讓人從心底里發寒,驚駭,無助,令夜采瑤嚇得節節後退,直到後不能退,脊背貼上了背後冰涼的石頭,她方清醒過來,而眼前依舊是晏紫瞳那溫柔的笑容。
妖孽,一定是妖孽,只有妖孽才能將蛇玩弄于股掌之中,晏紫瞳一定是妖孽。
晏紫瞳慢吞吞的向她靠近,每靠近一步,夜采瑤就感覺自己的心髒加快一分,全身的汗毛孔全豎了起來,令她無措,偏偏雙腳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般,她無法移動半分。
撲通撲通!夜采瑤听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晏紫瞳在她面前的兩步處停下來,夜采瑤全身顫抖的緊閉上眼楮,似乎在迎接死神一般的決然。
晏紫瞳的氣息向她靠近,突然她伸手沾了一下她的發絲,夜采瑤的神經緊繃,屏住了呼吸。
終于,晏紫瞳的手移開了,夜采瑤稍稍的睜開了一絲兒眼線,偷偷的瞧著晏紫瞳。
縴白的玉指上,粘了一根枯草,然後晏紫瞳沖她明媚一笑,美麗的眸子閃動著靈黠的光亮,慢吞吞的轉身離開。
直到,晏紫瞳的身影從花園中消失不見,夜采瑤方敢張嘴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身子無力的癱軟跌坐在地上,雙目呆滯,小嘴里不停的顫聲念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惹晏紫瞳了,她太可怕了,這是第一次,她感覺到死亡就離她那麼近。
••••••很顯然,晏紫瞳與夜采瑤在花園中的那一幕,被某兩個丫鬟看到了,立即又傳得沸沸揚揚.
關于晏紫瞳的話題,幾乎是每隔幾天便出一個,層出不窮,因此,她的名氣,不僅在第二山莊,甚至是整個華城都被傳開了。
有許多人,皆想要見識這第二山莊二少夫人的廬山真面目,以滿足心底里的那一絲好奇,而曾經在夜北溟和晏紫瞳婚禮上見過晏紫瞳的人,遺憾自個兒當初沒有瞧清楚,所以他們就想盡辦法,想要再跟第二山莊再攀上關系,以再睹二少夫人真容。
于是乎,第二山莊的生意五月上旬比整個四月份的盈利還要多出一成,來往第二山莊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只是晏紫瞳貪睡,很少出門,那些進了第二山莊的人想要見到她,更是難上加難。
就因此,晏紫瞳的名氣更勝了,就因為見不到,所以那些人更想見。
在人的心中,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晏紫瞳依然每天像是睡不醒般的,走路時也是眯著眼楮半睡半醒,倒是夜北溟,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晏紫瞳和夜北溟二人已經成親一月,臉色越來越黑的還有沈非君。
一天,夜北溟來沈非君處尋晏紫瞳時,沈非君拉著她,危險的警告他︰「小溟,不是說一個月之內要小瞳的肚子有好消息嗎?」
夜北溟溜了她一眼,懶洋洋的翻了一個白眼︰「女乃女乃,這也得時機成熟了吧!」
突然沈非君賊笑了一聲。
「對了,你們過幾天要給逸廷慶生的,對吧?」
「女乃女乃,你有什麼陰謀?」夜北溟很不客氣的問。
沈非君趁著晏紫瞳不注意,悄悄的塞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小瓷瓶至夜北溟的手中。
「這是什麼?」
「呃……」沈非君愣了一下,隨便撒了個謊︰「小瞳身體不是很好,你們出去的話容易著涼,可以預防她著涼的!」
「哦,原來如此!」夜北溟挑了挑眉,嘴角微勾,順手把小瓷瓶塞進袖子里。
夜北溟和晏紫瞳二人剛要離開,沈非君拉著夜北溟不安的叮囑︰「記住,那藥要在用膳之後吃!」
「知道了!」
沈非君笑得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