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實身份?」晏紫瞳眨了眨眼,因為氣溫太過舒適,她有些昏昏欲睡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夏東瀚詫異的聲音突然轉了個彎。
真是太好笑了。
她表情困惑,突然淡淡一笑。
「我知道,相公呢,雖然平時總是無所事事,但不代表他沒有上進心,第二,他武功不高,在山莊里總是受排擠,沒關系,我會保護他。」她末了補充一句︰「雖然你會覺得他沒用,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已經是最好的丈夫!砍」
蟬鳴聲陣陣,她「哈嗯」一聲打了個哈欠。
這夏季,更讓人貪睡哪!
夏東瀚瞪大了眼楮,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譚般,然後他愣了好幾秒鐘,表情陡然變得很怪異玩。
「原來……他,他一直在……」夏東瀚自言自語著,不時的發出幾聲輕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可憐的,可是到現在他突然發現,可憐的是他夜北溟。
他夜北溟一直欺騙了晏紫瞳。
在晏紫瞳眼里,一直平凡無奇的夜北溟,才是真正令人驚駭的人物,她想要過平凡的生活?
他突然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假如……晏紫瞳知道夜北溟並非什麼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而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武林高手,那結果會是怎樣?
他很想看到夜北溟吃癟的表情。
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或者……他應該先提前祝賀一番?
清了清嗓子,掩飾心底里那股雀躍的心情,他好整以暇的問︰「那我問你一句,假如……北溟兄,並非你原本想象中的那般無能,你會怎麼辦?」
她挑眉︰「你是指?」
夏東瀚笑了,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比如說,他比我的武功,還要高!」
「不可能!」她皺眉,矢口打斷他的話。
「我剛剛說了,我是打個比喻,假如……」他繼續引導她︰「他並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無用,而且武功很高,比我還高,不……可能比我爹的武功還高,你會怎麼樣?」
她像是听到了笑話一般,笑著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
夏東瀚糾正她︰「別說不可能,我只是說打個比喻,既然我問了,你也該回答我吧?」
握著劍的手指,輕輕的搭在劍柄上,手指有規矩的輕叩劍柄,期待著晏紫瞳的回答。
比喻?這種比喻是不可能的嘛!晏紫瞳糾結起眉頭,片刻間抬頭,認真的說道︰「假如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他就是一個騙子,假如……他這樣欺騙我,我想……我會……」
「你會怎樣?」他焦急的開口問。
「我會……」
晏紫瞳的話音還未剛落,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冷不叮的插到位兩人中間,打斷了晏紫瞳的話︰「剛剛我還正跟爺爺說,妹夫突然不見了,是去哪里了,原來是躲在這兒乘涼了。」
嗓音中透著性感的慵懶。
听到了丈夫的聲音,晏紫瞳笑容掛上了眉梢,馬上回頭︰「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他淡淡的吐出了三個字,溫柔的握著她的肩膀,在她的旁邊坐下,威懾的氣勢直射向夏東瀚。
看向晏紫瞳時,那般溫柔的目光,在轉向夏東瀚時,驟然間狂風暴雨,冰寒的戾氣,夾雜著警告,眼中已騰出殺意,代表他此時非常生氣,非常不滿方才夏東瀚的話。
這般不正經的三個字,听得晏紫瞳雙頰通紅,心頭還是不由得一熱。
女人哪,就是喜歡男人口中的甜言蜜語,她也不例外。
「你說什麼呢,這里還有外人在場呢!」她嬌羞的推著他。
那個「外人」此時全身發寒,迫于夜北溟的壓迫,他全身僵硬,連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拔劍與夜北溟一決高下,但是一想到那次在荷塘邊上,他那般陰柔的威脅,所有的勇氣,全在一瞬間,刷刷的消失。
他很氣惱自己在夜北溟面前的懦弱。
他是天下山莊的大公子,武功卓絕,除了他爹夏蘭青之外,自十八歲之後,他已未輸過任何人,而在夜北溟的面前,他尚未與他交手,氣勢就先輸了大半,更別說再繼續對峙。
他有預感,假如他現在當著晏紫瞳的面一下子戳穿了他,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到以後的太陽。
在前一段時間,他第一次進第二山莊的時候,他便對夜北溟有一股特殊的感覺,總感覺他危險,讓人難以接近,他以為是自己心底里某個意念在作祟,卻沒想到……這一切是真的,並非他的意念作祟。
夜北溟不悅的看著他,回頭間,煞氣全失,邪肆的笑容透著慵懶的性感,該死的迷人。
「假如你覺得妹夫礙眼,我們回房去?」他曖昧的沖她擠了擠眼。
她臉又紅了。
當著夏東瀚的面,他說那麼令人臉紅的事情,一瞬間讓她想到這幾日晚上的激.情,每一個畫面,都會令她面紅耳赤。
在他夜北溟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倫理道德的存在。
大白天的就敢跟他在床上做那些事情,一直跟她滾到晚上。
「不跟你說了!」她嬌羞的沖他嗔怪的叫了一聲,提起裙擺焦急的起身,臉紅的逃開涼亭,丫鬟小篆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側,雙手作勢要扶住她,深怕她一個不小心會跌倒。
遙望晏紫瞳的背影消失,涼亭里的溫度,驟然降到零度以下,猶如風雪狂肆的卷過。
「上次恐怕我對你說得還不夠清楚,是嗎?」夜北溟笑眯眯的握著手中的茶杯,手指輕輕的劃過茶杯上的花紋,嘴角的笑容,邪肆而無害,吐出的字眼,冰冷得無一絲溫度。
夏東瀚非常沒氣勢的低聲辯道︰「我剛剛只是想跟紫瞳……」
「紫瞳?」夏東瀚話音未落,夜北溟冷冷的哼了回去。
「是晏姑娘!」夏東瀚身子一震,趕緊糾正。
「晏姑娘?從三天前開始,她就已經是你的嫂子了!以後見到她,記得……喚她一聲二嫂!」夜北溟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未退。
夜北溟的態度,激怒了夏東瀚,一股火氣竄上頭頂。他也不管什麼優雅,什麼天下山莊的氣質,他全部撇棄.
猙獰著臉,他指著夜北溟大聲咆哮︰「你這樣欺騙她,對她不公平,難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了你殘忍的一面之後,離開你嗎?」
「啪」的一聲,夜北溟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碎,白色的瓷片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中。
片刻後,他的手掌攤開,而在人掌心中的碎片依舊完好,而他的手掌卻不見一點血絲。
一陣微涼的風吹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夜北溟掌心中的那些瓷片,慢慢被吹散,粉沫隨飄走,如一道白色的煙霧,隨風飄散。
夏東瀚的耳朵嗡嗡作響。
這麼強的功力,不知道要多強的內力才做得到。
恐怕……他這輩子才做得到,他夜北溟是怎麼做到的?
將瓷杯抓碎,這一幕,驚恐了夏東瀚的眼楮,他用力的吞著口水,再也說不出任何刺激他的話來。
他的骨頭,並不保證比那瓷杯更堅硬。
夜北溟抬頭,雙眼清澈而無辜,嘴角慵懶的笑容,夾雜著邪肆的弧度,一字一頓的從齒縫中蹦出︰「記得,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試著挑戰我的底線,你承受不住的!」
說完,夜北溟懶洋洋的站起身,學著晏紫瞳剛剛的步調,慢吞吞的往台階下走去。
夏東瀚愣在原地,臉色如紙一般的蒼白,雙眼呆滯的望向前方。
在夜北溟的身影終于消失,夏東瀚的脊背一軟,無力的攤軟趴在桌子上。
突然他爬了起來,用兩條軟嗒嗒顫抖的雙腿離開涼亭,找到了自己的侍衛,丟下一句︰「去喚夫人,回莊,我們立刻啟程回莊!」
侍衛愣了一下︰「今天不在第二山莊用午膳了嗎?」
「不用了,回莊回莊,你听到了沒有!」最後幾個字,夏東瀚是用吼的。
「是是是,屬下明白了!」可憐的侍衛,慌張的離開。
夏東瀚回頭望著楓苑的方向,臉依舊在顫抖,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他太過用力發出卡嚓的聲響。
總有一天,他夜北溟會嘗到他自釀的苦果,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一定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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