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身份?.
听到這四個字從晏紫瞳的嘴里吐出來,夜北溟的臉明顯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一張臉變得十分古怪。
「千瑩,她告訴了你什麼?」
千瑩?喊得好親熱呀,現在不喊她千瑩,不是他對她余情未了還是什麼?
夜北溟這般嚴肅的看著她,那就說明,柳千瑩的話是屬實的,他當真有什麼秘密瞞著她,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砍。
甚至……這件事連二娘也知道。
二娘和柳千瑩兩個人,根本還不是他的親人,他都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她們,而她……是他這幾個月來的枕邊人,他卻一個字也沒有告訴她。
夜北溟啊夜北溟,這個時候,要她拿什麼來相信他玩?
想到這里,她便一陣寒心,全身冷得像掉進了冰窖。
她冷笑著,背過身去。
頭好痛,也好暈,她躺在枕頭上捂著胸口微微的喘著,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落在枕頭上,那水漬在枕頭上迅速的暈染開來,立即變成了一大片。
「小瞳,你听我說,這件事,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因為不能告訴你,小瞳……」夜北溟輕輕的搖晃著晏紫瞳的肩膀。
晏紫瞳的意識越來越遠,已經根本听不到夜北溟的任何話語,所有的聲音都離她越來越遠。
身體這般難受,好像……她快死了一般。
死亡之吻,她離死亡,就那麼的近,是死亡之神來吻她了嗎?
輕輕的闔上了眼,又是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那一滴淚在日光的映照下,晶瑩得發亮。
俯身探視晏紫瞳表情的夜北溟,驟然發現了那滴淚,心疼不已的他,輕輕的扳過她的身子,剛想要安慰她,卻發現她異常緩慢的心跳,眼楮闔上的她,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一股將要失去她的痛楚,壓在他的心頭,令他幾乎喘息不過。
他的小瞳,不會的,不會的!
他害怕的用手掌輕拍著她的小臉,一聲聲的喚著︰「小瞳,小瞳,醒醒,小瞳,醒醒,你不要丟下我,你不能丟下我,來人,來人!」突然他瘋了一般的沖門口狂吼,那聲音震得整個房子都在發顫。
文俊和厲揚二人被夜北溟的聲音嚇得連忙從門外和窗外竄了進來。
「主子,怎麼了?二少夫人,這……」二人終于發現了不對勁,晏紫瞳的臉上還有淚痕,這兩個人難道吵架了?難道夜北溟不知道晏紫瞳的身體狀況嗎?
「去,把聖手給我找來,快去,倘若他不肯來,就讓他這輩子也不要再來見我了!」夜北溟嘶吼著。
「是是是!」二人應著,當下趕緊走了出去。
晏紫瞳昏過去了,難怪夜北溟會突然方寸大亂,鐵定是夜北溟惹得晏紫瞳生氣才會導致她昏過去的。
夜北溟啊夜北溟,他是自作自受,可憐了他們這些手下的,又要忙于奔波。
蘇喬被文俊急忙從家里趕了過來,這個時候,蘇喬才剛剛用了一半的膳,便被文俊從家里,不由分說的抓了出來,順便還抓起了他的藥箱。
以至于,蘇喬來到第二山莊的時候,尚未從突然的詫異中清醒過來!
到了第二山莊內,蘇喬的大腦反應了過來,彈了彈被文俊沾污了衣裳的地方,那張俊逸的臉,依然俊逸,卻不知那張臉瞬間風雲突變,似有隨時風雲狂涌的勢頭。
「你突然拉我做什麼?」他不滿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再理了理自己的妝容。
頭可破、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文俊垂頭低咒著,但是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你說什麼?」蘇喬溫柔的聲音仿若千層冰雪下的寒冰,冷得讓人渾身打顫。
「沒什麼沒什麼,是主子,主子讓我請您來的!」文俊趕緊報上名號,免得蘇喬這個無良的毒醫,沒事拿他當了那試毒之人。
好看的手指頭剛剛抬起,便緩緩的擱下。
轉過臉去一看,果真已經到位第二山莊楓苑的門前。
文俊和厲揚二人,在蘇喬進了機苑的大門之前,先將苑中的人帶了出去,蘇喬這才踏足了進去。
蘇喬一路走進了內廳的門,臉上一片溫柔之色,嘴里便已經冷冷的罵開了來︰「影子,你給我出來,上次你威脅我就算了,這次居然連飯也不讓我吃完,你……」
一陣黑色的影子,如驟風般在他的眼前刮過,他還尚未看清那影子為何物,那影子便已經閃至他的身側,一把將他往榻邊帶。
榻上的人兒,氣若游絲,身體虛弱得好似只剩下了一口氣。
然她的胸口卻仍郁結著一口氣。
救人與救火,倘若這人不在他眼前也就罷了,可這人偏偏就出現在他眼前,他怎樣任由他人在他的眼前死去。
「不知這混蛋用的何法,怎會將一個好好的人氣成這樣?」蘇喬略一皺眉,來不及去問身側為何人,反射性的掀開了自己的藥箱,從里面取出了二十根銀針,飛快的扎于榻上人兒的手部、頸部和頭部各大穴位。
夜北溟屏住了呼吸,中間不敢對蘇喬多加打擾,只怕會耽誤了他為晏紫瞳診病。
二十根銀針,一根根的扎在她嬌柔細女敕的肌膚上,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這更讓他內心自責。
「蘇喬,怎樣,怎樣,小瞳沒事了吧?」見蘇喬不再扎針,夜北溟方才小心的出聲問道。
耳側突然傳來的聲音,令蘇喬一陣心煩氣燥,一張溫柔的臉驟然風雲突變。
「你怎地在這里?我為人診治的時候,不許他人在場,滾出去!」聲音依然溫柔,話語中卻隱藏著暴風雨和雷電。
毒醫聖手的醫術天下無雙,夜北溟松了口氣,有他在,他的小瞳一定會沒事的。
「小瞳最好要沒事!」他冷冷的警告蘇喬,憤憤的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蘇喬仔細的為晏紫瞳把脈。
出了房門,夜北溟仍然心緒不寧,轉身想要推門入內,卻又擔心蘇喬為晏紫瞳診治,自己在的話,反而會延誤治療的時間。
Three的聲音冷不叮的在他耳邊響起︰「你方才訓斥三小姐的話,三小姐根本就沒有做過,是你冤枉了三小姐,誤會了三小姐!」
誤會了?他微蹙起眉,這麼多證據擺在他的面前,讓他怎樣相信three的話?臉微沉,他低聲喝斥︰「three,你不要為了給你的主子洗月兌罪名,就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說的是事實,是柳千瑩,是柳千瑩那個賤女人,她故意刺激三小姐,所以我才會出手教訓她的,根本就不關三小姐的事!」
Three口口聲聲說,柳千瑩故意刺激晏紫瞳,他記憶中的柳千瑩,是那樣溫婉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一定是three為了幫晏紫瞳開月兌罪名,所以故意為晏紫瞳辯護。
「夠了,three,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休要再提,你家三小姐醒來之後,你好生保護她就是,其他的事,你莫要再多過問,由其是千瑩那里,你不要再慫恿小瞳過去,否則,我當真不會饒過你!」
「你還賴到我頭上了!」Three生氣了,兩眼突然冒出紅色的光向夜北溟射去。
文俊和厲揚二人眼看事情不對勁,趕緊將three和夜北溟兩個人拉開,three不喜旁人踫他,便悄悄的隱去身形,隱去了身形後,不忘在夜北溟的後背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夜北溟的身子被那一踹,震了下,然後臥室的窗簾閃動了一下,three像是回去了臥室。
文俊和厲揚二人擔心的扶住他︰「主子,您沒事吧?」
夜北溟站穩了身子,緩緩推開二人,漆黑的眸子,盯著那窗簾閃動,陰郁著一張臉,沒有開口。
站在一旁,一臉心神不寧的文俊,忍不住開口沖夜北溟小聲的解釋︰「主子,您……真的誤會二少夫人了,是柳姑娘,她故意刺激二少夫人,還說……二少夫人不配與您在一起!」
「你說什麼?」夜北溟陡然聲音拔了尖,一把捉住文俊的衣領,幽暗的瞳眸染上了一層慍意,薄唇一張一合吐出冰冷的話語,寒冷的砸在文俊的臉上︰「再說一遍。」
文俊害怕的聲音打了顫,還是委屈的實話實說︰「您……誤會二少夫人了!」
話落,捉住文俊的那只手驀然松月兌,夜北溟仿若被雷擊中般愣住。
他驟然想到她失望而傷心欲絕的表情。
不需再多證明,他已犯下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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