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五個字,夜北溟還以為自己是幻听,听錯了!.
他啞著嗓音,怔怔的望了她半晌,半開玩笑的道︰「小瞳,生氣之時說的話,不算數!」
「我沒有開玩笑,我現在說的是實話!」
一顆炸彈在夜北溟的腦中爆炸,炸得夜北溟腦中的精神之弦一根根的崩斷。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砍。
他試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轉過頭來,她卻不顧下巴的疼痛,硬是掙月兌開他的手指,不願與他再次相對。
夜北溟知道,這次她是當真生氣了。
不過,遇到這樣的事情,換誰,誰都會生氣,他理解她玩。
不過,說到讓他休了她,這就太過火了,哪對夫妻還沒有吵架過,只不過是吵了一架,還不至于到讓他休了她這麼嚴重的地步吧?
夜北溟啞著嗓音低聲勸道︰「小瞳,難道你忘了,第二山莊有這條莊規,我不能隨便休棄你的!」
現在他還拿這一條來約束她?
晏紫瞳心口處一陣悶悶的疼。
他只是因為莊規,所以才不願意休了她的,也是因為莊規……所以他現在也不能娶柳千瑩的,是嗎?
越想心里想氣。
「夜北溟,莊規我比你熟,那莊規,只是說不能隨便休棄,並非不能!」她決心已定。
因為她愛他,所以這個孩子她會留下來,但是……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以後會受半點委屈。
她原本還打算,將來她若是去了,能將孩子留在他的身邊,讓他將孩子扶養成人,現在看來……她的那個想法是錯誤的,有哪個女人會心疼丈夫其他女人的孩子的?
都說後娘不比親娘,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不能冒這樣的危險,將孩子托付于他,唯一最好的辦法,就是他休了她,這樣他們的孩子,就可以在外面平平安安的長大。
只要他休了她之後,他可以再和柳千瑩結為夫妻,她可以安心的離去,孩子可以平安的長大,這樣皆大歡喜,不是嗎?
听到晏紫瞳那樣絕決的話,夜北溟的臉瞬間漆黑如碳,顫抖的聲音陡然拔了個尖︰「我不會寫的!」
晏紫瞳嫣然一笑,甜甜的笑容染上一絲蒼白,那嘴角的弧度隱藏著苦澀,吐出的字眼卻仍然冰冷無情︰「你不寫,我寫,你不休了我,我便休了你!」
夜北溟瞪大了眼楮,驚訝的望著晏紫瞳那絕決的側臉。
她是當真要生氣到要與他分開嗎?
深吸了口,他用力的閉上眼楮再緩緩睜開,理智好不容易恢復了些,他俊美的臉上掩不住的疲憊和深紫,毒氣已經令他的身體快支持不住了。
「小瞳,今天你身子不舒服,這件事,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們再說!」夜北溟淡淡的開口,想要將這件事掩蓋過去,或許等改日,晏紫瞳便會改變心意了。
「我今天很清醒,我……」晏紫瞳還想說些什麼讓夜北溟死了那條心。
突然只覺眼前一陣人影晃動,一道黑影竟直直的撲倒在她的身上,夜北溟那張好看的臉,就在她的眼前,但他已經無力再抬起頭將她觀察清楚,漆黑的眸中滿滿的濃情化不開,然後他在她的眼前緩緩的闔上了眼楮。
文俊和厲揚二人一直守在門外,他們一直擔心夜北溟不服下解藥,會隨時毒氣攻心。
在看到夜北溟的身子晃了晃,緩緩倒下的時候,二人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主子!」二人驚呼著撲上前去,把倒在榻上的夜北溟給扶了起來。
而夜北溟已經昏迷了過去,那一臉的紫氣,讓人看了很是驚悚。
文俊扶起夜北溟,而晏紫瞳顯然被這一幕給嚇壞了。
文俊、厲揚和晏紫瞳三人不知所措的望著夜北溟,一時之間忘了該做什麼。
一直在空氣中隱著身的three,親眼目睹了所有的畫面,忍不住譏諷的出聲提醒他們三個︰「還不快把解藥給他服下?」
呀,解藥,對了,他們還有解藥呀!
文俊趕緊推開厲揚,一邊掏出懷中瓷瓶,一邊沖厲揚催促道︰「快,去拿杯水過來,再不給他服下解藥,就來不及了!」
晏紫瞳瞪大了眼楮,無措的望著夜北溟那張泛著紫色的臉,錦被上被染上了一大塊血液,已呈深紫色,看了令人那般的觸目驚心。
厲揚去拿了水,匆匆的趕來。
文俊掏出藥丸,掰開夜北溟的唇,又接過厲揚手中的水,給夜北溟喂下。
大概毒氣已經侵入的太深,昏迷的夜北溟根本無意識去吞藥,被喂下的水,全流出了他的唇外,喂下的藥丸卻依舊在他的口中含著,根本無法被他吞下。
文俊急得快哭了,仍然不停的將水往他的嘴里送,希望他可以咽下去,但是夜北溟的喉嚨依舊不肯合作,那水被喂進了嘴里,怎麼也不肯吞下去。
「老文,不行呀,解藥主子吞不下去,再遲的話,主子就有性命之憂呀!」厲揚著急得滿頭大汗,恨不得替夜北溟把那藥丸吞下去。
看著被子上的紫血,再望了一眼在她面前昏迷不醒的夜北溟。
有那麼一瞬間,晏紫瞳以為夜北溟只是在他的面前演戲,然在她面前的夜北溟,卻又看起來毫無生氣,他手臂上的傷口卻是血淋淋的顯露在她的面前。
這一幕幕都提醒著她,他是真的中毒了。
看到他緊閉著喉嚨,不肯吞下解藥,她的心也跟著一陣陣的揪緊。
一雙小手在被子下緊握成拳。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想救他,因為……她已經決定好,他們兩個人不再有任何關系,可是看到他那麼痛苦,她卻心痛不已。
即使他的心里裝著別的女人,她還是不想他死。
她的心里有一個聲音提醒她,要她一定要救他。
強烈的心理掙扎後,她終于忍不住松開了小拳頭,然後將夜北溟的身子一把從文俊的懷中搶了過來,捧著他的唇,便沖著他的嘴巴吹氣。
一滴滾燙的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他的臉頰,然後她發出近乎嘶喊的聲音︰「夜北溟,你還欠我那麼多債呢,我不許你就這麼死了,你給我把解藥吞下去,吞下去!」
就著他的唇,她又吹了下幾下之後,終于,夜北溟的喉結動了。
文俊、厲揚和晏紫瞳三人驚喜的看著那藥丸從他的喉管直下,然後吞咽了下去.
這一刻,文俊和厲揚二人喜極而泣,並且非常夸張的相擁在一起。
「主子把解藥吞下去了!」「是呀是呀,主子有救了!」
晏紫瞳吃力的扶著夜北溟,給她舒過氣之後,她的身體更虛弱了,看了一眼榻邊那兩個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男人,晏紫瞳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虛弱的呻.吟著︰「你們兩個,能不能先把你們主子扶上榻休息了再去搞斷臂?」
斷臂?
文俊和厲揚二人驚訝的睜大了眼楮,突然反應過來,像是觸了火般,飛快的推開了對方,然後又嫌惡的模著自己的手臂,好似全身起了雞上疙瘩似的。
二人剛剛還激動的相擁在一起,這會兒,四目相瞪,又好似七世仇人般了。
「還不快幫忙?」晏紫瞳受不了這二人。
「來了來了!」文俊和厲揚二人趕緊扶了受傷的夜北溟上榻,又簡單的為夜北溟清理了傷口包扎了才全部都出了臥室。
晏紫瞳靠在床頭,柔軟的指月復輕撫著夜北溟那張漸漸退去紫色的臉,心跳總算平穩了下來。
方才的夜北溟太嚇人了。
她抵不過心魔在作怪,夜北溟在她的心底里嵌入太深,她根本就看不得他在她的眼前閉上眼楮,想想就覺得可怕。
她已經簡單的了解過情況,文俊和厲揚二人告知她,原來這夜北溟竟跑去與那毒醫聖手打架,毒醫聖手打不過他,就使了毒。
雖然不知夜北溟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也讓她明白,柳千瑩的話所言非假,他當真是會武功的,而且還不低。
恐怕這一時半會,她也難以跟他開口要他休了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