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客棧.
如今已快至元宵節,在華城內外,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紅色燈籠,一些商鋪,趁機大斂財,在店鋪的門口掛著大減價,或是全場多少折,或是滿多少送多少銀兩的等價之物等等這樣的字樣。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說著什麼大減價或是多少折,買多少送多少,實際只是原來的價格被提高再打折,買起來,價格跟平時一樣。
但是,一些貪便宜的人,一看到減價或是打折的字樣,就瘋了一樣的沖進商鋪里,爭搶著買東西,深怕自己看中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顧客購物瘋狂,商鋪的老板樂得闔不攏嘴,恨不得一年能多幾個大些的節日,這樣他們也能多賺一些刻。
元宵節嘛,還是燈籠和煙花炮竹等早暢銷,在上一年滯銷的煙花的炮竹等,均在元宵節之前被搶一空。
如今,已經是冬末幾近春初之節,天氣雖不像深冬時那般特別寒冷,但是四九寒日,也讓人冷得不想伸手。
新年新氣象,一年的伊使,大街上,人.流從平日里多了許多,有許多小孩子成群結隊的拿著煙花經過,好不開心噱。
過節嘛,小孩子的身上都穿著新衣服,不用上私塾,還有同伴一起玩兒,他們當然高興。
孩子們高興,與此同時,高興的還有夜北溟。
夜北溟一路未停,直沖向目標——譚家客棧。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路奔跑氣喘如牛的厲揚,因為跟不上夜北溟的腳步,他只得一路奔跑,結果還是跟不上他,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兩條腿來。
夜北溟才不管厲揚能不能跟得上他,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更早一些的見到晏紫瞳。
這個小女人,總是不讓他省心,只是,知道她還活著,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他與她,終于可以相守了,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提起內力,更加的加快了腳步。
華城,是半月王朝的核心城市,其實是鹽城,鹽城雖為南北的交通要塞,但是大多數的人,都要匯聚在華城,所以,華城的繁華,比鹽城過之而無不及。
許多北上之人,總是要住在這繁華的華城,感受一下核心的氛圍的氣息,也不枉他們遠來一趟。
所以,在節慶時節,華城的客棧,總是很火爆,客棧經常會出現客滿為患的情景。
特別是譚家客棧,在同行之中,以其價格合理、環境優雅等著稱,比起第二山莊那些貴得嚇死人的貴賓客棧,更受歡迎。
再者,就是譚家客棧的服務態度,在同行業中,也是一流的。
但是,有一點,就因為譚家客棧太過火爆,所以,進入客棧里的人,三教九流之人常常有。
這不……
晏紫瞳才剛剛回到客棧的門口,便發現,不知何時客棧中已經開始鬧開了來,平日里,客棧里的護衛早就已經解決掉事情了,只是……這一次似乎比往常每一次鬧得都要大,兩個人對峙,毀壞了不少桌椅,手中持著帶血的劍,似在將對方砍成肉漿的趨勢。
看到這一幕的晏紫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艷紅的血色,令她的頭腦一陣眩暈,不知道是不是照在她臉上的陽光太過刺眼。
宋秋伊緊張的奔了出來,扶住了晏紫瞳。
「紫瞳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你別進去,就在這里,等著他們打完就好了!」
「這一次怎麼回事?」晏紫瞳順口問。
「唉呀,還不就是尋仇的唄!」
譚宗霖在這個時候,突然趕到。
看到晏紫瞳因見了血慘白的臉,臉色陡然一變,帶著身後的侍衛便沖進去,硬是將那兩個鬧事的人抓了起來,並送去了官府。
這一鬧,引來了不少觀眾站在客棧外看好戲,好戲結束,觀眾也漸漸的散了。
解決完事情,譚宗霖吩咐人將毀壞的東西點算一下,再重新換上新的桌椅,這才擔心的沖出了門外,一雙眼楮緊張的打量晏紫瞳那張依舊蒼白的臉。
「紫瞳,你沒事吧?」他一沖動,雙手拉住晏紫瞳的手便緊緊的握住。
晏紫瞳身子一僵,要抽回手,無耐譚宗霖用的力大,她無法掙月兌︰「我沒事,譚大哥,請放手!」她的聲音淡淡的,卻有著濃濃的疏離感。
她不喜歡別人輕易的踫她。
「我……」譚宗霖擔心的話還未出口,突然,他感覺到一雙凌厲的視線,如刀如箭,冰冷的向他射來,那股強烈的存在感,還有讓人沒由來的壓迫感,強烈的迎面而來,那刀箭般的視線,直射他的手,剜痛他的手背。
那目光,比這冬日里的空氣還要涼,冷得他渾身顫了一下。
他收回了雙手,眼楮向四周尋找那股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壓迫力來源,眼楮的余光,驟然瞄到在他左前方兩丈處,一具高大的人影遠遠的站立,俊美的面龐面無表情,高大的身軀直直的佇立在原地,只用一雙漆黑中黑夜般的眼楮瞪著他。
從他眼中所迸射出的凌厲氣勢,令人無法忽視。
他就是——夜北溟!
譚宗霖松開了她的手,她松了口氣,卻訝異于譚宗霖突然變得古怪的臉,及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敵意,當然,這敵意不是對她的。
是對她身後的……
她身後的?
她終于感覺到了,那股火熱得幾乎令她燃燒的熱量,灼燙著她的後背,穿透她的心髒。
這種感覺,她終身難忘。
不用轉身,她已經能夠猜出,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只有他,才會讓她感覺會突然心跳加速,並且還有一絲……害怕!
她並不怕他,只是……
隨著背後那灼燙的熱度越來越熱,她能感覺得到,他正在一步步的向她邁近,一步……兩步……三步……
屬于他獨有的男性氣息,近在耳邊,吹拂著她敏感的耳,下一秒,同他的目光一樣灼熱的手臂,驟然摟住她的腰,發狠的把她往後扯,扯在懷中,緊抱著她。
他的氣息,仍然邪氣,熱氣不斷的吹進她的耳,擾亂她的心。
她緊張得心髒驟然停止,窒住了呼吸,感受他的熱度和他的力量。在他的懷中,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特別是他身上那股源源不斷的力量,讓她軟弱的心,逐漸變得堅強起來.
今天她會闖入第二山莊,只是偶然。
她知道他會很快來找她,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讓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他的呼吸是熱情的,還有……怒火。
他發狠的摟著她的腰,那力道讓她幾乎承受不住,不知他是不是準備將她的腰掐斷。
然後,他邪魅透著慵懶的好听嗓音危險的落入她的耳中︰「我的娘子,你打算躲我到何時?為夫現在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譚宗霖生氣的看著夜北溟︰「你放開她!」聲音是帶著威脅的。
「你憑什麼讓我放開她?」
「一個月前,她昏倒在我門前時,你就已經沒有資格再踫她了!」譚宗霖陰沉著臉冷冷的出聲斥責。
摟著晏紫瞳的手臂驟然緊了一些。
一個月前,難道是一個月前,她剛剛被劫走的時候,孩子就已經出事了?她還昏倒在了譚家客棧的門前?
在夜北溟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幅晏紫瞳在譚家客棧門前倒在血泊中的淒慘模樣,摟住她身子的手臂溫柔了幾分,心底掠過幾抹心疼。
「他是我的妻子!」夜北溟重申自己的身份。
兩個男人爭論著,當事人低垂著睫毛,不發一言,她的臉色相當平靜,誰也看不清,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已經沒有再做他的丈夫!」譚宗霖義正言辭的說︰「紫瞳,你不是說,要讓他休了你的嗎?現在……」
不等譚宗霖的話說完,夜北溟驟然臉色倏變,氣勢如台風過境般強橫︰「我不準!」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