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劍法耍完,雲天停下來見玉瑤正坐在那里發呆,臉上立刻又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慢地向她湊了過去,「姐姐,今天也練得差不多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你又要偷懶嗎?小心我告訴師傅哦。」玉瑤一臉笑意地說道,不過話雖這麼說,她還是高興地跟雲天一起出門去了。
東夷城的繁華遠非其他城池能比,這里的人們除了依靠耕種農桑維持生計以外,許多人還多多少少會點其他的手藝,這也令得人們的生活豐富多樣。街道之上有的人會將自己家的好東西拿出來,等待別人也拿出相當的東西來與自己交換,大家各取所需,一派熱鬧景象。
雲天和玉瑤牽手在城中溜達,他們畢竟很少見到這樣繁榮的場景,一時間左顧右盼,歡聲笑語灑滿了一路。正當二人逛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討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立時讓他們的興致消減了大半。
「玉瑤姑娘,真巧啊,咱們又見面了。」玄冥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走上前來搭訕,玉瑤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依舊沒有搭理他,向雲天身後微微移了幾步。
「真是巧啊,玄冥公子,怎麼又看見你了,怎麼咱們每次出門都能這麼巧地相遇呢?」雲天一直都沒明白他是怎麼打听到玉瑤的名字的,但這足以看出他確實對玉瑤動了心思,而且他們幾乎每次出門都能在途中遇見玄冥,這也明顯是有意為之,因此雲天對他是越來越沒好感了。
「雲天兄說的哪里話,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如何,二位遠道而來,也好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玄冥並沒有因為雲天的話而動怒,依舊保持著那副風度翩翩的瀟灑模樣。
「玄冥兄還真是不客氣啊,你什麼時候成了這東夷城的地主了,白帝陛下知道嗎?」雲天絲毫不吃他這一套。
「呵呵,雲天兄說笑了,在下也只是想略表寸心而已,不知玉瑤姑娘可否賞光?」玄冥這次沒有問雲天,直接對玉瑤問道。結果很明顯,他又撲了個空。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玄冥心中的怒氣再難抑制,數次被拒,已經令得他原本掛著微笑的臉上布滿了寒冰,甚至連身體周圍的空氣也漸漸變得陰冷。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由于有了更加得當的修煉之法,再加上東夷城內人元之氣旺盛,雲天的修煉進行地異常的順利,就這段時間之內,他的實力又有了不小的提升。陸吾偶爾會來找雲天喝酒談笑,但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力牧派到了昆侖山上巡視,可是過了這麼久也再沒見到山上有什麼特別的情況,雖然還是偶爾出現一些罕見的異獸,但都被陸吾順利地解決了。
難得有一天不用去巡山,陸吾與雲天兄弟二人自是在院中把酒言歡,月色當空,良辰美景,心中好不暢快。
「大哥,師傅干嘛老是讓你呆在山上,那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整天呆在那里還不得悶死。」
「師傅自是有他的考慮,這段時間昆侖山上可能會有事情發生,上次那九嬰就是預兆。這些年,異獸似乎有躁動之狀,自千年以前諸位天神與天地間的妖魔鬼怪大戰之後就極少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大地之上可能又要不太平了。」陸吾喝下一口酒,不無擔心地說道。
「大哥,很久以前真的有天神嗎?」對于天神的說法雲天听過不少,但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而已。
「呵呵,天神只是世人對他們的一種尊崇的說法而已,諸位天神有通天徹地之能,為了天下蒼生與天地間的一切邪魔歪道誓死抗爭了數百年的時間,最終才將邪惡壓制,使得百姓得以生存。人們將他們看做是上天派來的救星,而他們的所作所為也確實當得起天神這一稱謂。其實就算是現在,像四方天帝這樣的人物也被人們奉若神明,除了那極高的修為以外,他們各自治理一方,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可謂居功甚偉,神明二字當之無愧。」提及四方天帝,陸吾的臉上掛滿了崇敬之色,能讓他如此推崇,雲天相信那四方天帝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大哥,那四方天帝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對這個稱謂雲天已經听過很多次,但他一直都不了解那四個被人們傳得神乎其神的人倒是是個什麼樣子。
「四方天帝分別統治著這個世界的四片土地,天東域的青帝伏羲,天南域的炎帝神農,天北域的黃帝顓頊,還有咱們天西域的白帝少昊。他們和那些遠古的天神一樣,被人們看作是這個世界的希望,而且那炎帝神農和青帝伏羲就是當年正邪大戰中殘存下來的人物。」
「那他們才得多少歲啊!」按照陸吾的說法,那兩位天帝豈不是都有一千多歲了,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那有什麼奇怪的,像修為達到他們那種境界的人,便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長存,你看咱們師傅不也好幾百歲了,你看他像一個垂暮之人嗎?」
陸吾的話讓雲天十分詫異,不過隨即他想起當年青風說過的萬物相諧,無始無滅,想來那些人就應該是達到甚至超越了那些境界。
「幾位真是好雅興啊,對月飲酒,不知能否算上在下一個。」一陣笑聲傳來吸引了三人的目光,朝門口看去,只見一行人徑自步入院中,當先一位白發老者,不苟言笑,雙目微閉,瘦削的臉上頜骨突出,濃密的胡須隨意地扎在一起,他也不看雲天等人,自顧站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事情與他無關。老者身旁站著兩位年輕應英俊的男子,其中一個正是玄冥,另一個年紀與他相仿,可是身上一股貴氣自內向外散發而出,這種貴氣渾然天成,遠非玄冥可比,想來此人必定生份不凡。
「蓐收殿下,離珠長老,有失遠迎。不知深夜造訪,有何貴干?」陸吾對這群人雖無好感,但礙于身份,他還是得禮數都全。听了陸吾的話,雲天也算是明白了這三人的來歷,看著離珠那目不可一世的樣子,也難怪他有個玄冥這樣的徒弟。
「我們今天來是找力牧長老有些事情,勞煩陸吾兄去將長老請出來。」玄冥微笑著說道,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只是他這樣子落在雲天的眼里就更加覺得他討厭了。
「蓐收殿下,離珠長老不知深夜找老夫有何要事?」力牧聞聲從室內走出,「諸位請進屋內再說吧。」
來到廳中坐下,那一言不發的離珠長老終于開口了︰「其實今日前來並不是有什麼要事要談,而是為了一件私事?」
「哦,什麼私事?」
「小徒玄冥早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只是一直都沒有個合適的人選,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近幾日,我見他時常精神恍惚,狀若痴呆,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是看上了一位姑娘,害了相思之癥。」離珠說道這里頓了一下,觀察著屋內眾人的反應。力牧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玉瑤,而雲天早已握緊了拳頭,雙目噴火般盯著對面的玄冥。
「不知令徒看上了哪位姑娘?」雖然心中明了,但力牧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就是你徒兒玉瑤,今日我代徒提親,咱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又一起共事多年,想必力牧兄應該不會反對吧。」
「離珠長老,我想你是誤會了,玉瑤並非我的徒兒,她雖留在我這里,但只是為了陪伴我徒兒雲天而已,她的終身大事,老夫可做不了主。」
對于力牧的回答,離珠和玄冥並不意外。玄冥臉上又掛著那招牌式的微笑起身向玉瑤走了過去。
「玉瑤姑娘,在下多次相邀姑娘都並未應允,故今日冒昧前來,還請見諒。玄冥第一次見到姑娘便驚為天人,姑娘的絕代風姿深深印在了玄冥心中,一刻都未曾忘卻,若姑娘不棄,玄冥願終身陪伴左右,听之任之,但請姑娘給玄冥一次機會。」听著玄冥的深情表白,玉瑤面無表情,一旁的雲天倒是先快忍不住了。就在這時,那蓐收殿下也開口說話了。
「玉瑤姑娘,在下白帝之子蓐收,玄冥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為人正直謙恭,重情重義,長得也是玉樹臨風,氣度不凡。玉瑤姑娘固然天仙化人,我這兄弟也是人中龍鳳,二位既是有緣在此相聚,必是緣分天定,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蓐收的話並沒有讓玉瑤的表情產生任何變化,她轉頭看向雲天,見他面色陰沉,起身走了過去,輕輕抓住他緊握的拳頭,對著雲天微微一笑,「你這傻瓜。」這時她又轉向蓐收等人,緩緩開口說道︰「感謝兩位美意,我已有鐘情之人,此生不會多看其他任何男子一眼,還望二位見諒。」
對于玉瑤簡潔明了的拒絕,蓐收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而玄冥對這樣的結果顯然早有預料,他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神色堅定地看著玉瑤似是還要做最後的爭取。
「想必玉瑤姑娘的中意之人就是雲天兄了吧,二位既然情投意合在下本該無話可說,但玄冥此生從未對任何女子迷戀到如此地步,所以想為自己心中所愛做最後一搏。」玄冥說著轉向雲天抱拳說道︰「雲天兄,既然我二人都傾心于玉瑤姑娘,不知你可敢于在下公平一戰,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也不管最後玉瑤她做何選擇,我只想為自己的心中所願拼盡全力,那樣也不會留下任何遺憾,還望雲天兄成全。」玄冥語出真誠,但是說出來的話確實讓力牧等人臉色一變。
「玄冥,你不要太過分!人家二人郎情妾意,要你橫插一杠做甚。剛才玉瑤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還厚著臉皮找什麼事!」陸吾氣憤難當,拍案而起,毫不客氣地說道。
「哎,陸吾,話可不能這麼說,玄冥他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心願盡力爭取而已,咱們都是男人,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稍有不當之處,也是能夠理解的嘛。」蓐收這時也站了起來替玄冥說話。
看著爭辯的二人,力牧不得不開口了,「離珠,此事事關我徒兒雲天,我也不得不說上一句,他們二人既已互許終身,咱麼何必要節外生枝,你徒兒玄冥固然不差,但這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何必要弄的雙方不快呢。」
「力牧長老此言差矣,天下間好女子雖成千上萬,但管我玄冥何事,我傾心于玉瑤,便只認定她一人而已。再者我只是想為自己的終身幸福做最大的努力,與雲天兄比試切磋,點到即止,之後玉瑤若仍是不肯回心轉意,我玄冥也絕不再多說半句,這應該算不上什麼不快吧。」說道這里,他轉向雲天用略帶挑釁的眼神看著他緩緩說道︰「是否答應這場比試,決定權在雲天兄你的手里,若是你不願應戰,那我也無話可說,不知雲天兄意下如何?」玄冥說完微笑地看著雲天,一旁的蓐收也是整好以暇地靜觀其變。玉瑤對著雲天輕輕搖了搖頭,她自是不願意雲天以身犯險,不過看他臉上那堅毅的表情,玉瑤知道他早已有了決定。雲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玄冥,臉上同樣露出一絲微笑,「既然玄冥兄執意如此,我也只有奉陪了。」
見雲天果真答應了自己的挑戰,玄冥向他走近了幾步,用只有二人能听見的聲音說道︰「若是誰輸了,誰就放棄玉瑤,你可敢答應?」
對于他的話,雲天同樣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道︰「你當我和你一樣蠢嗎,別以為你的激將法一時得逞就能怎麼樣,不管輸贏,你絕得不到玉瑤!」
「哈哈,雲天兄果然爽快,依然如此,兩天之後咱們城外一戰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你這傻瓜,干嘛要答應他做這種無聊的比試。」送走了離珠等人,玉瑤開始責怪雲天的意氣用事。她能看得出來,以雲天現在的實力,想要贏玄冥十分困難。
「沒事的,到時只是比試切磋而已,大不了被他打一頓。」對于兩天後的比試雲天並不是很擔心,他抓住玉瑤的小手柔聲安慰道。
「哈哈,男人嘛,在為了女人的事情上總是有些不理智的。到時我們都會在一旁觀戰,雖然不相信玄冥那家伙真的會點到為止,但我和師傅都會時刻注意著的。雲天,這玄冥絕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到時他要是耍什麼手段的話,你就出聲告訴我們,我和師傅會立刻制止的。」陸吾看著一臉輕松的雲天,心中也沒有過多的擔心,到時小心行事應該沒什麼大礙。
「雲天,你現在實力雖然進步不少,但和玄冥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到時盡力而為,千萬不要勉強知道嗎?」力牧很清楚二人的情況,出于謹慎,他還是多提醒了雲天幾句。
「是,我知道了師傅,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