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天緣 第二十章 炎帝神農

作者 ︰ 笑而少

朱雀緩緩降落在帝宮前那寬闊的廣場上,雲天三人一一從它背上躍下,女娃領著他們向宮內走去,但尚未行出多遠,便見兩道人影從宮內走出,朝他們迎了過來。為首之人紅光滿面,精神矍鑠,雖發虛花白,卻龍行虎步,他身著青紅相間的袍服,與這赤紅的宮殿交相輝映,臉上掛平易近人的笑容,卻掩不住那份沉積多年的王者之氣,毫無疑問,此人便是炎帝神農。起初見到少昊的時候,雲天心中波瀾起伏,無限向往,現在看著這與他齊名的南方帝尊,只是生出一股尊崇之意,倒也不見那般激動,也許是因為神農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親和之氣,但更多的還是因為雲天的心智要比過去成熟穩重許多。在神農身邊還有著一道靚麗的人影,雪膚朱唇,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優雅而華貴,臉上掛著一絲柔和的笑意,令人憑添幾分好感。

「父王,姐姐,我回來啦!」見到來人,女娃歡呼一聲跑了過去,神農與那女子皆是露出一臉寵溺之極的笑容,瞧那樣子便知道女娃從小就被親人捧在手心一般疼愛,也難怪她那一副無憂無慮的歡樂性子。

「就知道你這丫頭一定會跟過去的,怎麼樣,好玩嗎?」女娃的姐姐看來很是了解她頑皮的心性,那強良估計就是被派過去保護她的。這時朱雀也走到了神農身旁,二者相互微微頷首,就如同熟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女圭女圭,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新朋友嗎?」神農自是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雲天,微笑著開口詢問道,聲音蒼健有力,氣息渾厚凝練,令人心中凜然。

雲天走近神農,恭敬地見過,女娃為雙方做著介紹︰「雲天,這就是我父王,也就是你要找的炎帝,這位是我姐姐瑤姬。父王,雲天是我們在邊地遇到的,他當時正在被一條大狗追著跑,我就讓大紅救了他。他說要來找你幫他給一個人治病,于是我就把他帶來了。」

「大狗?是禍斗嗎?」女兒的話讓神農眉頭微皺。

「是的,陛下。確實是禍斗,它已經在地底隱藏多時,致使百姓蒙受大旱,生活艱苦無比。」雲天接口道,看來這天南域和天西域一樣,也要不太平了。

「哦,咱們進殿再談吧。」神農思索片刻,便領著眾人向殿內行去。幾十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著整個大殿,廣闊的殿堂里彌漫著厚實而莊嚴的氣息,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藥香,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神農坐于首位,女娃本來也想跑過去的,但卻是被瑤姬拉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呆在一旁。待眾人落座以後,神農便問起此行的經過,強良上前一一稟報,听完之後,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雲天,你當時發現禍斗的時候,是否還有其他的異獸出現?」神農轉向雲天道。

「沒有,當時夜深人靜,我才能察覺到那禍斗傳出的輕微響動,也不知它在底下潛伏了多久。若不是我主動將它引出來,恐怕它還會一直在地底呆著。至于其他異獸,我在和禍斗交手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現。」听完雲天的話,神農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嗯,說說你的事吧,你想讓寡人幫你救一個人,對嗎?」思索了一會,神農回過神,想起女娃剛剛提到的救人之事,再次看向雲天。見神農主動問起,雲天迫不及待地將玉瑤的情況說了出來,說完一臉希冀地看著神農,期待著他的回答。

「那體內的重傷雖然棘手,但寡人自有醫治之法,這一點倒不足為慮。但正如你剛才所說,要消除那黑水池的至寒之氣,須得用地心之火方能做到。可這地心之火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那可是世間最為熾熱的火焰!」

「不容易得到,那就是仍有得到的方法了,請陛下明示!」听聞神農話中尤有余地,雲天急切的問道。

「那地心之火存于地心烈炎處,要到達那里只有一條路可走,但這條路上有著九重阻隔,分別是這世間的九種火焰。」

「九種火焰?那是什麼?」雲天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種東西。

「世間火焰共分九種,怨炎狡猊,黑暗崔嵬,血光貔貅,狂焰鳧鱉,冰寒金鰲,怒火螟蛟,貪芒尚饗,魅惑魍狐,還有凶芒日猋。」

「那是九個異獸嗎?」听著這些聞所未聞的名字,雲天不禁十分驚奇,居然連《神鬼圖鑒》中都不曾出現過這些名字。

「那不是異獸,而是由火焰幻化而來的精靈,但他們和一些凶獸一樣,極具攻擊性,甚至比尋常的凶獸要強大許多。地心之火本非世間之物,要將其帶出地心本就是逆天之舉,只有通過這些考驗,方才有資格逆天改命,你明白嗎?」神農面色鄭重,向雲天道出前路的艱險。

「不管幾重考驗,這地心之火我非取不可!逆天又如何,誰阻我我便逆誰!」雲天語氣決絕,絲毫不容商榷,既然這是救玉瑤唯一的方法,那便沒有任何退縮的余地。「請陛下告知通往地心之路所在何處?」

「你不用著急,這一路行來頗為勞累,待休息幾日再去也不遲啊。」瑤姬雖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能感受到雲天內心的急切,但如此魯莽行事只能適得其反,她不禁開口勸道。

「不防事,我早已休息妥當,請陛下明示,我現在就去!」想到不久就能見到地心之火,雲天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

「你個傻瓜,這麼沖動干什麼!」女娃見雲天如此一意孤行,忍不住站了起來,「那地心之火連我父王都說是世間最熾熱的火焰,先不說你能不能到那里,就算到了,你是準備用手抓還是找塊布給你包一下?」

女娃的話讓雲天一下子愣住了,能將黑水池的寒氣驅除的火焰,那該是何等的恐怖,自己恐怕還沒靠近就已經灰飛煙滅了,何談將其帶回玉珠峰?

見雲天不知所措的樣子,女娃上前安慰道︰「我父王既然說了有辦法得到那就一定有辦法,干嗎要這麼心急嘛,慢慢听他把話說完。」她將雲天又按回了椅子上,看向神農等待著他的下文。

「要將地心之火從地心取出,首先就必須要找到一種能承受其高溫之物將之包裹,阻止熱力散發,方才可以。」神農說著看向女娃,露出一臉的笑意。

瞧父親的眼神中的意思,似乎自己就有那能包裹地心之火的東西,女娃不禁低頭將自己渾身上下看了個遍,可是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經燒的東西啊。

「別看了,那東西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你祝融叔叔那里。」神農見女兒左看右看的可愛模樣笑著解釋道。

女娃眨巴著那對水靈的大眼楮,默默思考了一會,突然小手一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三足鳥!」

神農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替祝融暗嘆一把,這次那老東西又要被煩死了。

「三足鳥,那是什麼?」雲天自是沒有听說過那東西,不過瞧女娃的樣子,這三足鳥應該就是能包裹地心之火的東西。

「三足鳥乃是太陽中誕生的精靈,其外表溫和,但血液當中卻是蘊含太陽之神力,可以承受任何高溫而安然無恙。但這種精靈極為稀有,歷經萬年,在這世間也就僅僅孕育出九只,這九個小東西現在全部都在祝融那里,就算是寡人想向他要一只都是不能,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听聞三足鳥如此珍稀,居然連炎帝都無法從祝融那里要到,雲天心中犯難,那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讓祝融割愛呢。

見雲天眉頭緊鎖的樣子,女娃嘻嘻笑道︰「不要著急啦,我去幫你找那老家伙要,他肯定會給我的。」看女娃一臉調皮的樣子,雲天實在是無法相信她的話,連你爹都要不到,那祝融會買你個小丫頭的帳?瞧出他心中所想,女娃頓時不樂意了,「你干嘛不相信嘛,我父王要不到不代表我就要不到。這三足鳥嘛,是有些困難,但是他最後肯定會給我的,嘿嘿。」女娃笑得像只小狐狸。

「你相信妹妹的話吧,先去好好休息幾天,待得萬事具備,再去取地火不遲。」不管雲天要救的是誰,他能有這份舍生忘死的勇氣,還是令瑤姬十分感動,不禁好言相勸。

「既然如此,那便謝謝各位的好意。」平復了一下心緒,雲天冷靜了不少,確實,要想順利取回地心之火,還有很多事需要準備。

明月當空,白日的喧囂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寧靜。雲天站在房外的樓台之上,漫無目的地望著遠方,久久沒有睡意,前路未卜,三足鳥能否借用,九火攔路能否順利通過這都是未知之數。玉瑤身處極寒的黑水池也不知情況如何,真如當初一般絲毫未變嗎?心中煩惱重重,實在難以安然入睡。

就在雲天思念遠方佳人之時,一陣奇異的香味傳來,和今日在大殿內所聞到的藥香十分相似,只是比之要濃重許多,好奇心起,雲天循著香味慢慢走了過去。

來到一座宮殿之前,只見殿門緊閉,但那撲鼻的藥香卻是不斷從門縫里冒出,「不知是何人在里面煉藥?」雲天靠近大門,想一看究竟。

「是雲天吧。」一聲清朗的聲音從殿內傳來,正是炎帝神農。

「陛下,是我。打擾到您煉藥,還望見諒。」雲天隔著門恭敬地說道。

「不妨事,進來吧,陪寡人聊聊。」神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親切,讓原本有些緊張的雲天安心不少。

輕輕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青銅鼎,鼎下烈火正熊熊燃燒,陣陣的霧氣從鼎內升起,濃郁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連原本積郁心中的煩惱都退卻不少。神農一身寬松的袍服,盤腿端坐于鼎前,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慈祥的面容讓雲天覺得此刻坐在那里的不是名噪天下的一方帝尊,而只是一味慈眉善目的長者。放下心中忐忑,雲天行至神農跟前,坐于一旁。

「那受傷的女子是你的妻子?」神農語氣隨和,說話間仍專注于眼前的藥鼎,手上還不斷地向鼎中添加著草藥。

「現在還不是,但我早已當她是。」

「她是怎麼受傷的?」

「被人用玄冰真氣所傷。」

「是離珠?」

「正是。」

雲天的回答讓神農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她體內的傷勢寡人自會為她煉制草藥,到時只需悉心調養,當無大礙。至于那地心之火,寡人本可與你一同前去,但事物繁忙,實在無法抽身,到時讓祝融強良他們陪你走一趟便是。」

「陛下——」雲天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他身為炎帝,本就為國事*勞,現在為了自己這點事情,竟也如此盡心盡力,雲天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謝意。

「呵呵。」神農隨意地揮了揮手,打斷了雲天要感謝的話,「跟我說說西邊的情況吧。」

「天西域的情況不是很好,異獸已經開始大規模進犯,許多早已絕跡的凶獸再現世間,而且連窮奇那樣的絕世凶獸都已出現。師傅說,天下將有大亂。」雲天收拾好情緒,將天西域的情況娓娓道來。

「西邊也是這樣?」神農的表情略有些凝重,「這里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異獸越發的猖獗,這絕對是動亂的前兆啊。」

「這邊不是還沒有出現像窮奇那樣的怪物嗎,想來陛下也無需太過煩惱。」

「不,朱雀既已現世,便說明在天南域也有像窮奇那樣的大凶出現,只是不知為何至今尚未現身,隱藏的禍患才是最令人擔憂的!」

「陛下,如我直言,就算那四大凶獸全部現身,也未必興得起多大的風浪,難道以四方天帝之力還制服不了它們嗎?」雲天當初可是親眼見過少昊將窮奇打得抱頭鼠竄,而神農的修為絕不會在少昊之下,那些凶獸再厲害,難道還能強過他不成。

「事情遠非如此簡單,這凶獸本身倒未必多難對付,最讓人擔心的是凶獸現世必有其因,那些真正導致這些事情發生的未知之謎才是最為棘手之處。」

「未知之謎?」

「對,但凡凶獸肆虐,必有至邪巨惡在背後*控引導,那些影藏著地家伙才是最可怕的。」神農的語氣中透露著深深的擔憂。

「陛下也不用過于擔心,自古邪不勝正,天道昭昭,千年前如此,我相信現在也一樣。」或許是雲天並不了解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又或許是因為他心中的信念足夠堅定,對以後的事情他倒不似神農那般憂心。受他這般樂觀的態度的影響,神農的心情也隨之開朗起來,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哈哈,好,說的好,天道昭昭,邪不壓正,擔心那些做什麼,咱們千年前能打敗他們一次,現在也照樣可以!」

是夜,雲天與神農暢談許久方才離開,原本他一心掛念玉瑤,對其他的事均提不起多少心思,可是神農那心憂天下的神色不禁讓他為之動容,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自己是否也該為著世間的太平盡一份力呢?想著想著,心中似乎又多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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