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一擊,便是王階隕落,此時的林天涯,不知實力達到了什麼境界,但取幾人性命,竟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這一幕落在北辰峰幾人眼里,幾乎令他們不敢相信,他們同樣身為王階,對于王階高手身體的強度自然是了若直掌,卻不想在此時的林天涯手中,竟脆弱得猶如嬰兒一般。
第一次,北辰峰心底涌上一股深深地寒意,他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顫,竟是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死亡的氣味。
林天涯扯動雙臂,將掛在小臂上的尸身甩落鼠獸群之中,立即便引得數十只已陷入瘋狂的鼠獸們撕扯吞食,繼而腳下未停,身後紫冀飄帶一振,便又挾著一股黑氣,如惡雲蓋頂般,撲向另一位長老。
整個小院內此時猶如人間地獄,六位北辰家的長老一個接一個地被林天涯追及,繼而一擊殞命。而無數的鼠獸們,則瘋狂地撕搶著他扔落的尸體,將之扯啃得七零八落,不成人形。頃刻之間六位長老全部喪命,只還剩下北辰峰一人。但即便是他,此時也已經陷入了呆滯的狀態,眼前發生的一切猶如夢境一般,另他不敢相信,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原本只有頂尖魔人實力的小子,怎麼突然便狂猛得猶如皇階高手一般。
就在林天涯將最後一位長老的尸體拋開,如惡魔一般撲向北辰峰的時候,遠處某一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暴喝︰「住手,你若真敢為之,老夫必將你挫骨揚灰。」來人速度極快,話音未落,便似已近了許多一般。
本已絕望的北辰峰听到這記暴吼,眼中突而涌起驚喜,他知道,父親來了,既如此,自己便已經性命無憂,而這小子,注定了還是要命殞在此。想到此,北辰峰眼中的凶厲重又浮起,轉而望向林天涯,卻見一紫色的怪異手掌竟已到了眼前,繼而視線被遮,「砰」地一聲,頭顱爆裂。
林天涯冷漠地甩掉手中的紅白之物,眶內仍無眼白,一片漆黑,轉首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此時,北辰峰的尸體才轟然倒地。
「啊……小子好膽……那便死罷……」那飛掠而來的身影是一位須發皆白的紅袍魔人老者,遠遠地看到林天涯一掌捏爆了北辰峰的頭顱,慘嚎一聲,人便已經進了小院,周身藍色的氣霧蒸騰。也未見他動手,便有無數擋于其身前的鼠獸身體撕裂,橫飛而出。
老者人還在空中,便已經伸手一掌拍向林天涯,一道藍光隨其掌起憑空而生,繼而化為一豹形怒獸,向林天涯撲來,其勢奔涌,如萬馬月兌韁,更有一股無形的威壓隨之而來,瞬間便將地面的鼠獸海洋壓得一低,那無數的碩鼠竟是全都趴伏在地,動彈一下都已不能。唯有三腳貓黑皮豬二獸並未如此,卻也一臉費力,似亦受到了威壓影響一般。
而林天涯,卻竟然如沒事人一般,仍自于黑霧中飄浮于半空,身後紫冀飛揚,漆黑雙目盯著化為獸形擊來的一掌,一時竟是未動,待得那奔涌而來的怒獸快要及至身前時,林天涯身周飄浮彌漫的黑氣,才猶如活物一般,瞬間涌動,在其身體上方形成一獰猙的巨獸頭顱,闊口一張,似在咆哮,雖無聲,卻如有形一般自其巨口中噴出一股颶風,迎向那怒奔而來的怒豹。
那怒豹之形原本就是老者皇階能量的全力一擊而形成,並無實質,此時被林天涯體外黑霧所化的巨獸頭顱一吼之聲波迎面撲來,便猶如風中的雲朵一般,竟自漸漸擴散,繼而淡去,瞬間便完全消失,而那緊隨其後的皇階老者,卻面色大變之下狂吐了一口鮮血,自半空跌落。
一招而被擊落,老者此時已經駭然到了極點,望著空中黑眼如魅的林天涯,老者爬起之後,似如神智失常一般,瘋狂地朝林天涯嚷道︰「不可能,你竟然懂得吞天一噬,這絕不可能……」
林天涯沒有理會老者的叫嚷,面無表情的臉上詭異地一笑,身後紫冀一振,便欲飛向老者。但其身形才剛一動,其四周剛才那凝聚成巨獸頭顱,怒吼一擊後重又恢復霧狀繚繞在其身側的黑色氣霧便突然一陣劇烈地翻涌,繼而便縮回林天涯的體內,與此同時,林天涯眼眶內的黑色消失,眼珠重又恢復了黑白之色,但其身體卻猶如月兌虛一般,雙眼一閉,便自空中摔落,掉在地面的鼠獸群之中。
那似欲顛狂的老者見此一愣,繼而恍然大悟,想必是這小子剛才使用的那招,超出了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且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後,身體便即月兌虛昏倒。
老者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此時若不取了他的性命,若是待其恢復,便可能又有再次施展剛才那一擊的實力,屆時……想到那名為「吞天一噬」在魔獄星上的赫赫威名。老者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不管這小子是如何會這一神通的,只要把他殺死,再封鎖消息,便自能確保萬無一失。
想罷,老者眼中凶光一閃,便自飛向林天涯。
但也便是這時,一道黃色的身影自遠處掠來,人還未至,一個庸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北辰狂,你可莫要作死。」
老者一愣,在這外城,敢直呼其名的數不出幾個。頓時便停下手,轉身望向來人。
僅只三息,遠處那道黃色的身影便已來到北辰狂的身前,竟是一三十許的美艷魔人女子。一身黃衫,頭頂挽髻,瓊鼻柳眉,唇紅齒白,眼角泛著一絲庸懶,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高貴,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北辰狂。
後者看清來人,雙眉頭一皺,道︰「莫姑娘,剛才所言何意。難不成我殺一個弒我族兒的盜匪也得由你過問不成?」
「哼,你要殺什麼人我自是管不著,但若是要殺他,那便是不行。」這莫姑娘淺淺一笑,將手一指地面的林天涯,話語中竟是一絲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你……」北辰狂心頭火起,正欲說什麼。卻被莫姑娘一聲冷喝打斷。
「北辰狂,你莫非真昏了腦子不成。我給什麼人辦事,你不清楚?這小子與我非親非故,若無她的意思,我管他死活。」
北辰狂聞言面色一變,還欲細問,那莫姑娘卻已經飄身而去,也未管那躺在地上的林天涯,只留下了一句話,人便在遠處消失。
「話我已帶到,若你北辰家還想存在下去,怎麼辦,你自己想想罷……」
留在原地的北辰狂面色陰楮不定,不時以惡毒的眼神看向林天涯,但不時又眼露猶疑恐慌之色,顯然是對那莫姑娘背後的人豈憚非常。
此時,小院內的鼠獸們因為沒有了北辰狂的威壓震攝,俱都恢復了自由,一齊擁往中間的林天涯,頃刻,便見林天涯身下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竟是那些鼠獸們在地下打了一個大洞,繼而,還未待北辰狂反應過來,昏迷之中的林天涯便被潮涌一般的眾鼠獸抬入了大洞之中,轉眼不見。
那北辰狂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只是痛苦地閉上雙眼,臉上閃過一抹羞怒。往外掠去。
卻說那莫姑娘,離開北辰家之後,便徑直進了天空之城的內城,掠入「魔帝」卡西斯的第六子「溫皇」卡特溫的府中。過不多久,府中內院的一間書房內傳出了卡德文不解的聲音︰「父親,這小子既然敢來天空之城,為什麼不讓莫姨將他殺了,或者抓來也行啊。怎麼還……」
「閉嘴。」卡特文的聲音還未落,便被一底氣宏足的中年魔人喝罵了起來︰「你個沒有出息的東西,老子做事還用你教嗎?虧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在老三老七他們面前抬不起頭來?那小子揚言要取你狗頭的事都已經弄得人盡皆知了,你以為這便是隨便殺了泄憤就能挽回的?」
說道此,此人似乎氣得不行,頓了頓順了口氣接著道︰「我告訴你,我就是要留著那小子,而且要讓老三老七,甚至整個內城都知道這事,我卡特溫便是等著他自認為有足夠本事的時候找上門來。屆時,我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取下那小子的頭顱,到時,看誰還敢說出看我「溫皇」笑話的話來。懂嗎?蠢貨。」
卡德文听後,恍然大悟,心下不由得佩服其父的深謀遠慮,只是沉吟了一下,他便又擔心地說道︰「只是……剛才听莫姨說,那小子顯然便是那最近在外城鬧得一片風雨的紫毛狂妖,而且……而且他居然還能殺了北辰峰幾人。孩兒雖說也有王階的實力,但比起那北辰峰幾人……這個……」說到後來,卡德文自己也覺得有點說不下去,畢竟他堂堂的魔帝之孫,竟害怕一個來自星艦海那窮旮旯的寒酸小子,說出去實在是沒臉見人。
卡特溫听後,沉思了一下,繼而道︰「早說要你學學你大哥二哥,把精力放在提升自己的實力上,別總是花天酒地,可你呢?現在知道後悔了?」罵了兩句,卡特溫話峰一轉,道︰「我明日便去帝城找三總管,看能不能讓他破例準你進一次魔澤祭壇,畢竟這也是關乎整個卡特家臉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