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瑟瑟,陣陣烏啼。渲染出一幅人的場景。
一個土堆,微微的鼓起,像是一個人的墳墓。但又不完全像,因為就連一個起碼的墓碑都沒有。
土堆前站著一個少年,大概十七八歲,面容清瘦,微微的顯出一絲稚女敕,神色蒼白,站在那里毫無動靜。他站在這里大概快有一天了,就一直這個樣子,不語不動,嘴唇微抿,雙拳緊握,目光呆滯無神。看樣子。他還會依舊在這里站下去,真是奇怪的一幕。
突然,少年似乎一個踉蹌,身體栽倒在地,怕是到了極限了。畢竟一個人不動的站一天,身體都會受不了的。少年了目光有了一點焦距,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病態的潮紅接著就退下了。他喃喃道︰「爺爺,爺爺……」
一聲嘹亮的烏啼在遠方響起,少年清醒了點。他慢慢地撐著胳膊。緩緩地站了起來,緊接著便狠狠地跪下,眼角滑出兩行清淚。他像是不敢出聲,只能低著頭沉悶的嗚咽著。「爺爺,您安心的去吧,孫兒會為你報仇的。朱雀堂,我必滅之。」少年的頭抬了起來,堅定地說道。
隨即他便站了起來,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次道︰「朱雀堂,你搶我家傳至寶寒冰炎隕劍,殺我爺爺,傷我族人。此仇不報,我蕭羽誓不為人!」
深深地忘了這狀似低墳的土堆,少年轉身了。邁著堅定地步伐,再沒有後看一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蕭羽的家就在明義城中,是其中的一個落魄的家族。家族也已傳承百年,底蘊頗為豐厚。不過這已經是歷史了,因為就在前天,一個聲名狼藉的幫派朱雀堂為了蕭羽家的一把由始祖傳承至今的一把寶劍——寒冰炎隕劍,而狠心誅殺蕭家滿門。蕭羽的爺爺,蕭家家主蕭義行,也為了救蕭羽,拖住朱雀堂的追兵,死在了圍堵之中。
——「孫兒啊,內族子弟死傷殆盡,外族子弟十不存一。你是我蕭家唯一的希望,復興之任就靠你了。當你有能力的那天,一定要殺回來,為我蕭家滿門雪恨,奪回我家族至寶。爺爺去了,你一直向前逃,不修有所成不要回來,不要白白送死,即便仇不可報,也要留下我蕭家血脈。」猛的一推,蕭羽已被蕭義行推後幾步。
蕭義行慢慢地轉過身,沉聲道︰「羽兒,陰陽力的修煉不能落下。算起來你已經在萬物境界停了十五年了,已經可以提升了。當你找到一處安身之所時便開始進階吧,這樣也就勉強有一份糊口的實力了。你天賦驚人,不要過早為我們報仇,沒有完全準備不要回來。去吧。老頭子我奮斗數十載終于可以解月兌了。」哈哈,蕭義行向著來路走去。似有瘋癲的喊著︰「先祖啊,子孫不孝,未能重振蕭家,如今更落得家破人亡之境。先祖啊……朱雀堂……」
蕭羽呆呆的望著蕭義行,他明白爺爺的意思,更知道作為唯一的一個現存蕭家嫡系的責任。蕭羽慢慢地向後退去,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逃了去了。
——一周過去了,明義城的一場風波也漸漸消散了。蕭家被滅,當時也在城中掀起軒然大波,不過畢竟事不關己,作為偶爾飯後閑談的話題,幾天過來已經很少被人提起,作為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大事,人們關心的只是蕭家被滅的原因。是藏寶被奪,繼殺人滅口;還是仇家上門,被屠戮滿門。人們在意的只是這些。這,便是人性,世間冷暖,可見一斑。
不過人們都還是很好奇的。蕭家畢竟不小,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以明義城里的勢力來看,能做到這一點的,就算那最為強大的城主府,也是做不到的。難道是外城的勢力?
諾瑪山,是明義城外幾里遠的一座不算太大也不算小的山。諾瑪山一個獸洞內,蕭羽正躺在地上的稻草上休息。月前,蕭義行所說的突破進階蕭羽就已經做到。
蕭羽修煉的,是一種神奇的力量。被人們稱之為——陰陽力。在這片陰陽大陸上,人們都認為︰事分兩儀,身分陰陽。男主陽,女主陰。孤陰不長,獨陽不生。只有兩儀平衡,互相調和,共駐成一,是為太極。然太極成,即巔峰成。此時也就站在了人類的最高點了。于是便發現了陰陽力,一種用來調節陰盛陽衰,陽盛陰竭的力量。
陰陽力一共分為七個階段,由低遞進分別為︰萬物,眾生,八卦,**,四象,兩儀,太極。每一階段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段。每提升一個階段不論身體還是力量,都是一個質的飛躍。
據說在太極境界上邊還有新的境界,不過那些只是傳說,誰知道到底有沒有更高的級別了。
「唉,終于成為眾生境界,熬了這麼多年總算出頭了。這十五年一直的在萬物境界打基礎,想必這基礎應該是不錯了了吧。」似是自嘲的一笑。
從記事便開始修煉,家道漸漸沒落。父親在一意外中不幸身亡,至今原因不詳。母親知道後傷痛不已,一直郁郁寡歡,後來還是隨父親去了。
所以爺爺對自己的管教很嚴,父親的天賦很好,爺爺把復興蕭家的希望都放在了父親身上。父親一去,爺爺只好把希望又放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也還挺爭氣。
記得當時三歲開始修煉,兩年後便感到突破的感覺,只不過爺爺不讓提升,一拖便是十五年。如今終于可以晉級,卻物是人非。
蕭羽握了握拳頭,隨即又放松了下來。「還是早點休息吧,爭取早日提升到八卦境界,那樣才真正算是有了勉強自保的實力。」
翌日,偷偷的來到了明義城內,第一次在外邊生活,蕭羽可習慣不了餐風飲露的日子,畢竟即使要習慣,也得要一個適應的日子不是。
百簾錢家是城里比較大的一家售賣棉被一類的店,更重要的是,那家的老板曾經受過蕭家恩惠。這一次來城里,一方面是為了買東西,另一方面也是問一下蕭家有無幸存的人。
「老板,蕭少爺求見。」簾外一名侍從低聲稟告道。
「蕭少爺?蕭義行的孫子嗎。帶他進來。」簾內的是一名看起來肥頭大臉的男人。听到蕭少爺,那被稱為老板的男人錯愕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正常。
「錢伯伯,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小羽這次來是想像您求購一點生活的用品。」蕭羽進來以後,微微拱手說道︰「還有我蕭家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我蕭家,還有沒有幸存的人?」
「小羽不要跟我客氣。來人吶,去取一套枕絲席被。這就當伯伯送你的。」轉而話一低沉︰「蕭家的事我也很痛心,你也知道,伯伯我能有現在,多虧當初你爺爺對我的提攜。但我就這點勢力,對上朱雀堂,我幫不了蕭家多少的。」
「錢伯伯,這些不必再提了。」蕭羽微微一嘆,道︰「若是有幸存者的話,麻煩錢伯伯告知了。」
錢老板面色沉重,回答道︰「究竟是哪方勢力對付蕭家,據說蕭家只有你一個人逃了,其他的,無一活口。就連蕭家祖屋,也被人一把火燒了。小羽,你來城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什麼?蕭家祖屋也被燒了。」蕭羽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兩眼通紅。家里那邊害怕有敵人在哪里,蕭羽也就沒有過去。沒想到人不放過,就連蕭家祖地也被朱雀堂毀了。
「毀尸滅跡。」蕭羽深吸一口氣︰「究竟是誰對付的蕭家我也不知道。錢伯伯,小羽先告辭了。」朱雀堂這事,蕭羽不想被太多人的知道,也就沒有說。
「小羽,你小心點,我就不去送了。」錢老板略一沉吟,說道。
「錢伯伯你也多保重。」蕭羽知道他擔心對付蕭家的人發現他跟自己走的近,然後再對他不利。也沒多說,蕭羽拿了席被便準備回山里邊。蕭家,怕是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再打听,沒有必要了。
眼看城門在望,蕭羽加快了步伐,出了城,能安全不少。
「你,該你了,趕緊走。」一名守城的士兵對著蕭羽喊道。
看了一後排了長長的等待出城的隊伍,蕭羽自然不敢引起眾怒。剛剛自己思考事情耽誤了一點時間,後邊就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沒有遲疑,蕭羽繼續思考著什麼,不過腳已經邁出城了。
思考中的蕭羽沒有發現,守城中的一名士兵,一直的沖著出城的年輕人看,不時的拿出手中的畫像對比一下。當看到蕭羽的時候,那名士兵的眉頭深深地皺了一下,然後一臉驚喜的看向蕭羽,遂即轉身消失在隊伍中。
而蕭羽全然沒有發現那人的離去,依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偶爾眸中閃過一絲冷厲。身影,也漸漸的遠去,隱入了諾瑪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