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高掛之時,蕭羽才緩緩從感悟中退出來。眼楮還沒睜開,耳邊就傳來任傲行的聲音︰「你醒了,吃飯去吧。吃完了去後院找我,靈兒,一會你別跟來。」然後便無了聲息。
晚飯不錯,兩個菜一碗粥,蕭羽吃得很開心。在山中過了兩個多月,吃了兩個多月半生不熟的東西,何曾覺得這家常便飯也是如此美味。況且旁邊還有一個秀色可餐的白靈。
低頭吃得差不多了,蕭羽這才一抹嘴,抬頭正想問問白靈後院從哪里過去。來到這里以後還沒仔細看看房子布局,就去包扎傷口,隨後便喝茶,然後就沉思了,一直到現在吃晚飯卻沒想到一抬頭,正好看見白靈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氣氛有些怪異,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說是含情脈脈把,可兩人認識不到一天,說來草率;可要說總之最後還是白靈先打破僵局,說了句從左手邊第一間屋子過去。隨後便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 」的一聲關門聲,讓蕭羽猛地一顫。模了下連自己都有些發燙的臉,蕭羽苦笑一下,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大仇未報萬不能讓擾亂自己。甩了甩頭,蕭羽靜下心來,想到任傲行正在等著自己,也不敢耽擱時間,也是小跑著向後院走去。
任傲行負手而立,站在那兒,以繁星滿天為幕,以滿園翠竹作飾,整個人透露出一種滄桑孤傲的氣息。最重要的是,與白日喝茶的時候不同,那時的任傲行,淡然若仙,現在的任傲行,鋒銳似劍。
從看到任傲行的那一刻開始,蕭羽就感到一股尖銳的氣息刺痛著皮膚,一股若隱若現的壓力從任傲行身上散發著。蕭羽打起精神,整了整衣服,嘴角微微一翹,雙拳緊握。
蕭羽知道,這是任傲行給自己的考驗。想必任傲行肯定能看出來,自己有事,沒事的話誰會跑到這危險的荒郊野嶺生活。這可能就是任傲行給自己的考驗,自己有沒有資格讓人家幫就看現在了。
才走了兩步,蕭羽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眼前的任傲行,就像一片汪洋大海一樣,與自己不過一目的距離,但卻給自己遙不可及的感覺。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每走一步,蕭羽都要花費體內的陰陽力來輔助。
越靠近任傲行,就越難前進。當距離任傲行五米的時候,蕭羽就已經感覺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雙腿不自覺的想要跪倒在地。蕭羽頭上的烏發無風自動,甚至就連自己的肌肉,都變成了仿佛放在深海里被水擠壓的樣子。蕭羽多次想要運用屬性的力量,冰屬性雖然不比金屬性破開氣勢那麼有效,但也算是極其鋒銳的。蕭羽相信,自己一旦使用出屬性的力量,必定能減輕自己不小的壓力。但絕對不可能支持自己都到任傲行身後,所以現在還不能用。
三米。
兩米五。
終于還是不行了,蕭羽用出了屬性,就在那一瞬間,蕭羽猛地覺得自己身體一輕。「蹬蹬」,邁出兩步,還有一米五。身上的壓力再次沉重起來,蕭羽沒敢稍微停下一丁點,哪怕就是一瞬,也會讓自己後邊的一米五更加難走。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趁著自己這一瞬間的氣勢未泄,雖然所受到的壓力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但蕭羽仍舊邁出了兩步。再次前進了不到一米,離一米五還有一段距離。再看蕭羽,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忍受不下去了?蕭羽在心底問著自己。就在剛才感悟的時候還想著復仇以後自己做什麼,若是這次不能承受住任傲行的考驗,別說報仇遙遙無期,就是自己以後會不會留下心魔都是問題。
「啊——」
蕭羽身上剛剛結好的疤盡數迸裂,鮮血直接激射而出。一下前進了三步的蕭羽再也承受不住這鋪天的壓力,想要撲倒在地。而就在這時,一縷柔和的涼絲絲能量融入體內,就如同久旱後的甘霖在滋養著大地。
微微的藍光出現在蕭羽的身體表面,這明顯不是主治療的木屬性的能量,讓蕭羽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可見施法人對這種能量的控制及造詣是多麼的深了。
不多時,蕭羽身上的傷口就以結疤,甚至比沒有崩裂之前的看起來更好。「身體差不多了吧。放出你的屬性能量讓我看看。」任傲行面無表情的說道。
蕭羽頓時一喜,心中明白自己這一關總算是過了。手掌一翻,一顆泛著幽藍光芒的冰珠出現在手心,冰珠的中央,是一點鮮紅之色,雖然看不見那點紅色有所運動,但人卻可以感覺到它在流動。是的,就是像水一樣的流動。
這顆珠子雖不是蕭羽丹田的本命陰陽丹,卻也是用體內最精純的陰陽力模擬出的陰陽丹的形態。蕭羽這是在賭,賭自己的屬性能夠吸引住任傲行的興趣,況且兩人關系也不是敵對,讓他指導自己一招半式應該還是可以的。一個人修煉的話,肯定會走不少彎路的。
「冰靈炎心,竟然是冰靈炎心。」任傲行眼神痴痴地喃喃道,突然間上前一步,激動之下竟然連氣息都有些紊亂了。但他明顯不在意這些,只是抓著蕭羽的肩膀︰「這就是冰靈炎心對吧?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升至八卦階以後出現在過你的腦海里?是不是?」
蕭羽錯愕的盯著任傲行,不就是變異屬性嗎,沒有這麼夸張吧,任傲行不會是在心中編排著任傲行,嘴上趕緊答應著︰「是啊,我第一次使用屬性的時候,腦子里就出現了冰靈炎心四個字,並且還出現一次跟下冰雨一下的場景。」
任傲行稍微鎮靜了點,听到蕭羽回答是冰靈炎心的時候,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任傲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轉而盯著蕭羽,道︰「你的家是在哪里?家中還有什麼人?」
蕭羽自然不知道任傲行為什麼問這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蕭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自己提防別人了。
「我的家便在明義城中,家中就我一個。」蕭羽垂著眼,語氣平淡地回答道。
任傲行微一點頭,依舊是盯著蕭羽,不過這次的目光就顯得比剛才嚴肅了許多。「你可有師承?」
「沒有。」
「沒有就好。」雖然知道如果蕭羽有師傅的話,那他師傅肯定不會看著蕭羽險些死在魔獸手中,這就表明蕭羽肯定是沒有師傅的。但為了慎重起見,任傲行還是問了句。听到蕭羽的回答,任傲行這才狠狠地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