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系的法術一般不會導致大的爆炸,而這滾滾濃煙又是為什麼?
人呢?史思明沒有感覺到任何生命隕落的跡象,可是房間內卻不見了他們的蹤影。雪恆應該沒有多余的精神力使用瞬身,帶上朱治更是不可能。這樣想去,難道又有高人?
史思明咬了咬牙︰「混蛋……」
「這就是三清山……」柒葉一手遮著陽光,向山上望去。除了一望無際的綠意,三清山上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只是從山腳下開始,就有潺潺的水聲縈繞在耳邊。
「哎呀 ……打只山歌過橫排,橫排路上石崖崖。走了幾多石子路,著了幾多爛草鞋……」樵夫一曲山歌,恰有高山流水伴奏,林中千鳥鼓樂。伴著歡快的旋律,感受著大自然的貼切,一股清清爽爽的滋味彌漫開來。
樵夫一直向柒葉走來︰「喲,這兒的游人可不多呢,你只有一個人麼?」樵夫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一把的絡腮胡子。
柒葉也正好有事相問,笑著道︰「听聞三清山泉水多,傾心已久,今天特來一尋。」
「這下你可算問對人了,這山上的溪水,沒有一條是我沒到過的。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條?」
「大爺可知道慕水?」
樵夫皺了皺眉頭,又尋思許久,終于開口道︰「你確定你沒搞錯的話……這山上沒有叫‘慕水’小溪。」
柒葉也不多問,想來這神水豈會有一般人知道呢。于是謝別樵夫,往深山探去。
既然慕水就在這山里,放出點誠心,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得找,不怕有找不到的。
徒步至半山腰,正是艷陽高照。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地上撒上光斑和黑點。找了個較大的樹蔭,小憩片刻,順便在這無比和諧的環境里,試著能不能參透體內的詩魄之光。
「有琴音。」紫燕突然從匣子里竄了出來。
「什麼?」
「我隱隱約約有听到琴音……」
「這一代應該不會有人隱居才對,可是我怎麼听不見?」
「這是女人所特有的靈敏,你不懂了吧……」紫燕努了努嘴,嬌聲道。「這曲子我從來沒听過!」
見紫燕異常的堅定,柒葉也不得不信。燕子嶺七年,老師就是用琴音給紫燕修補魂魄的。所謂紫燕從來沒听過的,那便是老師也不會的曲子。
跟著紫燕的感覺,離所謂的聲音越來越近,柒葉也能些許得听到一些。越往前走。光線越詭異,有些地方甚至是曲曲折折的,但流水聲漸漸遠了。所以不管怎麼樣,這琴音總是和慕水沾不到一塊兒。
這斷滿碎石的懸崖邊,果真有個人在彈琴!琴聲高挑,猶如皓空明月;琴聲起伏,猶如群山連綿;琴聲柔婉,猶如春陽白雪;琴聲激昂,猶如湯湯江水。
撫琴者白袖飄長,輕輕浮在地面。十指縴細,撥琴的動作宛如行雲,時而飄蕩,時而停滯。
「兩位何事造訪三清?」撫琴者問道。
兩位?作為魂魄的仲紫燕,一般人看不見的。這讓紫燕吃了一驚。
「你能看到我?」
「眼楮看不到,但心可以听到你的腳步聲。」
紫燕這才發現,撫琴者是個閉眼瞎子,心中不禁感慨。
「先生彈的是哪一曲,我怎麼沒听過?」柒葉問道。
「高山流水,我彈的是自然。」撫琴者答道。
柒葉不解,直直得看著紫燕,紫燕便好好得解釋了一番︰「這‘高山流水’,據說是失傳了的曲子。很久很久以前,琴仙俞伯牙便在這樣的荒山上彈琴,才遇到了鐘子期。」
柒葉似懂非懂得听著,忽然想起慕水的事情,便急著問。「先生可知道山間有一慕水?」
「不知,不知。」撫琴者笑答,「老朽只識琴,不知道其他的。」
「這琴聲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坐下停一會兒也無妨。」柒葉席地而坐,紫燕應了聲,兩人皆閉目傾听。
曲至*,滔天的氣勢突然蓬發起來,走出了高山流水的束縛,一沖雲霄,幾經翻騰,又漸近婉轉。柒葉只覺一股真氣托引著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即使閉著眼楮,卻依然能看見無數的光斑。
曲落低谷,哀怨之聲肆意。听者似見六月飄雪,聞寒歲雷鳴。悲哀勝過空谷猿啼,忿恨比得陳氏之妻。莫名的憤怒一陣一陣涌上柒葉心頭,瞬間大風四起,碎石圍繞著柒葉的身體飛速旋轉。
紫燕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這琴音果真神奇,竟然激發了柒葉體內的能量,看樣子還不僅僅如此。
樂聲不絕,柒葉仍然閉這眼楮。
天空竟然暗了下來,那是……日食?
太陽漸漸被什麼東西擋住,黑暗籠罩了下來。紫燕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柒葉,似乎明白了什麼。
太陽的光線完全消失,過了許久,柒葉的身體卻開始有了光芒。額頭上有了一點明亮,一道新生的月牙刻印出來——晉級了!
琴聲戛然,柒葉張開透出月光的雙眼,凝視撫琴老者。
「你在我的琴音中頓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來謝我……」
「大恩不言謝,只是先生您……」
柒葉抬頭看時,已經是皓月當空。不僅精神力補了回來,自己還就晉升月級一段。只是不見了撫琴老者,讓他有些失望。
突然,北上的紫薇劍開始騷動,強大的月亮引力使得整把劍月兌離了柒葉的控制,彈向空中,旋轉了幾周,有重新插落在地上。
柒葉大驚,跑去看時,只見紫薇劍體不停得顫抖著,仿佛想告訴他什麼事情,又拔不起來。躊躇間,眼前泛起滾滾江濤。哪來的江水?柒葉走上前去,捧了幾口江水,不僅清爽,而且甘甜,人間恐怕難有。抬頭又見紫薇劍飛到了江岸的那頭,柒葉便瞬身過去,抓它不得。紫薇劍又噗通一聲蹦入江水中,也不見水波濺起,只是不見了寶劍。柒葉大驚,縱身跳下水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正覺得不可思議,忽听見紫燕不知在何處呼喚他,腳底便出現一個虛空,自己眼楮一閉,被吸了進去。
「葉,你醒醒啊!」紫燕拔尖了嗓音道。柒葉朦朦朧朧得張開眼楮,「我為什麼……」
環顧四周,依然青山相抱,天空也是一碧如洗,紫薇神劍好好的背在自己身後。柒葉恍然,原來自己剛剛看到的是幻覺!
「我……」
「你什麼你呀,我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紫燕道。
「怎麼?」
「那個老先生一定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你是說我不應該問他慕水的事情。」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像這樣的高人不會白白隱居在荒山里。」紫燕看了看柒葉額頭上的月跡,一副羨慕的表情,「沒想到我們三個人里,居然是你先步入月級。」
「嘿嘿,這不是有造化麼?」柒葉笑道。
「我覺得你和那老先生有緣,我們應該還能踫到他。」紫燕頓了一下,「嗯,對,我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