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聲徐徐停止,老僧拄起禪杖——杖頭正是九條尾巴的狐狸木雕。「幾位,隨我來。」
妖族對于精神力感知度是人類的幾十倍,雖然只能看見柒葉和李夢璃兩人,但是他卻說幾位,相當于詩魄的感知能力不得不讓柒葉佩服。
拐過曲折的小徑,又踏過一片零星點綴紫花的青地。不大的寺廟竟然還有這麼隱蔽的一個後院。
兩尊九尾狐石像承坐在院口,門上懸乎得掛著一塊無字的桃木匾。讓人不明白的是,桃木與妖相克,為什麼會出現在祭祀九尾狐的院子里。里院也不大,出了幾個香爐和靈位之外就是石壁了。
老僧入定一般的做了下來,也不開口。柒葉隨處看了看,除了空無一字的石壁給他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其他也不值得留心。又等了許久,李夢璃無聊得都快睡著了,柒葉也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大師,請問……」
「柒葉、李夢璃、仲紫燕和太古玄音,我在這兒等了你們三百年了。」
老僧不語則罷,一開口就語出驚人。三百年?莫非三百年前他就算到今天會有人到訪?可是他又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九尾狐不是一千多歲了麼,為什麼只有三百年。
不等柒葉疑惑,老僧繼續道︰「說說沙霞鎮的由來吧。三百年前,一個書生不小心掉在了這湖里,救他的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孩子。兩人一見鐘情,不久便有了孩子。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湖的那頭出現了虹光,接著金沙自天而降,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因為這個,沙霞鎮和第一批沙霞鎮的居民誕生了。」
「那孩子是……」李夢璃最喜歡听故事,但是自己動腦子的事情她不太愛干。
老僧沒有回答,繼續道︰「後來,那書生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並不是人,而是妖!縱使再美貌,書生也對她有了厭惡的感覺,並且偷偷得在家門口掛上了桃木匾。誰知道九尾一族生來就受到一種詛咒,就是不能和人類相愛,倘若相愛了,那便要永生永世在一起,一旦人類產生二心,九尾狐馬上就會死。這也就是我的母親——九尾一族最後一個女性的死因。」
「那麼,你就是那個孩子了?」柒葉問道。
「因為有九尾一族的血統,我今年已經三百十四歲了。母親臨終前通過我們一族的血脈印記,把今天要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並要我在此守候。」
柒葉越听越迷糊,自己怎麼又跟九尾一族扯上關系了。九尾狐為什麼會知道三百年後的事情,他們又與七霞羽衣有什麼關系。
「只是你母親為什麼會知道……」
「我降生人世的時候,身上便穿有一件七彩羽衣,正巧與那端雲霞的顏色相同,便取名叫七霞羽衣。」
玄音曾今告訴過自己,傳說,人與妖結合的時候,誕生的新個體會繼承母體的妖衣。根據母體的修為不同,妖衣的顏色也會不一樣。那是九尾狐修行正好到了七百年,所以是七種顏色。看來老僧說的不假。
「可是,母親並沒有打算把羽衣留給我。因為我也不需要它。那時母親仍舊對人類充滿了眷戀,三百年之後的靈體四散、熒惑守星,作為妖族強者的她能夠比人類提早預測。于是,她認為,羽衣應該交給將來能夠救世的人。」老僧頓住,抬眼看去,坐在自己面的只有李夢璃和柒葉,便把目光匯聚在柒葉臉上,「那個人就是三百年後的今天造訪此地的你——詩魄的柒葉!」
我?這就是玄音所謂的宿命麼,先是老師把紫薇劍交給自己,再是和紫燕闖入試練之塔,現在又來了七霞羽衣……不是還有宋彧呢嗎?柒葉一個慌神,對,宋彧他沒有來……
詩魄選擇我,命運也選擇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逃避就不是辦法了。不僅僅是為了完成老師的使命,從深淵中救回紫燕,更是為了自己死去的家人——曾經胸懷大志而往死的父親。
面前的老僧,柒葉能從他身上感受七霞羽衣那不可侵犯的力量。那麼玄音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帶著夢璃呢?
「只是羽衣的作用,只能發揮在女性身上,雖然母親要我交給的人是男性。我資質愚鈍,至今沒有參透這麼做的用意。」老僧震了震禪杖,六芒星的結界在禪杖底部鋪展開來。緊接著承出一個灰色的方匣。
空間儲物——妖族所特有的契約能力。在兩個不同的空間里寫下相同的契約就可以實現兩個空間之間的物品轉換。也就是說,只有老僧自願取出羽衣這一種辦法可行。就算黑暗界的垂涎七霞羽衣,也拿這個種族契約沒有辦法。
「你的了,柒葉。」老僧我禪杖橫了過來,放在自己雙臂上,盤坐的雙腿變成屈膝的姿勢。——這是妖族對長輩表示尊敬的禮儀。「完成這件事情之後,我的使命終于結束了。我終于可以去下界與母親會面……」
見到老僧的雙腿漸漸消失,李夢璃又驚又急,「柒葉,他……」
「噓……」柒葉把手指放在嘴前,面視著老僧,詩魄對于情感的細膩捕捉同樣傳達到柒葉的心中,淡淡的憂傷隨之橫灑。
——————北天山,暗宮。
暗灰色的太極法陣停止了飛速的運轉,法陣中間的玄通終于跨出了曈的心靈精神攻擊。剛剛回復了力量的他卻連忙跪在一面火牆之前。
「師父,我……」
「你的修為遠高于柒葉,只是無奈他擁有你沒有的特殊力量,為師沒什麼可以責怪你的,但是這一次,你無比把羽衣給我搶來。我能否達到終極形態全靠這間妖衣。」
「我只怕又被那奇怪的招式打中……」
「無須緊張,為師已經在你身上注入躲避曈術攻擊的法訣。加上你仙級一段的修為,柒葉絕不是你的對手。」
星宿*——火壁的常年不滅的火焰,便是九幽老怪引以自豪的完全形態。因為形態的改變,在成熟體仙級巔峰五段的九幽也擁有跟武聖一較高下的實力,難以想相究極形態的他會擁有怎麼樣的恐怖力量。
「可是我要對付的恐怕不止柒葉一個人。」中了空鳴破卻不至大傷的周雪恆,擁有天罡正氣和不知火能量的宋彧,哪一個不是擁有一身絕學。
九幽遲疑了一下,「有必要的話,我會讓你二師兄史思明出關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