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涅盤 第四章 不治而愈

作者 ︰ 寇小小仲

衛君侯府內,李鵬飛陰沉著臉,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李子軒,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李氏則坐在床邊,拿著一塊絲帕輕聲啜泣著,幾個下人則是低著頭,提心吊膽地站在邊上。此時的李子軒臉色發青,氣若游絲,小小的身軀時冷時熱,微微顫動著。李鵬飛回頭問管家︰「郎中怎麼還沒請到嗎?」管家擦了下額頭的汗,慌忙應答︰「稟告王爺,奴才已經派人請了這洛陽城里最好的三位郎中,此時想必快到了,奴才這就去門口看看。」

片刻之後,管家帶著三位身背藥囊的郎中進入侯府,一路奔跑,直往小王爺的寢宮而來。一進門,三位郎中,立馬要下跪請安,衛君侯右手一揮,「辛苦三位了,都免禮吧,快看看我家孩兒到底得了什麼病?」三位郎中點頭稱是,走到床邊。那身穿灰衣,半尺白須的老郎中,顯然是三人之中名聲最為顯赫的劉一手,劉一手在這洛陽城,可謂大名鼎鼎,傳言只要病人尚有一口氣在,劉郎中只需一手便能救活,由此得了劉一手的稱號,且此人生性淡泊,不願為官,而在這城內懸壺濟世。此時,只見這劉一手走上前去,先把李子軒的眼皮翻起,仔細地看了下,然後又伸出三指,輕輕地搭在李子軒的左手手腕之上。稍許,再把李子軒的全身衣物解開,用手拿捏其全身骨骼,最後更是湊近小子軒微弱呼吸的小嘴,用力的聞了幾下。臉上閃過一片震驚之色,劉郎中轉身對另外兩位郎中抱拳道︰「小王爺的病,老夫從醫幾十載,從未遇到此等病況,此病表面看是中了寒氣,可這寒氣又不似外物侵入,反而好像是小王爺體內產生,且另有一道奇怪的熱氣,在體內發作。此一寒一熱,均是大寒大熱之氣。怪哉怪哉!還請兩位仔細擦看,我們互相驗證一番。」換音剛落,另外兩位郎中馬上開始一番檢查,時間不長,卻都一起搖頭道,「小王爺之病確實如劉兄所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此言一出,衛君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而李氏則早已淚流滿面。衛君侯長嘆一聲,問道︰「敢問劉郎中,犬子之病可有方法治愈?」劉一手來回踱了幾步,思索再三,坐于桌前,開始揮毫寫藥方,中途甚至停頓了半刻之久,方才落筆。寫完拿起藥方,呈給衛君侯,說道︰「王爺,這是劉某思慮再三,開下的一貼方子,每日煎藥一碗,可護佑小王爺體內生機一月不絕,若要根治此病,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劉某拙見,此病甚是古怪,還請王爺另尋他法。」衛君侯聞言,接過藥方,令管家速速前去抓藥。三位郎中自是請罪告退而去。

入夜,侯府內悄無聲息。剛喂完李子軒吃藥的李氏,靠在床邊睡著了。此時,病榻上的李子軒忽然慢慢的睜開了眼楮。他只覺得身上忽冷忽熱,而那極冷極熱的感覺全部從眉心傳遞開來。不,我不能死,前世還有妻子和女兒在等著我,我要呵護她們一輩子的,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他咬緊牙關,小手握拳,竟然坐了起來。頭一轉,只見邊上已經累得睡著的李氏,臉上還帶著兩行淚珠。不由得想起在昏睡中,母親好像一勺一勺地給自己喂藥的情景。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母親啊,偉大的母愛,不論古代現代,都是那麼令人溫暖。穿越而來時候就三十歲了,此時過了三年,在這三歲孩子的軀體里,這三十三歲的靈魂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無比的感動。為了前世的妻兒,為了今生的母親,我也要努力活下去,因為我要好好照顧他們,我不要家人為我傷心難過。李子軒本來就是那種堅毅果敢之人,一念至此,一股強大的求生的本能在軀體內蔓延開來。他只覺得身上好像沒那麼熱了。隨著熱氣的漸漸緩和,那陰寒之氣竟然也隨之而變。慢慢地,熱氣一點點後退,好像都回到眉心那顆黑色珠子里了,而同時,寒氣也全部消逝不見了。此時,若有人在,定能看到李子軒的眉心,一圈白色光圈圍著一顆黑色珠子,閃動了兩下,然後一起消失不見了。

「母親,母親大人。」李子軒抓著李氏的手,輕輕的呼喊。一驚之下,李氏馬上就醒了過來。「兒啊,你嚇死娘了。你沒事了吧?」李氏看到子軒生龍活虎的樣子,喜極而泣,還不放心的捏捏他的小手,模模他的小臉。「娘,我沒事了,你看」一邊說,李子軒一邊笑著對著母親做了個怪腔。李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了,快去告訴你爹爹,他也剛去睡覺,知道你好了,他一定很開心。」說著,拿起床上的小被褥,硬是把李子軒包著,抱在懷里,向衛君侯的寢宮走去。看著母親的笑臉,感受著母親懷抱的溫暖,李子軒暗暗下定決心,要保護母親父親一輩子。看到活奔亂跳的兒子,衛君侯自然開心至極,「下次再出去玩耍,切記不可亂跑,記住了嗎?」李子軒模了模鼻子,笑道︰「遵命,父親大人。孩兒此次讓二老擔心了,下回一定小心!」從此時開始,李子軒真的把衛君侯和李氏當作了自己的父親母親。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屋內一片溫馨。

第二日,晌午時分,侯府中眾人剛用完午飯,各自休息的時候,一個小腦袋從寢宮之中鑽了出來。李子軒左右一看,下人們都還在休息,他哧溜一下就往後院跑,心里默念著,博特,快出來。自從穿越到古代以後,李子軒就發現了,他和BOLT之間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只要距離不遠,他心中所念,BOLT就會有所感應,反之,BOLT有什麼情況的話,他也會有感應。而他稱呼BOLT時間一長,下人都叫成博特了,他也就隨著他們叫博特了。博特轉眼間從後院不知道哪個角落鑽了出來,李子軒抱起博特,躡手躡腳地向府外走去。

畢竟是三十多歲的靈魂了,整天關在這侯府里,都快把他悶死了。這一人一狗就這樣悄悄地溜出侯府,往洛陽城中心逛去。一路前行,不多時來到了城中最為熱鬧的楊柳巷。此巷左右是洛陽城最為繁華之地,沿街商鋪林立,酒樓客棧一家接一家。路邊更是有很多小販,販賣各種吃的穿的用的,還有很多賣藝的,雜耍的,各自圍成一個個圈子,不時爆發出一陣陣叫好聲。李子軒帶著博特穿過人群,直接往巷尾的一品樓走去。這一品樓是洛陽久負盛名的酒樓,據說當年太宗皇帝李世民,就曾在這一品樓喝過酒,還大肆贊揚了一番,雖然此事無法考證,但是這一品樓的菜確實是美味無比。李子軒自己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帶著博特,偷偷地溜到這一品樓來喝酒。只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差點被伙計給趕出來,因為怎麼看他都是個兩三歲的小孩子,這伙計見到一個小屁孩帶著只狗進酒樓,自然不讓,當然最後還是應了那句老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李子軒一拿出一錠銀子,那伙計的臉一下變的熱情至極了。去的多了,一品樓的伙計差不多都認識他了,畢竟像他這個年紀,帶著一只狗進酒樓喝酒,不說後無來者,至少也算前無古人了吧,甚至那王掌櫃還打听到了李子軒是衛君侯府的小王爺,所以後來,他每次去的時候,伙計都會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他坐,當然賞錢也是不會少的。此時一見這寶貝又來了,伙計立馬迎上前去,堆起一張笑臉︰「小王爺,樓上請,今天還是老規矩嗎?」李子軒熟練地從錢袋里掏出幾兩碎銀子,隨手扔給伙計,「酒菜照舊!」,然後就往樓上走。到的樓上,一坐在自己經常坐的靠窗的位置,而博特,則自覺的跳起來,坐在李子軒邊上。一會兒,酒菜陸續上來,李子軒由于年紀小,個子矮,索性站在凳子上,一邊吃菜,一邊飲酒,樓上有些熟客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酒樓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位背負長劍的青年漢子,帶著一位約莫三四歲的小姑娘,登上二樓,抬頭一看,樓上滿座了。那青年穿著一襲藍色長衫,相貌斯文,身材修長,目光炯炯有神;而那小姑娘則穿著紅色的絲綢小棉襖,梳著兩只長長的辮子,辮子上扎著一對渾圓的珍珠,大眼楮一眨一眨,如同小精靈一般可愛。青年略微皺了下眉,俯身對著小姑娘說了句什麼話,小姑娘搖了搖頭,四下打量著。此時二樓賓客滿座,唯一還算有空的地方大概就是李子軒這邊的半張桌子了。小姑娘驚訝地看了一眼正在飲酒的博特,然後筆直地朝著李子軒這邊走過來。「小弟弟,我們可不可以坐在這里啊?」李子軒嘴里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老子三十多了,竟然被這麼個小姑娘叫成小弟弟,真是沒天理啊。「小妹妹,小弟弟可不能亂叫啊,我都五歲了,你幾歲啊?」他一臉壞笑地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小臉通紅,「我快四歲了。你五歲怎麼這麼矮小啊?還沒我高呢!哼!」這時候,那青年走了過來,對著李子軒上下一打量,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微笑著抱拳道︰「小兄弟,此間已經沒有空余座位了,商量一下,在下和師妹能否共用此桌?」那青年的微笑仿佛很有感染力,李子軒對他很有好感,馬上點頭道︰「這位大哥和這位小妹妹,請坐吧!」還特地把‘小妹妹’三個字說的特別重。「多謝。」青年拉著氣呼呼的小姑娘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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